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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入先天

星火见闻录 告猪 9175 2025-10-30 17:32

  

第四章初入先天

  

回到那间勉强可称为“庇护所”的小屋,方又年做的第一件事是用能找到的最粗重的木棍死死抵住门板。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风箱般的嘶哑,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刺痛而灼热。汗水与雪水浸透了他单薄的内衫,此刻被从门缝钻入的寒风一激,冷得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视野边缘泛起模糊的黑晕,那是体力与精神双重透支的警告。

  

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心底泛起的、迟来的战栗。劫后余生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他抬起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借着从墙壁缝隙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仔细地看着。就是这只手,刚才紧握着那根简陋的木矛,以一种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决绝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不属于他的力量,刺穿了一个凶徒的小腿。

  

那汉子凄厉的惨叫,喷涌而出的、在雪地上格外刺目的暗红,以及木矛穿透皮肉筋骨时传来的、略带滞涩却又异常顺畅的触感……这些画面和感觉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胃部再次不受控制地痉挛,带来强烈的呕吐欲,但他只是干呕了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空荡荡的胃袋只剩下酸水。生理的不适,是灵魂对暴力的本能排斥。

  

他强迫自己冷静,将注意力从血腥的回忆中抽离,转而聚焦于那一瞬间的异常。就在他刺出那一矛的生死关头,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引动了——不是肌肉的力量,更像是一丝微弱却灼热的气流,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驱使下,伴随着胸口那突如其来、转瞬即逝的温热感,不受控制地涌向手臂,灌注到了矛尖。这股力量狂暴而陌生,撕裂着他未经锤炼的经脉,带来一阵剧痛,但也让那根普通的木矛在瞬间爆发出超乎想象的破坏力。异常的能量反应,来源未知,效果显著,但可控性为零。

  

是错觉吗?生死一线时精神高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不。那汉子腿上喷涌的鲜血,那轻易穿透厚实皮裤和肌肉的触感,真实得不容置疑。还有那三个掠食者惊骇的眼神,都明确地告诉他,那不是幻觉。结果验证过程。异常能量反应,确认存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怀中更深处——那里,用另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仔细包裹着的,是那本他付出巨大代价才换来的、破烂不堪的兽皮册子。赵婉严肃的警告言犹在耳,走火入魔、经脉尽断的下场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但此刻,这严厉的警告与刚才那真实不虚的、超乎寻常的一击形成了尖锐的矛盾。虽说高风险高回报,但风险系数依然未知且可能极高。

  

危险,毋庸置疑。但这本册子,或者说,它所指向的道路,似乎也蕴含着打破眼前绝境的、真实的可能。在生存概率趋近于零的情况下,任何能提升概率的变量,无论风险多高,都值得尝试。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专注于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

  

那只冻僵的雪鼠,是珍贵的食物来源,但也像一块滴着油的肥肉,随时可能引来更多的饿狼。那三个在镇外吃了亏的掠食者,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镇外奈何不了自己,但在黑石镇内部,暗地里的手段防不胜防。他们潜在报复行为概率极高,需尽快处理战利品,降低自身可见价值。

  

必须尽快将雪鼠处理掉,换成更便于隐藏、使用,或者能直接提升实力的资源——比如,这个世界的硬通货,灵石,或者更实际、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目标明确:资源转化,提升生存保障。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颤抖的双腿恢复了些许力气,方又年用一块沾满污渍的破布将雪鼠仔细包裹好,揣进怀里,再次警惕地走出了小屋。他没有去找赵婉,不确定那三个家伙是否注意到自己与赵婉的接触,他不能将这份难得的善意拖入危险的漩涡。他选择了镇上那片最混乱、人流最杂、但也最能悄无声息完成各种灰色交易的区域。同时规避风险,不牵连有限盟友。

  

