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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攘星 白茶与瓜 6788 2025-10-30 18:06

  

林朔想过身旁老者会是江湖上哪个不知名门派的高手,被李司寻到,巧言花语以诱之,留在北境,当个李府的客卿。

  

可他绝未曾想过,或者敢想过,这位姓袁名北安的吃豆老者,会是当年江湖上的十大高手之一。

  

更让他为之惊叹的,是对面那位矮小老者,竟也是当年的十大高手,号称西齐第一刃的刀神何退之。

  

袁北安一把将林朔拦在身后,自己则收好装黄豆的布袋,九色灵珠绕指流转,在不见半点亮光的狭窄巷弄中,显得熠熠生辉。

  

五短身材的何退之笑骂着,接过吴畏手中那柄祝融刀,与袁北安相距数丈而立。

  

袁北安看向这位老友,或说仇人也不为过,平静道:

  

  

“何矮子,你的四海呢?用别人的刀,看不起我不成?”

  

被袁北安戳到痛处的何退之不气反喜,单手握住竹刀刀柄,轻蔑说道:

  

“袁九窍,你还真说对了,老子就是看不起你,凭什么你也配称十大高手?若是别人,还值得老子认真对待,打你个阵师,老子一只手足以。”

  

袁北安也不恼火,九色灵珠脱手而出,绕周身不断旋转,笑说道:

  

“你确定?别忘了当初是我擒的你。”

  

“你找死!”

  

何退之怒不可遏,当机立断,单手拔出祝融刀。

  

刹那间,蒸腾热浪冲天而起,爆炎火光自刀身迸发而出,势要将眼前一切焚烧殆尽。

  

只是诡异的是,那道烈火如翻腾赤蛇般吞吐蛇信,却只能在小巷当中挣扎,看似威势一往无前的火蛇。

  

好似被何物掐住七寸一般,动弹不得。

  

  

抬头望去,袁北安仍是灵珠绕体,只是不同的是,那颗青色灵珠早早离体,高挂于小巷正当中,徐徐散发灵气。

  

将小巷前后左右笼罩个结结实实,那条火蛇只得在小巷当中翻腾,半点没有影响到外面的夜深人静。

  

袁北安不紧不慢,朝着身旁林朔说道:

  

“小子,打架不是非要比拼气力,功法、剑法孰高孰低。

  

多看多想,不被外界影响,不受情绪左右,此乃上乘修行之道。”

  

正说着,头顶那颗淡青灵珠突然加重力道,身出小巷当中的林朔明显感到心口一沉,好似有万千峰峦压顶而来。

  

压得林朔喘不过气来,就在此时,袁北安再度开口道:

  

“莫慌,慢慢流转气力大周天,让肉身筋骨适应此等重压。”

  

有袁老在身侧护法,林朔连忙原地打坐,运转气力到四肢百骸,由起初的喘息费力,到后来得心应手,再到最后视如无物。

  

林朔站起身,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而被囚禁在小巷当中的那条火蛇则显得没那么幸运了,威压之下,火蛇上下翻腾,想要撕咬向对面二人,却被头顶灵珠牢牢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远处的何退之见此势不成,迫不得已只好放弃火蛇,反手握竹刀,刺向灵珠,口中骂骂咧咧道:

  

“袁九窍,老子碎了你的苍冥珠。”

  

祝融刀带着何退之滔天愤怒,化作流火刺向头顶灵珠,眼看就要将那颗珠子打碎。

  

袁北安手指微动,口中念道:

  

“韶光,去”

  

方才挡住烈火刀锋的那颗灿金灵珠扶摇直上,正撞在祝融刀尖之上,钟鸣声响彻夜空。

  

何退之收回竹刀,愤愤说道:

  

“袁九窍,敢不敢不再摆楞你那破珠子,堂堂正正和老夫打上几百回合,如此乌龟行径,你也配称江湖中人?”

  

袁北安倒是毫不在意,笑骂道:

  

  

“你何退之为锤炼刀法,一生改换宗门无数,欺师灭祖的行径你若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你就配称江湖中人了?”

  

“你放屁!”

  

被袁北安戳到痛处的西齐第一刃作势就要挥出第二刀,就在这时,静谧街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刀剑撞击盔甲传来的寒铁声声。

  

“何人宵禁私斗!”

  

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打断了此次高手间的对决,刀出半分的何退之恶狠狠望向远处的一老一小,留下一句:

  

“袁九窍,还有你身后那个小子,好好活着,活到你我再见的那日,好好算个总账。”

  

矮小老者缓缓走入阴影当中,白天的刀客也大气不敢喘,默默跟在后面。

  

袁北安收回灵珠,负手而立,看着离去二人,深深叹了口气道:

  

“还是落不得安生啊。”

  

说话间,马蹄声接踵而至,将小巷前后围堵个水泄不通,持刀负弩者不下百人,看阵势,至少有一营兵马。

  

  

可能是见惯了江湖人不顾城里规矩,无故械斗,见到林朔二人后,为首的将领不由分说拔刀相向,盯着二人怒喝道:

  

“跪下!”

