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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佳节 第十六章

帝君重临 阿钱爱吃麻辣烫 7228 2025-10-30 17:42

  

顺着窄巷,听着那吆喝声由远及近,惊川和江玉瑶意识到有些不太对。江蓬听着那吆喝声,带着两人换了方向,在小巷中穿梭,在一处拐角处,得见这“吆喝声”的真相。

  

一人挥舞着鞭子,抽打着笼子中的活物,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像是从骨头渣上碾过,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这才发现,那车上笼子里关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奴隶。江玉瑶手中的花轻轻落下,被车轮无情地碾过,压出花汁,压烂花瓣,在青石板路上腐烂。

  

马车渐渐远去,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鞭子的抽打声,还有在回荡着的怒骂声。江玉瑶抓紧江蓬的手,“爹,那是什么?他们怎么会被关在笼子里?”江蓬望着马车走过的路,“那是被押送的奴隶。多数是战俘,或者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惊川问道“那他们是在哪里贩卖奴隶的?”

  

  

江蓬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你们想去看吗?贩卖奴隶的地方。”

  

江玉瑶和惊川点点头,江玉瑶紧紧抓住江蓬的手。三人又换了方向,只是这一次走在青石板小巷里,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许多。

  

脚下的路越来越泥泞,鼻尖闻到淡淡的恶臭味道,“快到了,你们都小心一点。别碰里面的东西和人。”听着江蓬的叮嘱,惊川心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就好像有些事本来是需要他来承担的,只是如今他失职了。

  

泥泞不堪的土地,破破烂烂的帐篷,被栅栏围起来,如同牲畜一样的奴隶,被人牙子极力地介绍着。对于那些衣不蔽体的奴隶们来说,或许,被出售的命运远远要好于跟在人牙子身边。

  

江蓬三人一出现在这地方便引起不少人的主意。江蓬束以白玉发冠,身着青兰色直裰直身琵琶袖长衫,在加一条玄色腰带,儒雅随和又不失胃炎。惊川也以白玉发冠束发,身着云白色天丝交领长衫,饰以青松刺绣,墨色玉带围在腰间,当真是翩翩少年郎惹人瞩目。而江玉瑶今日辫了一个云垂发髻,簪上两朵粉色小花,粉嫩可爱。身上着粉色长袖,淡青齐胸衫裙,衣裙上饰以秋菊暗纹,看着就惹人怜爱。

  

常年混迹与牙行的牙婆和牙子一眼便看出三人品行不俗,衣饰淡雅不失雅致,便料定三人身份不一般,许是出来游玩好奇此地的公子哥和小妹。这里虽也有不少府上管事的前来挑选奴婢,可这达官贵人却是从未踏足过此地。因此,有些靠得近的早就上前去询问,是要来买什么样奴隶了。

  

而被关在笼子里或是圈在栅栏里的奴隶有些是伸长了脖子看着三人,有些是整理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和难以蔽体的衣物,渴望被选中逃离这里,更多的是面如死灰,只有被鞭打时才会有些反应。

  

“呦,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婢女回去吗?咱家的那可是有名的貌美,那身段,盈盈一握,恰如春水啊。”,“这位小姐,可要给自己选两个侍女吗?我这里刚好有几个,长得可水灵了,又机灵的很,可要去瞧瞧?”当然,身旁人最多的还是惊川这里,那些牙婆真不知道是介绍的奴隶的还是想要介绍自己的,直往惊川身上凑。“这位公子,要不要上姐姐这里来看啊?姐姐家里有不少好看的奴隶呢,还有西域的,北疆的也有。”,“来姐姐家吧,姐姐教你怎么玩。”,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当属一个牙子,“你们这些臭婆娘,都滚开。这位小哥,若是看腻了那些女奴,可去我那里坐坐。我那里的都是男奴,身强体健的,弱不禁风的都有,若是小哥想,哥哥教你怎么教训这些奴隶。”惊川挤在人堆里,听着周围人的话,一时间震惊在原地。

  

江蓬推开围在他周围的人,上前把两人护在身后,“诸位诸位,我们只是前来看看,看上的自然会买。诸位先请回吧。”那些牙婆和牙子听到这话虽也都回去了,可眼珠子还是盯着三人。

  

江玉瑶被刚才那几个牙婆围住,好好的衣服上已沾染了些灰土和泥点。惊川和江蓬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惊川,一时间很难以接受来自牙行地区人民的“热情”,现在还没缓过来神。

