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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男欢女爱

敛葬师 敬亭山xd 5555 2025-10-30 17:33

  

“邵先生果然远超之前请上门的沽名钓誉之辈,鄙人之前多有猜疑,还请先生见谅。”

  

  

之前的敛葬师虽说能准确无误地告知亡父阴魄位置,但能够让张得全‘亲眼目睹’的却只有邵元昌。张得全在第一次目睹死地的震撼后,真正打心底里尊重邵元昌,愿以最高规格礼遇相待。

  

“张员外无需自责,身为人子为父母思量,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邵元昌淡然一笑,轻轻摆手宽慰态度大变的张家主人。

  

张得全一直高高抬起的头微微低下,“事不宜迟,请先生速速出手。自从母亲卧病在床,鄙人便茶饭不思只求达成母亲心愿,唯恐空得孝子之名,却落个不孝之实。”

  

他话说到一半停下,背在身后的右手打了个手势,管家立刻从旁越过最前方二人进到张员外父亲去世屋内,不知从何处搬出一个黑地圆樽铁罐,铁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表面光滑比起铜镜更胜一筹。

  

管家把铁罐放在屋内中央靠左侧的一块地上,小心翼翼将它立正摆好后走出屋子。

  

“慈母希望死后自己的阴魄能够身处于铁罐所立位置,一如当年睡在父亲卧榻之侧那般安心。烦请邵先生出手,慈母病情实在是没法再拖延下去。”张得全将邵元昌领到屋外便就此止步,伸手恭请邵元昌进屋大显神通。

  

邵元昌提起长袍抬脚跨过门槛,凉风习习,如影随形吹进屋内。

  

凉风所过之处,阴魄皆避让三分,浑身战栗如鹿遇虎。

  

邵元昌进屋后没有立刻动手,任由凉风巡猎屋内,饶有趣味地打量起来。

  

张得全嘴上虽然催促得紧,当下也不敢得罪,只能在外面心急如焚。

  

  

屋内两处奇异景象吸引住邵元昌视线。引入眼帘便是立在地上的铁罐。

  

先前通过巧妙手段,让张员外一睹死后世界----约定俗成称作死地。死地里所有阴魄均为灰色,因死去年份不同阴魄或明或暗,透过其黯淡程度能够大致推断已经死去多少载光阴。

  

除阴魄外,其余正常人也能看见的房梁屋顶,摆放陈设在死地中会保持原有色彩。

  

之所以铁罐值得邵元昌再三打量,缘于此物在他未进屋之前,肉眼直视呈现出耀眼的暗银色。此刻进屋后,邵元昌借凉风助力,这件本该‘无生无死’的物品居然如同‘死去’一般,变成颇为新颖的灰色。

  

管家放置在地上的动作此刻回想如同下葬。这个铁罐居然可以死掉!

  

“这多半就是那位年铁匠的手艺,原以为最多是惊艳普通人的水平,现在弄得我都想和这位年师傅见上一面。偏僻小镇上居然有这么一号人物,就是不知道他盘踞于此所谋为何,得提前判断好是敌是友,千万不能耽误我的大计。”

  

邵元昌在心中默默思考,张得全以为他已经开始做法,散去身后宅内最青春靓丽的婢女,只留管家和儿子陪在身侧,避免打扰邵先生。

  

邵元昌收起心思,决定下午就去拜访年铁匠以免夜长梦多。

  

第二处奇艺景象便是张得全父亲阴魄。

  

张得全父亲样貌比如今才知天命的儿子还要年轻,在当时衣食无忧并且家族兴隆,无需费劲便蒸蒸日上的环境下甚至算是‘早夭’。正因为父亲有些突兀的死,张得全及冠不久就得接任家主之位,其他偏房的亲戚明面上表现得相亲相爱,私底下却没少使绊子,都希望张得全能够犯个大错,就此把家主位置给卸下来。

  

  

张得全在母亲帮助下硬生生撑过来,不过身子也落下不少隐疾,这也是他最近无论何事都将儿子带在身边的原因。他清楚自己身体江河日下,在还能活动的时候尽量帮助儿子多走几步,力所能及纠正方向。

  

此时邵原昌看向张得全父亲阴魄,其实正北,正南或正东方向都有合适位置,可以让张得全母亲死后满足相看两不厌的愿望。

  

不过张得全或者说他母亲硬要选在西面,原因自然出在铁罐正上方这个不知来历的年轻男子阴魄身上。

  

自永安,太康之后,男子大兴,甚于女色。下到商户,上至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百姓仿效,或至夫妇离绝,多生怨旷。

  

“龙阳大人,又是一桩因你而起的荒唐事。”邵元昌轻声嗤笑,

  

