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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扑朔迷离

边关风月 俏罗刹 3502 2025-10-30 20:47

  

次日午后,骄阳正盛,关隘外的官道上扬起滚滚烟尘,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楚营哨兵远眺,只见一队黑甲骑兵簇拥着两面玄色狼旗疾驰而来,旗帜上绣着狰狞的金狼图腾,在烈日下闪着冷光——契丹使团到了。

  

领头的是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披玄铁软甲,腰悬金柄弯刀,坐骑是匹通体乌黑的神驹,马鬃飞扬间,露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正是契丹南院大王萧统。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关隘城楼,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彪悍之气。

  

其侧后方,一名红衣少女端坐马背,身姿挺拔。她一袭银红骑装,外罩玄色披风,腰间悬着小巧的狼牙佩,乌黑长发束成高马尾,随着马匹颠簸轻轻晃动。虽是女子,眉宇间却不见娇柔,反倒透着几分英气,正是随行的夜离郡主。

  

使团行至关隘北侧空地,萧统勒马扬鞭,沉声道:“就在此处扎营!”话音未落,身后骑兵已动作麻利地卸下辎重,立杆搭帐。玄色帐篷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转眼间连成一片,营寨外围立起拒马,哨兵迅速就位,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尽显草原劲旅的利落作风。

  

  

楚营士兵远远观望,见契丹营地肃整,萧统与夜离步入主帐时,那金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无形中透出一股威压。众人皆知,这位南院大王素有“草原雄鹰”之称,其妹夜离郡主更是弓马娴熟,此番较技,契丹显然来者不善。

  

夜幕低垂,楚营主帐内烛火通明,映得帐中诸人面容分明。萧统身披玄铁软甲,腰悬弯刀,带着东夷使者伊贺躬身行礼:“契丹南院大王萧统、东夷使者伊贺,拜见豫亲王殿下。”伊贺身着酱色短打,腰间佩着青铜匕首,躬身时动作利落,眼中藏着东夷武士特有的锐利。

  

豫亲王抬手示意起身,声音沉稳:“深夜到访,想必是为明日会盟议程而来?”萧统直起身,甲胄轻响间沉声道:“正是。我与伊贺使者商议妥当,明日巳时举行会盟大典,东夷、契丹愿以属国之礼觐见,按例纳岁贡。”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近年草原与海岛收成不稳,岁贡之事,还请殿下允准——止于形式,不必强求实物。”

  

伊贺连忙附和:“萧大王所言极是。东夷诸岛今年遭了台风,实在无力备齐厚礼,还望殿下体恤。”

  

帐内一时寂静,烛火在案上投下晃动的光影。豫亲王不动颜色,目光转向身侧的林无邪。林太师手持拂尘,目光扫过萧统与伊贺,淡淡开口:“国之交往,贵在诚心。岁贡本是心意,若强索反失了和气。王爷以为?”

  

豫亲王颔首,朗声道:“既如此,本王允了。明日会盟,礼仪不可废,但岁贡之事,便依你们所言,不必强求实物。”萧统与伊贺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齐声谢恩。

  

林无邪轻捻胡须,转入正题:“会盟之后,按惯例当有献技环节。东夷、契丹既有勇士随行,不如趁此机会切磋武艺,也显我三方和睦。”萧统眼中精光一闪:“正合我意!我们的勇士早已手痒了,皆愿上台献艺。”

  

豫亲王沉声道:“好。午时起,设较技台于关隘广场。共分三轮,每轮各国各派一名勇士登台,拳脚兵刃不限,点到即止——最后仍站在台上者,便为胜者。”他目光扫过帐中,“此事关乎颜面,却不可伤了和气,点到即止四字,你们需记牢。”

  

萧统与伊贺齐声应诺:“谨遵殿下吩咐。”待二人退出帐外,林无邪望着帐门方向轻道:“萧统看似退让,实则想用较技挣回颜面。东夷、契丹的勇士,怕是藏着真本事。”豫亲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大楚也未必无可用之人。明日且看,谁能拔得头筹。”帐内烛火摇曳,将二人身影投在帐壁上,帐布晃动,恰似暗流涌动。

  

夜色渐浓,楚营西侧的空地上月华如水。夜离郡主一袭红衣在帐外轻步逡巡,晚风拂过衣袂,带起阵阵麦香。她忽然驻足,望着不远处田垄间的绿意微微蹙眉——垄上竟有齐膝的麦苗,叶片上还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光泽。

  

  

“这是何人所为?”她指尖轻捻麦叶,语气带着惊讶。军旅之中向来粮草靠转运,哪见得在营边开荒种粮的?

  

随从躬身回道:“回郡主,听闻是雁门关副将沈砚的主意。他说雁门关守军众多,粮草转运不易,便命兵士利用闲时开荒,种些耐旱的麦谷充作补给。”

  

夜离眼中闪过亮色,轻抚麦秆轻叹:“军旅之中,人人皆重刀枪弓马,竟有此等心系长远的人才。沈砚……倒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晚风掠过麦田,麦浪轻摇。

  

深夜的楚营帐中,烛火透过帐帘映出晃动的光影。沈砚盘膝坐于榻上,双目微阖,混沌心法的气流正按“纳气”要诀在体内缓缓流转,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芒。帐帘忽然被轻风吹起一角,一缕清雅的香风悄然潜入,带着塞外草原的清冽气息。

  

沈砚猛地睁眼,只见一抹红衣倩影已立于帐中,正是夜离郡主。她乌发松松挽起,银红骑装外罩着薄纱披风,手中把玩着一支麦穗,巧笑嫣然:“沈将军好雅兴,深夜不寐,竟在此潜心炼气?”

  

沈砚连忙起身行礼,目光落在她手中麦穗上,已知她见过营外麦田。夜离走近两步,眼波流转:“白日见营外麦苗青青,才知是将军命人开荒种粮。听闻将军早年曾行商历练,如今又精武道炼气,这农耕之事竟也通晓——沈将军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本郡主实在好奇得很。”

  

沈砚欠身道:“郡主谬赞。些许生计之术,不足挂齿。”他抬眸望向夜离,语气诚恳,“倒是前几日在集市中,若非郡主相助,在下恐有麻烦。沈砚在此谢过郡主相助之恩。”夜离轻笑一声,拂过帐边烛火,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举手之劳罢了,沈将军不必挂怀。

  

她指尖轻点鬓边碎发,语气转沉:“将军不必谢我,倒是白日偶遇一位故人,托我给将军带句话。”

  

沈砚心头一凛,见她敛了笑意,正色道:“他说——‘隐忍不露,慎行多思’。还说,将军这些年行事果决,却也常因判断过甚而失了周全,切勿太过自负自己的判断。”

  

话音未落,她手腕轻扬,一只绣着杏花的香囊破空而来,丝线在烛火下泛着莹光。沈砚伸手稳稳接住,只觉香囊入手温润,囊中似有硬物,清雅的杏花香混着草原的风露气息扑面而来,竟是日的气息。

  

  

“这香囊……”沈砚抬头欲问,却见夜离已转身走向帐门,红衣披风在烛影中划过一道轻盈的弧线。她回眸抛来一个浅笑,声音轻若流萤:“将军自会明白。夜深露重,沈将军早些安歇。”

  

帐帘被晚风掀起又落下,只留下一缕残留的香息和手中温热的香囊。沈砚握紧香囊,望着帐外沉沉夜色,夜离的话与故人的嘱托在脑中盘旋,眉头渐渐蹙起,心中已知前路必有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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