  

见二人不为所动,将领拉开弩箭,再度喝到:

  

“我让你二人跪下!”

  

袁北安本就被莫名出现的何退之勾起些许怒火,又见那为首将领的蛮不讲理惹的颇为不自在,眨眼间,将布兜中的黄豆尽数握在手中,冷冷说道:

  

“你让老夫跪?”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骑孤身而来,胯下追风烈马,黑衣黑袍,斩马大刀在手。

  

那颗独眼扫过场下众人,竟是无人敢轻易抬头观瞧,竟是蛮无城的守城将军,病卧虎吕长河。

  

被称作冯喜的将首连忙下马,一路小跑到吕长河面前,道了声:

  

“见过大将军。”

  

  

吕长河扫了一眼部下,又望向小巷当中的一老一小,淡淡说了句:

  

“砍了。”

  

顷刻间,拔刀声骤起,雪亮的刀身在月光映衬下,寒光凛凛。

  

“慢着!”

  

这道声音响起,吕长河暗自啐了一口,回头望去。

  

来人白衣白袍,手持乌金铁扇,只是那张世家公子的脸上却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女子胭脂印记,着实显得有些狼狈。

  

身后,那入城时负责接引的老卒宋千里紧随其后,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

  

李正风尘仆仆的赶到小巷前,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径直走到吕长河的马前,铁扇指着高头大马的鼻子,冷哼道:

  

“吕将军,多日不见,境界不见提升,火气倒是大了许多,敢问这二人犯了哪条律法,要吕将军不惜血染蛮无城也要就地正法?”

  

吕长河没有下马,居高临下他说道:

  

  

“这二人宵禁时分擅自出门,巷弄当中,鬼鬼祟祟,拒不服管,罪加一等。”

  

李正摇了摇铁扇,拦在兵马之前,冷哼道:

  

“那也罪不至死吧,吕长河,我看,这蛮无城守城将军的位置,你这些年是不是坐的有些舒服了?

  

我入城你不来见,无妨,小爷我自己有手有脚,走进去便是。

  

可没成想,你我这次相见竟会是这般场景,我的人,你也敢杀?

  

吕瞎子。。。。”

  

话到此处,李正收回铁扇,收敛笑意,甚至收起那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模样,平静问道:

  

“吕长河,吕瞎子,你。。当真要反不成?”

  

此话一出,还未等吕长河作何反应,手下兵卒皆是不由自主握紧刀剑,更有甚者,悄悄将弩箭架起,瞄准了挡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翩翩公子。

  

“你们都他娘的在干什么?放下刀剑,全部跪下!”

  

  

吕长河一声怒吼,吓得胯下战马嘶鸣,近百人兵卒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兵刃,驻足观瞧。

  

守城将军勒住战马,翻身下马,走到李正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说道:

  

“吕长河对北境、对总管府、对蛮无城之忠心,天地可鉴。今日之事,是吕某有失偏颇,吕某向大公子赔罪。”

  

手下兵卒见自家将军都带头跪下,也不假思索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异口同声喊道:

  

“向大公子赔罪!”

  

李正手中铁扇不断开合,发出叮当声响,在众将士耳中,犹如即将审判他们生死的催命丧钟一般。

  

许久过后,李正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

  

“算了,吕将军,今晚权当无事发生,本公子这几日在天阙楼小住,你若是想来,就来看看,若不想来,也是无妨。

  

这蛮无城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日夜操劳,吕将军也甚是辛苦,休息几日我看也是应该。”

  

李正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袁北安和林朔离开这是非之地,走在一众跪倒的兵卒当中,李正昂首挺胸,全然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恍惚之际,就听见李正再度张口,高声喊道:

  

“吕将军,北境疆土是你们这群老前辈这一生戎马守下的,近百位将军,到最后剩下你们五人。

  

年纪大了,人容易糊涂,可再糊涂,也得就事论事,有些事情大意不得,糊涂不得,管好你手下的兵,下次见面,你我不要再亮刀剑了。”

  

林朔走在他身后,仿佛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数月前为了一件瓷器便不由分说,和他人大打出手的蛮横公子。

  

反倒有点像。。有点像那晚雪夜与自己挑灯夜谈的风烛残年的老者,是谁来着?李司么?

  

满月寂照,天边再无半点阴云,林朔抬起头望向深邃夜空,回想今晚所见所闻,心中暗道:

  

“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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