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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寂、暗芒与老祖癫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王师兄尸体倒地的瞬间凝固了。冰冷的晨风卷着血腥气在杂役处角落打着旋儿,吹动王师兄胸前背后那两个触目惊心的透明窟窿边缘的破碎布片。鲜血正从那光滑如镜的切面缓慢渗出,如同迟来的哀悼。

  

刘扒皮还蜷在不远处的石板地上,抱着肚子嗬嗬抽气,但此刻连呻吟都忘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王师兄胸前那个巨大的空洞,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瘫坐在地的两个跟班,裤裆湿了大片,腥臊气混在血腥味里,更添几分恶心。他们抖如筛糠,牙齿咯咯的撞击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杂音,看向门口那软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楚无忧的眼神,如同在看九幽爬出的恶鬼。

  

围观的杂役们,像一群被施了石化术的泥塑木雕,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刚才那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那根翻滚的黑铁棍,那声穿透灵魂的“嗡”鸣,那凭空消失的剑尖和手腕,那瞬间贯穿胸膛的致命空洞……这一切,都带着一种蛮横不讲理的、绝对的湮灭感!那不是凡俗武技,更不是他们认知中的炼气术法!那是……来自深渊的抹杀!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没人敢动,甚至没人敢呼吸太重,生怕一丝声响,就会惊动那根静静躺在血泊和尸体旁、黝黑粗糙的烧火棍,引来同样的灭顶之灾!

  

“当啷……”

  

一声轻微的金属滚动声。

  

那根黝黑的烧火棍,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滚动了一下,碰到王师兄掉落在地的半截断剑,发出一声脆响。

  

这微小的声响,却像在滚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

  

“啊——!!!”

  

一个杂役少年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压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转身没命地向远处狂奔!

  

这一声尖叫,如同按下了恐惧的开关!

  

“鬼!鬼啊!”“跑!快跑!”“别杀我!别杀我!”

  

刚才还死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哭喊声、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所有杂役如同被狼群驱赶的羊羔,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吓晕过去,软倒在地。整个杂役处角落瞬间乱成一锅煮沸的粥,只剩下地上痛苦抽搐的刘扒皮、王师兄冰冷的尸体,以及软倒在门边、生死不知的楚无忧。

  

  

混乱的喧嚣如同瘟疫般向外扩散。

  

“吵什么?!都反了天了!”一声威严的怒喝从远处传来,带着炼气高阶的灵力威压,瞬间盖过了惊恐的尖叫。几个身穿深灰色执事服、气息明显强过普通杂役弟子的身影,正疾步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个鹰钩鼻、眼神锐利的中年人,正是负责外门庶务的陈执事。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面色不善的弟子。

  

陈执事原本只是被骚动惊动前来查看,以为是杂役们又闹事。可当他拨开混乱奔逃的人群,看清角落里景象的瞬间,他脸上的威严瞬间冻结,瞳孔骤然收缩!

  

王师兄胸前背后那巨大的、光滑如镜的血洞!刘扒皮蜷缩在地痛苦呻吟!还有门边那个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血、软倒在地的陌生少年杂役!以及……那根静静躺在血泊中、黝黑粗糙、毫不起眼的烧火棍!

  

饶是陈执事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这诡异而血腥的一幕震得心神剧颤!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上头顶!他身后的几名弟子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怎么回事?!”陈执事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喝问,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在那根诡异的烧火棍上。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核心,就在那根看似废铁的玩意儿上!

  

“陈…陈执事!鬼!有鬼!”一个稍微镇定些的杂役弟子连滚爬爬过来,指着楚无忧和那烧火棍,语无伦次,满脸惊恐,“是…是那个丁末七!他…他用那根棍子!王师兄…王师兄的手和剑尖…没了!胸口……穿了!一下子就……就那样了!嗡的一声!嗡的一声啊!”

  

嗡的一声?