街道上的气氛似乎比往常更加凝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几个面生、眼神凶狠、带着明显戾气的汉子在街道上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像梳子一样,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行人的脸和鼓囊囊的怀里。方又年眼角余光瞥见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镇外拿着木弓那个家伙的同伙之一。他的心猛地一紧,立刻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皮袄竖起的、脏兮兮的毛领里,方又年迅速开始反追踪措施利用环境隐藏行迹。脚下步伐不变,却微微调整方向,混入一伙正吵吵嚷嚷争论着什么的流亡者中间,借着他们的遮挡,快速向着记忆中的那个摊位移动。

  

他找到一个摊位。确定了交易对象,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异常精明,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他的摊位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从生锈的匕首到看不出原貌的骨器,显然是个专门收购和出售各种来路不明物品的“杂家”。

  

方又年没有多余的话,走到摊位前,左右瞥了一眼,迅速将怀里的布包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那只灰褐色皮毛的雪鼠。

  

  

摊主瞥了一眼雪鼠,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又年,特别是他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稚嫩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伸出两根枯瘦得像鸡爪的手指,声音沙哑而平淡:“两个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的食物。”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方又年心道“报价符合预期下限,可以感到对方在试探。价格比那本破册子还要低。”但方又年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和时间。他沉默着点头接受。效率优先。

  

摊主熟练地接过布包,打开看了一眼,又掂量了一下雪鼠的分量,然后从摊位下面摸出两块指甲盖大小、色泽浑浊、表面粗糙、只能感受到极其微弱灵气波动的石头——这就是下品灵石。同时,他还额外拿出了一小块用油纸包裹着、黑乎乎、散发着淡淡咸腥味的肉干,大小约莫只有拇指粗细。

  

“看你面生,头回来,附赠的。”摊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反而带着一丝审视,“以后还有这种‘干净’货,可以直接来找我。”他特意在“干净”两个字上稍微加重了语气。

  

方又年明白,这既是拉拢一个新可能的货源,也是一种隐晦的警告——别惹麻烦,也别把麻烦带过来。他默默地将两块下品灵石和那一小块肉干接过,迅速揣进怀里最隐蔽的口袋,然后像来时一样,低着头,混入人流,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没有立刻返回小屋,而是在肮脏曲折的小巷里绕了几个圈子,时而停下脚步,假装系鞋带,虽然他穿的是这个世界的皮靴,并无鞋带,仔细倾听身后的动静,确认没有任何尾巴跟上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朝着那个卖旧书的干瘦老头摊位所在的方向走去。

  

老头依旧如同一个凝固的符号,揣着手,缩在那个背风的角落,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对周围的喧嚣和危险漠不关心。

  

方又年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将刚才得到的两块下品灵石,轻轻放在了那本他觊觎已久的、封面缺失的破烂册子旁边。

  

老头浑浊得如同蒙尘玻璃珠的眼睛动了一下,视线掠过那两块劣质灵石,又抬起来,在方又年脸上停顿了一瞬,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涨价了。三块。”博弈开始。对方提价。

  

方又年的心沉了下去。他只有两块。难道要再去冒险?或者用那块小肉干抵数?可那点肉干......

  

  

就在他以为交易即将失败,准备另想办法时,老头却又慢悠悠地、几乎是无意识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掩盖:“或者......再加点别的。你身上,有股......不一样的味道。”

  

方又年心头猛地一跳,如同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不一样的味道?是指一直贴身的青铜灯散发的、那极其微弱或许只有特殊存在才能感知的古老气息?还是指他刚才在镇外情急之下引动那丝奇异气息后,身体残留的、未被完全平复的能量痕迹?抑或是......他作为“异世来客”灵魂本质的不同?

  

无数念头瞬间闪过,但他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不能慌。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块用油纸包着的、拇指大小的黑肉干,将它和两块下品灵石放在了一起。“只有这些。”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追加筹码,试探对方的底线。

  

老头的目光落在了那块肉干上,喉咙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沉默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方又年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撞击的声音。

  

终于,老头伸出那只枯瘦得像鹰爪、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动作却异常稳定,将两块下品灵石和那一小块肉干一起扫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像是驱赶苍蝇般,对着那本册子挥了挥手。

  

