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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单刀赴会

边关风月 俏罗刹 4555 2025-10-30 20:47

  

居庸关烽火连天,蒙古铁骑已在关外扎营十里,连营炊烟直逼长城隘口。六百里加急的告急文书昨夜送达楚皇案前,蜡封上的血迹犹未干透,字里行间尽是守关将士的泣血呼救。

  

楚皇连夜召集群臣议事,金銮殿上烛火彻夜未熄。拂晓时分,一道鎏金敕令加急传出:命北大营即刻驰援居庸关,务必三日之内抵达关下。

  

北大营统帅袁志接旨后不敢耽搁,当即点选精锐之师。先锋将沈砚领命时,甲胄上还凝着晨露。他麾下的忠字营素有“虎贲”之称,三千将士闻声披甲,半个时辰内便完成集结。

  

  

校场上旌旗猎猎,沈砚立马阵前,战刀直指北方:“蒙古蛮夷叩关,山河有危!今日随我出征,不破敌营,誓不还朝!”三军齐声应和,声震云霄。片刻后,忠字营踏着朝阳开拔,马蹄扬起的烟尘中,铁甲寒光正朝着居庸关方向疾驰而去。

  

居庸关城楼寒风猎猎,守将冯兰亭身披染血铠甲,正引沈砚凭栏北望。关外旷野上,蒙古铁骑的营帐连绵数十里,黑旗如林般在风中翻卷,隐约可见骑兵往来巡逻,甲胄反光刺目。

  

“沈将军请看,”冯兰亭指向敌阵中央,“那处高帐便是敌帅主营,连日来他们日日搦战,我军伤亡已近三成。”他声音沙哑,满脸血污。

  

沈砚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敌营布局:“敌军看似松散,实则暗藏呼应,左翼骑兵尤为精锐。”他抬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冯将军放心,今夜我便派斥候探明虚实,明日自有破敌之策。”

  

次日天刚微亮,忠字营斥候队长鲁勇大步流星登上城楼,抱拳急报:“将军,昨夜探明敌左翼布防,末将还活捉了一名巡哨百夫长!”

  

话音未落,两名士兵押着一个身着皮甲的蒙古汉子上前。那百夫长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虽被捆缚却昂首怒视,口中嗬嗬有声,挣扎着想要挣脱。

  

沈砚目光一凝,见他竟将麻绳挣得咯咯作响,便缓缓起身:“松开他。”士兵迟疑松手,百夫长当即怒吼着挥拳扑来。沈砚不闪不避,待拳头近身时,手腕轻翻,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只听“咔”的轻响,百夫长顿时痛呼跪地。

  

沈砚并未下杀手,只是淡淡道:“我朝向来优待降俘,若肯说实话,便饶你不死。”那百夫长又惊又惧,方才那一触之下,只觉对方力道深不可测,再不敢造次,盯着沈砚的眼神从暴怒转为敬畏。

  

沈砚盯着那百夫长,沉声问道:“你军粮草可还充足?”百夫长梗着脖子昂首道:“我部兵强马壮,粮草如山,不出数日定能攻破这关口!”

  

沈砚闻言莞尔,话锋一转:“你军左翼布阵严谨,是哪位将军统辖?看这阵势森然,必是名家手笔。”百夫长脸上露出几分自负,傲然道:“那是我家者也将军!他可是草原上箭无虚发的神射手,百步穿杨从无失手!”

  

  

沈砚颔首,忽然道:“你回去吧。”百夫长一愣,满脸惊愕:“这就放我走?”沈砚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言行磊落。”他话锋微顿,眼神锐利起来,“不过你得带句话给者也将军——今夜,沈砚亲自登门拜访。”

  

百夫长先是愕然,随即放声大笑:“汉人将军果然痛快!我桑托记下了!”他深深看了沈砚一眼,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城楼,步履刚健。

  

沈砚转身对亲卫吩咐:“传我将令,左翼戍守士兵即刻撤去一半,尽数调往右翼增援,切记动作要隐蔽。”亲卫领命而去,城楼上传来急促的传令声。

  

他又转向冯兰亭:“冯将军,还需借你军中将士之口散布一事。”冯兰亭拱手:“沈将军请讲。”沈砚低声道:“就说我与蒙古左翼的者也将军早有私交,此次驰援本是无奈,暗中正寻机会与他会面议和。”

  

冯兰亭眼中闪过疑惑,却依令点头:“末将这就安排。”片刻后,军营中便有流言悄然传开,士兵们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北方敌营方向。

  

月色皎洁,居庸关城门在亥时准时开启一道缝隙,沈砚身着素色便袍,单人独骑踏着冷月微光缓缓驶出。关外风势更烈,卷起沙尘扑在马鬃上,马蹄踏过旷野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朝着数里外的蒙古左翼大营而去。

