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县长王雄抚着下吧上软软的一缕黑胡子,佛像般大圆脸笑得十分仁慈,询问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陈风略微停顿,但并没有因为受到一些善意而改变什么,只是两个小手抱拳:“县长大人。”然后面不改色,挺然昂立,十分严肃,沉思三秒后,转头又看了看新娘道:“还是让我的发妻——赵倩说吧。”
“混账东……咳咳。”副县长赵霖本要骂人,却被心火咳嗽堵住喉咙,县长夫人孙氏着急的在胸前给他顺气。
“哈哈哈。”县长王雄见到赵霖此景不急不忙的拍了拍大皮肚,两脸腮活像弥勒佛乐呵呵伸手对着喘不过气的赵霖:“无稽之谈,都是无稽之谈,亲家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听到‘亲家’二字,赵霖撇在胸口的气一下给顺过来,涨红的脸好似一瞬恢复红润;只是眼皮盖下莫名的湿润一点然后迅速被隐藏,可能是在此时竟然还有人愿意帮他赵家;正当他要拉亲家手时却听到稚嫩的声音:“赵倩,跟我回家。”
“呜……咳咳咳,呜……咳咳咳。”副县长赵霖来不及拉亲家的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像肺结核般止不住的咳嗽,赵木急忙又拿出一颗定心丸要给兄长服下却被赵霖一把推开然后使出浑身力气道:“倩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新娘子好像听到父亲的委屈,身体痛的发颤,但却只是静静站在婚台,不惟不动,不声不响。
新郎官赵翔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虽是愚笨之人,但关键时候总能想出一些法子,更何况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他早就想好一番说辞,于是挺身而出。
双手一抬抱拳,眼睛一挤,一脸正经,嘴上的痦子毛飞快的跳动:“岳父大人,您消消气,我和倩倩既然已经走过喜道,见过天地,也见过了父母,自然已经是一家人。”随后他看向陈风故意摇摇头显示不屑道:“至于荒谬之言,我们不必理睬便罢。“
赵霖听到此话,老眼睛一挤,一瞬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要知道前些日子这大痦子女婿初次登门拜访,不知为何死也不进门,他这个岳父几次出门相邀,但大痦子女婿只在门口左右徘徊,也不理他;他还以为县长孩子是个傻子,一想到自家闺女要嫁给一个傻子,他就心口痛,那天也不忍心多说女儿什么,就放着女儿在家里闹了一把,反正以后也闹不成了。
谁知今天此刻奇了怪了,说出的话人模人样,跟换了个人似的。真是大陆无奇不有,海水不可斗量呀。
“哈哈哈。”县长王雄一听这话更是笑的合不上嘴,知道这傻小子着急了。转头望着隔桌的赵霖笑呵呵摇头:“是啊,何必为外人动了肝火。”
“那你俩可曾发生过肌肤之亲。”赵霖刚想接下亲家送来的好意却听到亲家母猛地一问,这刚舒的眉头又皱起来,又不方便表现出来,只好假装胸口痛赶紧闭上眼,然后自己安慰自己:“毕竟还没过门人家问的也合乎情理。”但县长跟没事人一样仍旧乐呵呵的望着他。
凉芳此刻仍一脸微笑,嘴巴上的痦子毛却‘嗖嗖嗖’的展的笔直,眼睛也失去前面的温婉,略带肃威的望着陈风。
她有点生气,所以也就没顾及丈夫的话茬,甚至就是要说出来气他。一个即将败落的家族小女娃有什么好的,万一此女携有身孕嫁过来,那他日后抱着的孙子是姓王还是跟谁的野姓,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县长王雄自然也明白夫人的脾性,自然也就没说话,只好乐呵呵的笑。
陈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脸端正,十分严肃,再次抱拳深深鞠躬,沉静三秒:“请恕我不能告知。”
“哗。”这话一出,当即一楼大厅就开始喧哗,并且还持续不断,二楼商务部的钱涛赶紧拿起装裤兜的白帕左擦右擦鬓角的汗渍。
虽说此事到这一步,群众起哄,已经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他知道找茬的心里可一点都不会忘记。
钱涛自己非常清楚,这帮刁民无论怎么起哄,县长最后都只会问一句‘这是谁的归属’,到那时,自然有阿谀奉承之辈会推他一把,官场上他也必将面临众矢之的,想必此生也就与这乌纱帽无缘了。
毕竟后面不少人在排队,巴不得他掉坑里然后填两锹土。
一想到这,他就背脊发凉,冷汗直流,也不让手下去告知,直接在二楼使劲的向人群中的银缎子人物苏兆使眼色。
“这个王八蛋。”苏兆收到直属上司的直接心意,先骂了钱涛的祖宗十八代;但是脸上确是越来越严肃,甚至模仿钱涛拿出白帕左擦右擦;然后两个眼睛的眼球飞快的运转。
他是真没招。正所为戏子上台都是一出了事,哪有接二连三的出来出去,那不都是丑角。
想到这,他不禁在心底默默奏骂一句:“朝廷真是养了一群无用之徒。”随后‘嘶’小牙一抽,嘴角一撇,心生一计。
“砰。”大厅内传来膝盖砰地的声音很是震耳,只见是苏兆走出人群跪了下来。