  

陈执事眉头紧锁,看向楚无忧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一个毫无灵根的杂役少年?一根烧火棍?秒杀炼气一层的王林?这简直天方夜谭!他目光再次投向那根烧火棍,心头疑云密布。他缓缓上前几步,在距离那棍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贸然靠近。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王师兄胸前那光滑得令人发指的创口。

  

不是利器切割!不是重锤轰击!更像是……湮灭!物质和空间本身的消失!

  

  

这个认知让陈执事头皮发麻!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昏迷的楚无忧:“丁末七?就是他?来人!把他和那根棍子,立刻给我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几名弟子虽然也心中发怵,但执事的命令不敢违抗,硬着头皮上前。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楚无忧架起,另一人则用一块布远远地裹住那根烧火棍的柄端,屏住呼吸,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战战兢兢地将它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被布包裹着的黝黑棍身,在脱离血泊接触的瞬间,剑身最深处,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的玄奥裂纹边缘,一点比尘埃还要渺小的暗金色微光,极其突兀地、微弱地闪动了一下!

  

光芒微弱到极致,若非陈执事全神贯注地盯着,几乎无法察觉。但那光芒中透出的气息,却让陈执事浑身汗毛倒竖!

  

古老!沉重!冰冷!带着一种凌驾于凡俗、俯瞰众生的……漠然!

  

“嘶——!”陈执事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有一丝恐惧!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捧棍的弟子厉声道:“放下!轻点!用最上等的寒玉盒装起来!快!立刻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进出!我去禀报长老!”他语速极快,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甚至顾不上处理刘扒皮和王师兄的尸体,转身化作一道灰影,朝着外门核心区域的山峰方向疾驰而去!

  

执事大人那惊恐失态的模样,让在场的弟子们更是噤若寒蝉。捧着烧火棍的弟子双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只觉得手里捧着的不是铁棍,而是一颗随时会爆开的雷火弹!他慌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寒气森森的玉盒,如同朝圣般,万分小心地将那根黝黑的棍子放了进去,“啪嗒”一声合上盖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杂役处角落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寒风呜咽,以及刘扒皮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昏迷的少年和装着烧火棍的寒玉盒上,充满了惊惧、困惑和无法理解的敬畏。

  

……

  

  

外门深处,一座灵气相对浓郁、清幽僻静的洞府内。

  

须发皆白、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的青松老祖,正盘膝坐在一个简单的蒲团上。他面容枯槁,气息沉凝,正试图沟通体内那缕沉寂已久的元婴本源,修复着当年强行冲击化神失败留下的暗伤。洞府内只有玉髓灯芯燃烧的微光和淡淡的药草苦涩气。

  

突然!

  

他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老眼深处,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芒!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一股极其微弱、极其遥远、却带着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锋锐气息,如同针尖般刺破虚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外门某个角落!那气息古老、沉重、霸道!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无视防御的绝对意志!虽然微弱到几乎消散,但其本质的层次之高,远超他此生所见的任何剑意!

  

“这…这是?!”青松老祖枯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狂喜和贪婪!

  

“剑意!纯粹的剑意!不!不是凡间剑意!是……是……”他嘴唇哆嗦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道袍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赤红一片,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

  

“仙界的剑意?!这……这怎么可能?!凡界怎会有……”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牵动旧伤,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那缕气息虽然一闪即逝,却像最烈的春药,点燃了他早已沉寂数百年的心火!

  

“机缘!这是老夫的机缘!天大的机缘!!”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再不顾什么老祖仪态、闭关清修,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扑向腐肉的秃鹫,朝着那缕气息传来的方向——外门杂役处,不顾一切地狂飙而去!

  

速度之快,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残影!洞府石门被他狂暴的气势直接撞得粉碎!碎石飞溅!

  

  

整个外门区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属于元婴老祖的恐怖气息所惊动!无数弟子愕然抬头,看向那道疯狂扑向外门边缘的灰影,不明所以。

  

青松老祖的心在狂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找到它!抓住它!吞噬它!炼化它!那是……登仙的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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