方又年几乎是用抢的速度,一把将册子抓起,紧紧捂在怀里,仿佛怕它长翅膀飞走,也怕被旁人看见。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却又尽量不显得慌乱,迅速融入了阴暗的小巷阴影之中,直到回到那间熟悉的小屋,反手抵上门,他才真正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怀揣着那本可能蕴含着一线生机的册子,以及怀里仅剩的一块下品灵石,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获得“希望”的微末喜悦,有耗尽资源的紧迫,更有对未知前路的深深忧虑。

  

他没有急于去翻看册子,而是先仔细检查了门闩是否牢固,又侧耳倾听了许久外面的动静。风雪声、隐约的吵闹声,似乎与往常无异,暂时没有危险的征兆。他稍稍安心,这才挪到火塘边。火塘里的火焰已经极其微弱,只剩下几点暗红色的余烬,散发着最后一点可怜的热量。环境安全检查完毕。可进行下一步操作。

  

就着这昏暗的光线,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虔诚地,翻开了那本以未知暗褐色兽皮制成的、决定他命运的册子。

  

陌生的文字依旧如同天书,但那些简单而古怪的人形图案,那些标注在图案旁边、象征着能量运行路线的扭曲线条,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拥有了生命。他回想起在镇外生死关头,体内那丝微弱气流无意识涌动的模糊感觉。方又年开始调整策略,决定暂时放弃对文字含义的徒劳解读,转而纯粹地去模仿、去感受,专注于图形逻辑与身体感知。。

  

  

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相对简单、但依旧别扭的姿势——双腿交叉盘坐,但一只脚的脚踝要以一个极其难受的角度压在另一条腿的大腿根下,脊柱微微反弓,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指相互纠缠的手印。仅仅是摆出这个姿势,就让他感觉关节酸痛,肌肉僵硬,呼吸都变得不畅。

  

但他没有放弃。方又年根据图案位置和地球知识猜测,他回想着那丝气流涌动的感觉,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使之变得绵长而细微,精神高度集中,意念跟随着册子上那条从丹田,起始,沿着脊柱向上,再分流向双臂的简易路线。

  

一次,两次,三次......肌肉的酸痛加剧,冰冷的空气让他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失败的挫折感开始蔓延。

  

就在他几乎要被疲惫和寒冷击垮,准备暂时放弃时,当他再次勉强维持住那个别扭姿势,呼吸调整到某个奇异的频率,意念高度集中于那条模糊的运行路线的瞬间——

  

嗡!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或骨髓内部的震鸣,陡然响起!

  

与此同时,他握在右手掌心里的那块唯一的下品灵石,其内部蕴含的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气,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竟然化作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淡白色气流,缓缓飘逸而出,如同受到无形牵引,顺着他手臂的皮肤,丝丝缕缕地融入了他的体内!

  

一股清凉的、带着微弱生机和奇异活力的气流,如同初春时节刚刚解冻的、最纤细的山泉,开始在他近乎干涸、从未被真正灌溉过的经脉中,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流淌起来!这股气流所过之处,原本酸痛的肌肉似乎得到了一丝细微的抚慰,连日积累的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也被驱散了一小部分。虽然这气流微弱得几乎转瞬即逝,那块下品灵石也仅仅因此而色泽略微黯淡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那种真切不虚的、能量入体的感觉,让方又年浑身一震,几乎要激动得叫出声来!

  

他成功了!他真的引导了、吸收了这个世界所谓的“灵气”!

  

方又年明白,这并非那本破烂册子有多么神妙高深。它可能粗浅、简陋,甚至充满了谬误和风险。但它的价值在于,它提供了一个最基础的“引子”,一个让方又年这具似乎对灵气有着某种特殊亲和力或感应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初步接触、引导、乃至吸收灵气的方法!而他之前在生死关头无意中的爆发,以及胸口青铜灯那丝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温热,似乎提前“激活”或“疏通”了他身体的某种潜在关口或资质。

  

他下意识地再次抚摸胸口的青铜灯,它依旧冰冷、沉寂,没有任何回应。但他内心深处有种模糊却坚定的直觉,尽管过程依旧艰难,但自己能够如此迅速地跨出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与这盏自他到来便相伴的神秘古灯,恐怕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就在这时,小屋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方又年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将册子和灵石塞进干草堆深处,同时抓起了靠在墙边的木矛,身体紧绷,低喝道:“谁?”

