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武当山巅的云雾，零零散散洒下来。墨白站在练武场外，瞧着那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弟子，他们的动作舒缓连绵，一气呵成。他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专注，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对剑法的渴望怎么也压不住。

长老昨天虽说让他留在山里，可没讲清楚他算什么身份。所以今天他头一回进练武场，好些弟子都拿异样的眼神打量他，还有人小声嘀咕——

“一个外人，凭啥站这儿啊？”

“听说啊，是长老亲自带进来的，也不知道有啥本事。”

这话钻进墨白耳朵里，他脸上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只是闷声不响走到人群后面，安安静静地瞧着。他晓得，在这名门大派里头，只有拿出实力，才能让人看得起。

场上弟子练的是《太极十三剑》，一招一式圆转如意，攻防都不含糊。墨白没练过这剑法，但靠着系统对功法的理解，还有以前修炼的经验，很快就抓住了里头的门道。

就说那招“云手回旋”，看着轻飘飘的，其实暗藏着扭转局势的劲儿；还有“鹤唳青霄”，人往上一蹦，剑意直刺天空，跟要把天戳个洞似的。

墨白一边看，一边在脑袋里比划动作，体内的真气也跟着动起来。他发现，每次自己学着做个招式，识海里的九层楼阁就轻轻晃一下，好像有股睡着的力量要醒过来。

“不愧是名门正派啊。”他心里暗暗赞叹，看得更入神了。

演练完，弟子们收了架势，有几个人围过来，带头的是个眉眼冷冰冰的青年，抱着剑站着，语气很冲：“你又不是我们武当弟子，也没个师父，咋敢在这儿看？”

“在下墨白，仰慕贵派剑法好久了，就想在旁边看看，学点儿精髓，绝对没冒犯的意思。”墨白拱手说道。

青年冷笑一声：“要是人人都这么说，这练武场不就成菜市场了？”

墨白没发火，慢慢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和手掌上的老茧：“我从小练武，虽说比不上各位师兄，但也不是啥都不懂。要是你们不信，我可以当场露一手。”

青年眼睛一眯，显然没想到这家伙敢应战。

这时候，一个年纪大点儿的弟子开口：“不用比了，但你要是真想旁听，得有点儿诚意。”

墨白点了点头，走到场地边上，顺手捡起地上的木剑，还给弟子，又帮着收拾练武器械，跑去给大家打水喝。

一开始那些弟子还不乐意，可看他客客气气，干活儿也勤快，态度就软和下来。

“你还挺懂规矩。”刚才那个冷面青年语气稍微好点儿，“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偷懒。我们武当，最看重武德和实力。”

“晚辈明白，多谢指点。”墨白认真地说。

正说着，他捡起一把掉地上的剑，突然瞧见剑柄上刻着个太极图案，线条顺滑，透着一股古老的味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长老衣袖上的纹路，跟这差不多。

“难道……这里头有啥关联？”

他不动声色把剑还回去，心里却牢牢记住了这个细节。

接下来几天，墨白每天天不亮就到练武场，找个看得最清楚的地方，专心看弟子们练剑。

为了把剑法走势弄明白，他用小树枝在地上画简单的图形，记每一招的变化。

有天下午，他画“风扫落叶”这招时，突然发现笔下的线条跟《玄灵逆世诀》里的符文挺像。

“这……难道是远古传下来的东西？”他心里一惊，赶紧回想书里的内容，想多找点儿线索。

他正想得入神，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在画啥呢？”

墨白回头，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武当弟子的衣服，一脸好奇。

“没啥。”墨白笑了笑，“就是想把这套剑法学得更透点儿。”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武当弟子吧？咋对我们的剑法这么感兴趣？”

“我仰慕武当很久了，而且我觉着这套剑法，跟我练的功法可能有相通的地方。”墨白没瞒他。

少年一听来了兴致：“那你练给我看看。”

墨白想了想，点点头。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然后双手一抬，体内真气运转，耍了一套融合擒拿和剑意的招式。

动作不复杂，却变化多端，刚柔相济，几个路过的弟子都停下来看。

“有点儿意思。”少年直点头，“虽然不是正宗太极剑法，但你加了自己的东西，更有灵气。”

“我就是试着把学的东西合一块儿，还没形成完整的套路。”墨白笑着说。

少年突然拍拍他肩膀：“你要是愿意，我教你点儿基础口诀。”

“真的？”墨白眼睛亮了。

“那当然。”少年笑道，“不过你得记住，这只是入门的基础，真正的精髓，还得你自己去琢磨。”

“多谢。”墨白郑重地说。

打这天起，墨白不光接着旁听弟子练剑，还开始学武当的基础剑理。他一边学新东西，一边回想以前学的，想着怎么把它们融合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屋里，铺开纸，列了几种可能的组合方式。

“要是把《玄灵逆世诀》里的‘虚影步’加到太极剑的‘缠丝劲’里，再结合擒拿术的‘锁脉点穴’，能不能创出一种新的攻击方法呢？”

他越想越激动，手里的笔不停地画，纸上渐渐有了一套初步的想法。

“要是成了，这套剑法既有太极的绵密，又有擒拿的狠辣，再加上虚影步的神出鬼没……”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握紧拳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可就在他想得入迷的时候，识海深处的九层楼阁又晃起来，顶层的封印好像要开了，一道金光冒出来，映出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画面——

一座古老的石碑前，一个人背着手站着，嘴里小声念叨：“天机已现，命运之人终将觉醒……”

画面一下子没了。

墨白猛地回过神，额头冒出冷汗。他低头看着手里没画完的草图，心里乱糟糟的。

“我到底是谁？为啥会有这样的记忆？”

窗外月光像水一样洒进来，照在他桌上的图纸上，也照在他坚定的眼神里。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清楚，这条路，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