  

蒙古营寨的篝火如繁星般铺开,巡逻骑兵的喝问声远远传来。沈砚勒住马缰,朗声道:“大楚沈砚,特来拜会者也将军!”声音穿透夜风,在营前回荡。片刻后,营门处的火把骤然亮起,照得门前一片通明。

  

营门缓缓开启,昨日被俘的百夫长桑托快步迎出,身上已换了干净皮甲。他见沈砚果然孤身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躬身行礼:“沈将军果然守信!我家将军已在主帐恭候,请随我来。”

  

沈砚颔首,随桑托策马而入。营内道路两侧,蒙古士兵按刀而立,个个目光如炬盯着这位单骑闯营的楚将,帐外巡逻的骑兵也比往日多了数倍,气氛肃杀。桑托边走边道:“我家将军说,沈将军敢独自赴约,是真勇士。”

  

穿过层层营帐,来到一座高大气派的主帐前。帐外立着十余名佩刀亲卫,见沈砚到来,齐齐拔刀出鞘,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桑托上前禀报一声,帐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请沈将军入帐。”

  

  

沈砚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桑托,大步走进主帐。帐内燃着牛油巨烛,正中端坐着一位络腮胡壮汉,正是蒙古左翼统帅者也。他见沈砚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扬了扬下巴:“楚将沈砚?果然有胆量。”沈砚坦然落座:“者也将军客气,深夜叨扰,是为两军之事而来。”

  

帐内烛火摇曳,沈砚望着端坐主位的者也,开门见山问道:“者也将军,昔日两国曾有盟约修好,为何突然挥师犯境?”

  

者也闻言哈哈大笑,声震帐顶:“沈将军这话问得可笑!你们楚皇昏聩无能,朝堂腐败,境内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我家大汗兴兵而来,正是要拯万民于水火!”他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铜壶里的酒都溅出了几滴。

  

沈砚神色平静,缓缓摇头:“将军此言差矣。刀兵一旦乍起,关外尸横遍野,关内流离失所,受苦的终究是两国百姓。如今居庸关下,每日都有将士埋骨荒野,这便是将军口中的‘拯民’?”

  

者也脸色一沉,按在腰间弯刀上:“乱世之中,哪有不流血的道理!”他向前倾身,目光锐利如箭,“沈将军是明白人,不如直言:只要楚皇退位献土,我部即刻退兵,还可保你高官厚禄。”

  

沈砚朗声一笑,起身拱手:“将军说笑了。大楚江山万里,岂容外人置喙?我皇仁德,百姓归心,绝非将军所言。今夜前来,原是想劝将军罢兵,若执意开战,我沈砚定当奉陪到底。”

  

沈砚身形陡然闪动,如鬼魅般掠过丈许距离。者也心头一警,刚要拔刀,却觉手腕一麻,已被沈砚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脉门。

  

“你!”者也又惊又怒,想要发力挣脱,却发现半身酸麻无力,竟是动弹不得。帐外亲卫闻声涌入,见主帅被擒,纷纷拔刀怒喝,却被沈砚冷冷一瞥逼住脚步——那眼神中的杀气让身经百战的蒙古勇士也心头一颤,不敢贸然上前。

  

沈砚左手扣着者也,右手随意一抬,者也腰间的弯刀竟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噌”地一声自行出鞘,稳稳落入他掌心。他掂量着手中弯刀,刀身寒光凛冽,刃口锋利如新,不由赞道:“好刀!果然是草原名匠所铸。”

  

他把玩着弯刀,看向脸色铁青的者也:“者也将军,这柄刀便赠予在下如何?”说着将刀鞘系在腰间,扣着者也的手却丝毫不松,“至于你,且随我回关暂歇几日吧。”

  

  

帐内亲卫个个目眦欲裂,却被沈砚气势所慑不敢妄动。桑托见状急步上前,单膝跪地朗声道:“沈将军!我家将军虽有冒犯,却也是各为其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请将军以和为贵,莫要伤了我家将军性命!”

  

沈砚闻言,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忽然反手一挥。只听“嗤啦”一声轻响,一道无形刀气破空而出,竟将案上的铜酒壶与案几齐齐斩为两段,切口平整如镜。酒水泼洒间,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沈砚冷笑一声看向面色发白的者也:“者也将军,你看清楚了。我若想对你不利,你焉有命在?”说罢猛地松开手,者也踉跄后退几步,捂着发麻的手腕满脸惊怒。

  

沈砚将弯刀归鞘,转身走向帐门:“若敢攻城,休怪我刀下无情。我大楚儿郎早已严阵以待,强虏若来,必叫他有来无回!”话音落时,他已昂首走出主帐,留下满帐神色复杂的蒙古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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