  

“方公子,是我。”门外响起赵婉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急。确认了赵婉的身份方又年松了口气,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起身,缓缓拉开门闩。

  

赵婉立刻闪身进来,反手就将门关上。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缺乏血色,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晕开的墨迹,眼神里充满了凝重和担忧。

  

“你白天是不是私自出镇了?是不是在东边的旧林场遇到了黑牙那伙人?还......伤了他一个手下?”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急促,目光紧紧盯着方又年。信息确认请求。对方情报网络已捕捉到相关事件。

  

方又年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简略地将被伏击和被迫反击的过程说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引动奇异气息和青铜灯的细节。

  

赵婉听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果然是他们!黑牙那伙人现在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正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放话说要卸你一条腿。你伤了他们的人,还是在镇外让他们吃了亏,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羞辱,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石大哥那边......他们明面上还不敢太过分,但暗地里下黑手、打闷棍,或者找机会把你逼出镇子,这些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足够清晰。在黑石镇这种弱肉强食、律法缺失之地,暗地里的手段往往比明刀明枪更加致命和难防。

  

“我明白。”方又年沉声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这个结果,在他决定反击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赵婉看着他平静中带着坚韧的脸庞,眼神更加复杂,似乎想劝说什么,比如让他去找石猛寻求庇护,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了解石猛,石猛或许会因为规矩阻止黑牙明着动手,但绝不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价值不明的外人去彻底镇压一个地头蛇,那会打破镇内危险的平衡。

  

“你......自己千万小心。”她最终只能再次叮嘱,语气沉重,“不光是黑牙。最近镇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妖族活动的迹象越来越频繁,磐石盟的探子可能已经混进来了。人心也更乱了,听说......听说上面的大人物们,又有新的动向,即便是我们这种边缘之地也会受他们的影响。”

  

  

她将一个小心包好的、带着她身上淡淡草药清香的小布包塞到方又年手里,“里面是我最后一点金疮药和驱寒的药粉,省着点用。我......我也要小心些,不能常来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像来时一样,匆匆开门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方又年握着手心里尚带一丝赵婉体温的小布包,感受着那份在绝境中愈发显得珍贵的善意,一股暖流涌过心间,但随即被更沉重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所取代。

  

危险从未远离,反而因为他的反抗和微弱的“进步”而变得更加清晰和迫近。黑牙团伙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妖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而这个残酷世界本身的生存法则,则是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绞索。

  

他看了一眼干草堆下隐藏的册子和灵石,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盏依旧冰冷的青铜灯。

  

初窥门径、引气入体带来的那点微末喜悦,迅速被现实冰冷的洪流冲淡、淹没。前路非但没有变得平坦,反而因为他踏出了第一步,而显露出更多、更险峻的荆棘与潜伏在暗处的猛兽。

  

方又年回想起赵婉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以及从那本破烂册子和流亡者零碎交谈中拼凑的信息,对此方世界的修行之路有了个模糊认知。修行始于先天境,需引灵气入体,凝而不散,自此超脱凡俗,可内力外放,寿至百载。其后乃是聚灵境,需将体内灵气化为如水流淌的灵脉,方可御空而行,寿三百载。至于更高的凝神、天象等境界,对他而言更是遥不可及,只知其名,不知其详。自己如今刚刚摸到引气入体的门槛,不过是踏入了先天境才入门,底层中的底层,前路漫漫。

  

唯一的生路,似乎只剩下一条——在敌人扑上来,将獠牙刺入自己喉咙之前,抓住每一丝可能,变得更强,更快地强大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混浊的空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坚定所取代。他拨开余烬,小心地添上一根细柴,让火光稍微明亮了一些。然后,他再次拿出了那本决定他命运的破烂册子,就着这摇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微光,沉浸了进去。

  

体内的江河,方才只是掘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但奔涌的方向,已然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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