  

  

江蓬给江玉瑶整理好衣衫,便把她抱在怀中问道“你们还要接着看吗?”又回头看看整理衣衫的惊川。

  

惊川道“自然是要看的,来都来了,岂有不见庐山就回去的道理?”江玉瑶一听惊川的话,也强硬起来,“我,我也要去接着看,玉儿不怕。”“好,这才是我江蓬的女儿。走,咱们接着去看。”

  

惊川和江玉瑶跟在江蓬的身后,虽也有不少牙婆和牙子上前来问,但因着有江蓬在,倒也没有多大的困扰。

  

江蓬一边走着,一边给两人说着这奴隶的由来。

  

这片陆地上的奴隶的由来,说着倒也是无奈。起初奴隶多是因为国家战争战败的战俘,打上奴隶印记,没入奴籍,被随意变卖,被主人折磨,毫无尊严可言。

  

因为这连年战争,许多以农为生的农民也被迫自卖为奴,只是没有被打上奴隶印记,只有奴籍而已。只是以后若是想要再重回户籍可就难上加难了。

  

后来,奴隶的人数越来越多,影响到土地收成,以及一些社会问题,开始有国家出手治理奴隶问题。将这些奴隶交由国家统一的官办机构进行管理,并划定一定的交易场所,也有了一些专门贩卖奴隶的人出现,这些人被称为牙婆和牙子,贩卖奴隶的地方称作牙行,管理此事的官员称为僕公官。

  

若是在这牙行里看中哪个奴隶了,只需交了银子,到僕公官那里做了记录,交换卖身契,即可把这奴隶领回家去。

  

只是江蓬没有告诉他们的是,这奴隶间也是分高低贵贱的,年纪越大越不好卖,颇有姿色的女奴被买回去的日子从买主身上便可知。或卖给那些老爷作妾,或是卖给青楼,亦或是,卖给一些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男奴,大多是买回去做些粗活,若是有入眼的也可收做娈童,亦或是身强体壮又兼英俊潇洒的,下场不会比那些女奴好到哪里去。

  

没有被保护的容颜只是一朵任人欺凌,任人践踏的白花罢了。

  

  

江蓬心中思绪万千,不,奴隶的下场也并不都是那样悲惨,若是能像那些人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江蓬摇摇头,不过,那样的人,终究是凤毛麟角罢了,人间又怎能得几回闻啊。

  

江玉瑶看她父亲愁眉不展,问道“爹,是玉儿太重了吗?”

  

“不,不是你,玉儿。只是爹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是不太好的事吗?”

  

“也不能说不太好,现在都过去了,玉儿不用担心。”

  

江玉瑶若有所思,不再说话,靠在江蓬的怀里和惊川一样看着两旁那些围在栅栏里的奴隶。惊川看着那些伤痕累累,眼神怯懦的奴隶,似乎有些熟悉,但是逛了一周后,也终是有些熟悉而已。也许是错觉,也许是最近的事把惊川弄得心有余悸。

  

慢慢地,落在了江蓬和江玉瑶身后。忽地,就在惊川心神不安之时,一旁的栅栏里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惊川。就在惊川反应过来想要打掉那手的时候,那手的主人出声道“哥哥,这个给你。”声音清脆如山泉击石,惊川看着那小女孩,灰扑扑的脸上是一个灿烂的笑,露出的手臂上是道道血痕。已经入秋的季节,可小女孩身上还是破破烂烂的夏装,已经脏污到看不出是什么料子。

  

惊川手上拿着那女孩给的小荷包,“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你能帮我保管好吗?哥哥,我怕他们抢走。我叫,段樱,哥哥,等我被买走了,我再向你要好不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惊川,你先等着,我去找人。”不知道为何惊川心中总感觉他要救下这个女孩,不然他会后悔很久很久,就像是他命中注定要救下这个女孩一样。

  

江哥,江哥有办法可以救下她,段樱。

  

  

江蓬和江玉瑶还未走远,不过也快走到出口了。惊川,看到人影后便追上去,泥泞的路,身旁嘈杂的声音,还有手中紧握着的荷包。都在提醒着他,这是哪里,他即将要做的事。可他毫不后悔。他也毫不在意为什么那个女孩会选择他,也不去考虑,为什么他会为了一个卑贱的奴隶而气愤。

  

“江哥,江哥。”

  

江蓬听到呼喊后止住脚步,扭头看着惊川,疑惑道“惊川?你这是?”

