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口老槐树底下已经站了三十来个村民。有些人默默立在一旁，还有些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一个个眼眶泛红，满脸都是舍不得和担心。

墨白昨晚就收拾好了行李，这会儿穿着粗布衣服，背上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手里还提着个包袱。里头装着他所有的东西：一本《玄灵逆世诀》、几件换洗衣裳、干粮和一瓶水。他眼睛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鼻子突然一酸。

“墨白呀，你这一走，我们可咋办哟。”一个老太太抹着眼泪，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你打小就在咱村长大，现在要出远门，我这心里头哇，跟缺了块啥似的。”

“大娘，多亏您一直照顾我。”墨白轻轻点头，声音又稳又硬气，“我忘不了村子，肯定会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回来哟！”一个中年男人使劲拍了拍他肩膀，声音都有点发颤，“江湖可凶险着呢，你千万得小心。要是遇上难事，就写信回来，村里头人都记挂着你呢。”

墨白挨个回应着，态度又诚恳又温和。他晓得，大家不是不让他走，是真心实意地操心他。以前他是村里被人笑话的娃，现在成了英雄，这份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大伙放心，我肯定照顾好自己。”墨白说着，眼里亮闪闪的。

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乎乎的脚步声，一个小男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手里死死攥着个粗糙的木雕小马。他跑到墨白跟前，把木马往他手里一塞：“哥，这是我自己刻的，你带着，就当带着村子啦。”

墨白接过木马，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有点糙的纹路，心里头暖烘烘的。他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谢谢你，我一直带着。”

小男孩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告别的时间比想的要长。村民们把墨白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着，有人塞给他一块干肉，有人递给他一瓶草药，还有人偷偷往他包袱里塞了几个铜钱。这些事儿看着不起眼，可墨白觉得特别暖心。

太阳慢慢升起来，天边一片金黄，远处山林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楚。墨白知道，该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大伙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大伙，你们的恩情我记着。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消息。”

这话一说完，人群里响起一片掌声和祝福声。

“一路平安呐！”

“早点回来啊！”

“别忘了我们！”

墨白转过身，往前迈出一步。脚下的泥土还是那么熟悉，可前面的路却一点都没走过。他步子迈得稳稳当当，头也没回。

身后，村子里飘着袅袅炊烟；前方，是啥样都不知道的江湖。

越走越远，耳边的声音一点点没了，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墨白紧紧握住手里的剑，心里头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劲儿。他明白，真正的修炼路才刚开始。

走出去五里多地，墨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村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罩着，好像跟外面的世界隔开了。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往后就得自己一个人去闯这个世界了。

“江湖……”他小声嘟囔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接着往前走，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一路上，阳光照在背上，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儿。墨白一边走一边寻思着昨天商人说的那些话：江湖里有好多门派，有正邪斗争，机会不少，危险也多。他没背景没靠山，就一把普通铁剑，还有识海里那个九层楼阁系统。

他琢磨着，自己到底该咋在这大地方站稳脚跟呢？

正想着呢，前面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吵闹声。墨白立刻停住脚，耳朵竖起来一听，不远处的岔路口，一群穿皮甲的壮汉正围着一个卖货的老头，伸手好像在要啥东西。

“把货交出来，饶你一条命！”一个人冷冰冰地喊着，手里的长刀闪着寒光。

老头吓得直哆嗦，一边往后退一边哀求：“几位大爷，我就是做点小买卖的，真没啥钱，求求你们放我一马……”

“少废话！”另一个人一脚踢在老头膝盖上，老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墨白眉头一皱，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几步。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看着这些人欺负老头，实在忍不下去。

他悄悄数了数对方人数，大概六七个，都是普通练武的，功夫不咋高。换做以前，他可能就绕开走了，可现在不一样。系统给他的本事，不是让他胆小怕事的，是让他主持公道的。

墨白慢慢走过去，大声说：“各位，这老人家怪可怜的，别这么逼他行不？”

那群人转过头，看见只是个背着剑的年轻小伙，一个个都撇嘴，满脸瞧不起。

“哟，哪来的愣头青。”带头的冷笑一声，“你是谁家的小子，敢管老子的事儿？”

墨白没搭理他们的嘲笑，只是淡淡地说：“我就是路过的，看不惯欺负人的事儿。”

“找死！”一个人吼了一嗓子，举着刀就冲过来。

墨白身子一闪，轻松躲开，反手一巴掌拍在那人手腕上，那人闷哼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看，全都拔出家伙，呼啦啦地围上来。

墨白不慌不忙，脚步灵活得很，手里的铁剑虽然普通，可他用上系统教的功法和技巧，居然也能带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没几下，就有两个人倒下起不来了。

剩下的人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才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

“兄弟们，快跑！”带头的大喊一声，撒腿就往树林里跑。

墨白没去追，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消失在树林小道上。

老头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对着墨白又是作揖又是磕头：“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墨白摆了摆手：“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银子，想塞给墨白当谢礼，被他拒绝了。

“我不缺钱，您留着。”墨白笑着说，“以后出门多长个心眼，江湖坏人多，别随便信陌生人。”

老头千恩万谢地走了，墨白接着上路。

这一回出手，让他知道了自己有多大本事，也让他更坚定了在江湖闯荡的想法。他明白，真正厉害的人，不光要有一身好功夫，还得有颗保护别人的心。

阳光透过树枝，洒在他身上，映出一个挺拔的影子。

前面的路弯弯曲曲，一直通向更广阔的地方。

墨白识海里的九层楼阁，又隐隐约约地动起来，最上面那层的光越来越亮，好像有啥封印马上就要解开了。

墨白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未知的江湖，头也不回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