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暖暖地铺在墨白肩头，昨晚救下的那个老者早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山道上就他自个儿踽踽独行。脚下的泥土软乎乎的，带着露水的湿气，空气里满是草木和泥土搅和在一起的味儿。

墨白下意识回头瞅了瞅来路，心里头那股子不舍跟猫抓似的，但一想到前头那神秘莫测的江湖，又止不住地兴奋，心跳都快了几分。

“真正的修炼道儿，这才开了个头呢。”他小声嘟囔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背上的长剑，脚步也跟着迈得更带劲了。

一路上，墨白一边闷头赶路，一边寻思着昨天那商人说的话。江湖里头有大大小小的宗门，正的邪的成天掐架，到处都是机会，也满是凶险。可他呢，没啥背景，也没个靠山，就靠着手里这把普普通通的铁剑，还有识海里那个神秘的九层楼阁系统。

他皱着眉头琢磨，自个儿到底咋在这广阔天地里站稳脚跟啊？

过了几天，老远就瞧见武当山了。那山又高又险，云雾在半山腰绕来绕去，跟仙境似的。远远看去，那石阶像条巨龙蜿蜒着往天上爬。墨白站在山脚下，望着那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心脏“砰砰”直跳，脸都涨红了。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衣裳，深吸几口气，抬腿就踏上了通往武当山的石阶。

山路弯弯曲曲，越往上走，空气凉飕飕的，风呼呼地刮，好像还藏着剑气。墨白步子迈得稳稳当当，每一步都踩出坚定的声响。他带的干粮快吃完了，只能时不时摘点野果，到溪边喝点水撑着。累得腿肚子直打颤，可他没停下，反倒更用心地感受身体的变化——系统的存在让他每坚持一下，都像是在修炼。

翻过一座小土丘，他无意间瞅见路边有块碎玉佩，上面刻着个古里古怪的“武”字。墨白弯腰捡起来，手指轻轻摸着那凹下去的纹路，浑身莫名地一阵激灵。

“说不定……这是啥预兆。”

他把玉佩小心塞进怀里，接着往前走。

太阳偏西的时候，墨白总算到了武当山脚下。这儿守卫森严，俩穿着铠甲的弟子端着长枪，一下子就拦住了他。

“不是武当弟子不准进，你是谁？”一个守卫冷冰冰地问。

墨白往前跨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在下墨白，从小就痴迷武学，今儿特地来拜访武当，求您让我进去听听练武的事儿。”

守卫上下打量他，瞧他就是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嘴角撇了撇，眼里满是嘲讽：“你都不是武当弟子，凭啥进山？”

墨白没生气，语调平稳地说：“我没想拜师，就想看看武当剑术，能在旁边瞅一眼，我就知足。”

守卫不屑地笑了笑：“你当这儿是菜市场啊，想看就看？”

墨白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手掌上厚厚的茧子清清楚楚：“我练了好多年武，虽说比不了贵派的高手，可也不算啥都不懂。”

守卫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传来个温和的声音：“先别急。”

墨白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青袍的老者慢悠悠走来。这老者头发胡子都白花花的，脸挺和善，可眉眼间透着股子威严。他就是武当的一位长老，听说曾经一个人打退了魔道几十号高手，是个厉害的剑术大家。

“这位小兄弟，你真是真心来学武的？”长老目光落在墨白身上，声音轻柔。

墨白赶忙弯腰行礼：“晚辈一心向武，就想在旁边看看，学学贵派剑术的门道。”

长老仔仔细细打量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你知道武当收徒可严了，没天赋的进不去。”

墨白点点头：“晚辈晓得，不敢奢望进武当，就想瞧瞧里面的门道。”

长老微微一笑，转身朝守卫摆了摆手：“让他进去。”

守卫愣了一下，刚要张嘴反驳，被长老一抬手给止住了。

“这事儿我定了。”

墨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长老开恩！”

他跟着长老进了山门，一路上全是雕梁画栋的殿宇，钟声鼓声敲个不停，香火气熏得人直打喷嚏。弟子们整整齐齐排着队，在广场上练剑，动作一模一样，气势十足。

墨白站在人群后头，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头暗暗琢磨那些招式。每一招看似简单，其实里头藏着不少玄机。他识海里的系统楼阁突然抖了一下，顶层的光忽明忽暗，好像有啥东西要冒出来。

长老站在一旁，看着墨白那专注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你愿意露两手不？”

墨白先是一愣，马上抱拳道：“晚辈乐意。”

他走到场子中间，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扬起，体内真气一运转，一套融合了擒拿和剑意的招式就使了出来。动作行云流水，身子灵活得像条鱼，虽说没啥花里胡哨的招式，却暗合天地间的道理。

周围人都扭头看过来，几个年轻弟子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讶。

长老眼睛一亮，好像看出了啥不一样的东西。

“果然有两下子。”

演练完，墨白收了架势站好，脑门上全是汗珠子，可精神头十足。

长老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你要是愿意留下，我可以给你引见掌门。”

墨白心里一动，刚要张嘴回答，突然识海里的九层楼阁剧烈晃动起来，顶层的封印好像被触动了，一道金光“嗖”地冲上天空，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意识空间！

他猛地闭上眼，脑袋里浮现出一段模模糊糊的画面——

一片古老的遗迹，一座破破烂烂的石碑，还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站在碑前，不知道在嘀咕啥……

画面“啪”地一下没了。墨白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咋啦？”长老察觉出他不对劲，关切地问。

墨白摇摇头：“没事儿，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长老沉思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衣袖上的纹路，这纹路看着怪眼熟的，跟墨白在路上捡到的碎玉佩简直一模一样。

“你要是真有志于武学，就多留些日子。”

墨白回过神，郑重地点点头：“晚辈愿意。”

长老笑着转身走了。

墨白站在原地，望着长老远去的背影，心里头跟起了风浪似的。

他明白，自己进了武当山，不光是来学本事的，说不定这就是命运给他安排的另一条路。

识海深处，九层楼阁还在“嗡嗡”地震动，顶层的光越来越亮。

而他，压根儿没想到，那即将破除的封印，到底会带来啥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