  

“江哥,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惊川,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我想买下一个奴隶,江哥可否帮我。”

  

“这可以啊,只是,你怎么突然想买奴隶了?买了后安排他住哪里?”

  

“这?我还未想好,但请江哥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她以后的住处,我再想办法。”

  

“那好,你看上哪个奴隶了?带我去吧。”

  

“谢谢江哥。就在那里。”惊川刚指着那个牙子的围栏处,便见一人骑着马扬长而去。留下一滩血迹,惊川心中一凉,手臂有些打弯,手指也颤抖指不清方向。

  

  

惊川像狂奔在山林中的猛兽,冲回那牙子处,却只留下一滩血迹,和气若游丝的段樱。惊川将段樱抱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的段樱,又笑着说“惊川哥哥,谢谢你。我娘的荷包就送给哥哥吧,我是再也拿不回来了。谢谢,惊,惊川哥哥。”

  

惊川眼角流出一道清泪,心中似是岩浆在翻滚。“惊川,不可。”赶来的江蓬,打眼一瞧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惊川怒目圆睁,满目赤红,发丝飘散,像是从地狱浴血归来的恶魔。江蓬一看惊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忙唤出断寒剑,大喝一声“都躲开”,旁边那些人一看这阵仗连忙四下逃散。江蓬上去便是十成法力,借助断寒剑施法,先是施以寒月静心阵法,外加一个巨大的结界。

  

江蓬又跳进结界,那惊川处在寒月静心法阵中央,心智有些冷静下来。江蓬见此,又点了惊川几处穴,把惊川摁坐在地上,江蓬又在惊川身后双手抚在背上输入法力加以引导。

  

许久,惊川的**才算是镇静下来,人也晕了过去,只是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个荷包。江蓬这才放下心撤了结界。

  

夕阳半落,三人这才踏着残阳回到客栈。

  

江蓬把惊川放到他的房间里,江溪月跟在身后问道“你们这是出去干嘛了?惊川怎么了?怎么搞得那么大阵仗?在牙行的事是你们闹的吧?”

  

江蓬点点头,将这前因后果给江溪月讲了一遍。江溪月不放心,又摸了摸惊川的脉象,猜测到“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睡过去了。那照你所说,应该是那个奴隶的某些动作触动了惊川之前的记忆,而且应该是不太好的记忆,才会导致惊川的暴走。”

  

江蓬点点头,看向惊川,示意江溪月回房间再说。两人回到房间后,江蓬又设下一道结界,这才说出了他的猜测,“我觉得那个堕修应该也是惊川暴走时候杀的。”

  

“你是说雾隐山里的堕修?可你不是说,那堕修的实力不高吗?我看惊川这状态,杀十个那样的堕修都绰绰有余。”

  

  

“许是那堕修用了什么秘法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了自己的法力才与暴走状态下的惊川一战。”江蓬猜测道、

  

“也是,那堕修奇奇怪怪的功法数不胜数,有这一类的功法也不奇怪。”

  

“那你预计惊川这次会昏迷多久?”

  

“惊川这次很快就被你疏导了,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只是,你们在牙行闹的那么大,之后要是再调查恐怕会有些难度。”江溪月担忧地说道,“而且,我今日去医馆,问出来,那王家和李家都有些问题。尤其是我听小张说的王家公子的死状。很有可能是牵扯到了恶灵。”

  

“这你到倒不用担心,我去疏导惊川的时候施了点容术,回来的时候也换了张脸,问题不大。”江蓬又问道,“恶灵?那王家公子是什么时候死的?”

  

“两年前,也是在海月节的时候死的。李家的公子的头七也就在这两天,到时候我要去看看那尸体再做判断,看是不是真的和恶灵有关。”

  

“你要去李家?”江蓬摸了摸下巴,感觉事情有些难办,“明天就是城主办夜宴的日子了,可以带着家属前去,不如在夜宴上看看王,李两家的状况和态度再去也不迟。”

  

“这样也好。不然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生。”江溪月坐在床上,“蓬哥,我总感觉此行会发生很多事。”

  

江蓬笑道“我们之前遇到的事还少吗?现在觉得事多了?”

  

“那倒也不是,可能是有了玉儿之后,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了。也可能是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江溪月无奈地笑笑。

  

  

江蓬来到床边,握住江溪月的手说道“只要咱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好好的,我江蓬便算是此生无憾了。”

  

江溪月喃喃道“是啊,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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