男欢女爱,

  

为何是男欢在前,女爱在后。

  

邵元昌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凉风听从号召,老老实实地守在邵元昌身侧蓄势待发。

  

张得全父亲阴魄不停摇头,徒劳无功地想要伸手阻难,被无形屏障拦截后只剩下认命的悲痛欲绝。

  

邵元昌悬着的手指迟迟没有落下,他惋惜说道“没办法,谁叫你现在不是张家家主,我需要的帮助只有你儿子能给。”

  

  

手指挥下,凉风暴戾席卷。

  

万籁俱寂中隐约听到一声彻骨铭心的哀嚎。

  

原本立定铁罐没有被任何东西触碰,莫名“砰”地一下倒在地上。管家和张员外不谋而合地惊喜念道,

  

“老夫人。”

  

“娘”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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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如此大恩,鄙人一定得好好报答,除信上提及的报酬之外,邵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家必定全力以赴在所不及。”张得全气色比之前好上不少,孝子名号看来不是自吹自擂,是真将母亲心愿凌驾于一切之上,才会这般挂念乃至于此刻如释重负。

  

“张员外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正常不过,邵某只是做了分内的事。邵某那几件需要张员外帮忙的小事都不打紧,晚上再议。“

  

邵元昌和张得全并肩走着,此刻他们才真正要前往正厅,去享用那顿接风洗尘的美味佳肴。

  

  

“没问题,邵先生这几日就在宅内住下,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和管家提及,定能使先生满意。对了先生,您和犬子先前往正厅,鄙人得亲自把好消息传达到慈母那里,一会就来。”

  

张得全自行离去,穿过一侧的庭花长廊前往张家家眷居住的北院,儿子张满盛主动接过招待贵客的责任,和邵元昌寒暄起来。

  

年龄差距最重要便体现在阅历之上,张满盛极力想要和邵先生相谈甚欢,一方面是期盼着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另一方面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邵先生这样的高人多打交道。但两人所学所见实在相差甚远,强硬支撑的话题显得格外尴尬。

  

邵元昌看到张满盛焦头烂额巴结自己的模样,不愿为难他,主动抛出话头“在下想和张公子打听一个住在简溪镇的人,名为方贤,公子对此人熟悉吗?“

  

张满盛如同多年寒窗苦读的书生,参加科举数次终于碰上自己拿手的文章题目,眼睛放光,滔滔不绝地谈起来

  

“方贤镇上的人都认识,他和一个说书的瞎子拜师学艺。平时在泛江街上摆一副桌椅,瞎子拿一把破扇子坐着讲故事,方贤就在旁边演绎故事中精彩的桥段。”

  

“起先大家都是奔着故事去,听得入神就在离开之时给些打赏。后来瞎子的故事听腻了,大家就主要奔着方贤次次不同的表演去看。”

  

“他一人能够分饰多角,雌雄皆可,特别是女子扮相,按故事的词讲就是朱颜粉黛身若游龙,比刚才跟在我们身后府里最漂亮的那几个婢女还要婀娜多姿。”

  

“有一次我爹也去看他的表演,评价说方贤像他。我问哪里像,父亲没说。后来和一位伯伯提起方贤又评价一句,说方贤比女人还会做女人。”

  

“哦,我倒没瞧出来。”邵元昌此刻想起方贤鬓角里的白粉,本来他是在药房里当学徒不小心沾上的,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擦干净的水粉。

  

  

“邵先生第一次来我们镇,怎么会认识方贤,难道他在县城里也有名气吗?”张满盛好奇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在赶路途中正好遇见了他,顺路结伴而行。路上他讲了不少简溪镇的民俗风情,为无聊赶路增色不少。”邵元昌耐心解释道,越发觉得方贤是个妙人。

  

张满盛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给邵元昌讲述关于方贤的事“后来,瞎子得了重病,方贤也一起消失了好几天。再然后方贤不知从哪里又学会唱戏,用戏剧方式独自在老地方演出。这回没演多久,镇上几家大户合计,学县里的豪门将他聘请为门客,从此只在几处屋内表演,要求是必须得每七日便得编排出新鲜花样。”

  

邵元昌着重问道“那个说书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张满盛双眼游离,仔细回想一番“好像一直卧床不起,据说得了痨病,早年淋雨说书加上身体虚寒落下的病根,全靠方贤用好药把命吊着。但我也只是听人家闲聊讲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邵元昌淡然一笑“张公子谢谢你,我想了解的都清楚了。”

  

张满盛摸摸后脑勺憨厚地笑道“都是小事,邵先生你太客气了。”

  

邵元昌不再和张满盛攀谈,嘴角扬起难以抑制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好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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