“啪”双手抱拳,一脸愁苦:“县长大人,草民有事禀报。”
王雄也是一惊,以为是门外的鞭炮走火,待看的是此人,两脸的腮帮一下提不少;显然他对此人刚才引导民心的做法甚是满意,也不等赵霖反应,伸手:“快快起来。” 苏兆听到这四个字,心里一下高兴100倍,但仍旧表现得一脸愁苦:“草民无一官半职,不敢如此。”说完他也不等县长回话紧接着就讲:“草民有要事禀报,还请县长一听。” “据草民所知,此娃乃是陈家镇陈玄的儿子。” “陈家乃是200年前迁至浆源,当时的县长大人看其可怜特申报户部,在本县划地予其族人居住。” “其族人迁至此处,虽多以半百之人为主,但也有几位风华正茂,英姿飒爽的男孩;当时也虏获我浆源女子不少的芳心并与其成婚,可问题就在这,一连好几桩婚事,眼看三五年过去,却不见一子一女出生;当时县里都觉得奇怪,后来我听说……。”说到此处,苏兆故意犹疑。 “但说无妨。”副县长赵霖知道他要说什么,捂着胸口给他打气。 得到官方的支持,苏兆再无顾忌,信口就来:“我听说白炬观的道人算出陈家祖上无德,早已断绝子嗣。” “现在算起来也有足足200年之久;所以陈家镇更人丁薄寡,房多人少,寡妇也不愿过嫁,赵姑娘何等花容月貌,岂会于此无德之镇有过往。”说完苏兆把头旁边一瞥:“其小童乃污言秽语,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并且。”说到这他表现得思考咱三得样子,然后一咬牙说出来:“并且草民怀疑此人是见浆源无女出嫁陈族,无人给其传承香火,特来骗婚。” “哗。”说完台下开始议论。 “如此想来不无道理。” ”是呀是呀。“ 钱涛听见顺意的民响,连连点头,心里十分满意。 “可此人英俊潇洒,不至于无女所追呀。”也有人提出反驳得观点。 “……” 厅内群众开始争吵,一时难以平息,苏兆见已有民响,再次大声道:“陈家镇也只是苟且一些风烛残灯半百之辈在狗踹,草民斗胆建议,将此人暂时压入监牢,多加看管,必要时严刑逼供,看是否还有祸害其他女子。” 县长王雄听闻此言乐呵呵的抚着胡须,不过没表态,而是转身问刚喘过气的副县长赵振:“赵兄,你在当地已经为官12载,听说你深得民心,据此事你看如何?” “多谢县长夸奖,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赵霖有气无力,他是真让人给气出病了,两眼一挤:“全听县长安排。” 王雄对着赵霖没有点后也没有摇头只是乐呵呵的笑,眼神却已经瞟至陈风。 他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将这娃从容治一下,毕竟自己新上任,结仇不利于后面的计划……并且他也不喜欢被当枪……还没待他想完,稚音已经打断他的思绪。 “县长大人,您不必担心。”陈风抬起双手十指相扣手臂伸的长长走到王雄面前:“您要赶我走我可以随时离开。” “但是此人污秽大人的清廉名节,致使大人陷入十恶不赦之徒才是真正的有罪可诛。” “哦。”王雄两眼一眯,略微好奇,乐呵呵不说话。 陈风也不等王雄回话,张口即道:”今天是县长与副县长两家并结蒂莲的大喜之日,浆源的父老乡亲都赶来了祝贺,上面应该还有草民见不到的大人物,我既然闯了这趟婚礼,自然有我自己的缘由。”说完,陈风望着县长非常严肃道:“县长大人如果不问清楚原因,就让我不明不白的走了或者押入天牢,那恐怕整个东域都会知道您未来的孙子不一定是您的。” “你给我住口。”赵霖听到此话,一激动急捂着胸口。他是真疼呀。但陈风不管他转身指着下跪的苏兆,略微愤怒道:“这不是让县长生前受人诟骂子孙不纯净,死后又怎敢有颜面去见他的列祖列宗。” 苏兆一听咬狗没成被狗咬,当即要辩,谁知陈风根本不给机会,继续大声道:“此等污蔑他人宗庙,陷害他人性命,其心乃是魑魅魍魉之徒,其手段想必也常是奸佞狡诈,短则为害一方,长则误国害民。” 说玩陈风转过身来,更严肃道:“按照人族律法诬陷宗庙一则,大人应斩他九族,方可对得起已经逝去的先贤。” 苏兆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面对此刻他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表现的更为凶狠,像狼一样盯着陈风。因为他深深明白主人是从来不养没有獠牙的狗;如若他表现半分示弱,结果一定只会更差。所以他必须表现的要像活活吃了陈风一样。果然。 “哈哈哈。”县长王雄不仅不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伸手按下陈风紧扣高举的双手,仁慈的说道:“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很简单。”陈风转过身望着新娘说道:“只需要让新娘摘下盖头看我一眼,或者我蹿到新娘盖头里让她看一眼,如若他说是,那便是,如若她说不是,那我们便没有任何交集。” 下边的群众立马崩不住。 “这不是瞎扯淡吗。” “新娘的盖头历来只有新郎能掀,哪有自己掀下来给别人看的。” ”……“ “还妄想蹿到盖头里看新娘。” “哈哈哈”正在大家一片乐呵呵时,突然。 “让他过来吧。”婚台上传来少女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