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群众一片惊讶。
婚台上再次传来酥麻的声音,所有人都嘴张的圆圆的一脸震惊,双湖楼内这一次是真的鸦雀无声;只有少年仍旧一脸严肃,一身盎然,一步一步像前迈,发出布靴踩在地板的声音。
副县长赵霖望人群中上不屈不卑大步走来的黑衣少年,其步伐沉稳,面不改色,仪态大方,此等年龄,着实让人心底赞叹。
他也是13年前因为此娃去过陈家镇一次,当时他还只是赵家镇的镇长,官小人微,不入人眼。
那段时间市里多方领导为此都下来走动,他也是因此结交到一些上面人,随后才开始意气风发,展头露角,一年后提拔到副县长。
前段时间,朝廷突然严查贪污腐败,并令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共同执行查办全国贪污。
一时官场鸡飞狗跳,五崩六陷,二品‘老虎’也倒了好几只。
他这一只倒的最早,听说御史台早以查的水落石出,大小参案人员一个不漏,并已将此案过给刑部备案,大理寺人员以来到当地核查,如若无误,三五日他这赵家恐怕就得倒。
谁知他赵家生死存亡之际,新任县长王雄却来提亲。
虽说那未来的大痦子女婿确实差强人意,但耐不住他爹腿粗,如此关键时刻的救命草他岂敢放过,别说嫁女,就是过门给县长做妾他也愿意。
此婚早已到非结不可的地步,赵族倒戈与否全看此婚呀。
眼见拜堂了事,这未来的亲家却张嘴,着实让他担惊受怕,后脊背发凉;难道是这逆女真的有过偷人还被县长查到。
“来,陈风是吧,名字真好听。”说话的是县长身旁的胖夫人凉芳。
凉芳出自东域省玲浆市凉家,浆源县便归玲浆市直接管辖;是玲浆市号称‘半个土皇上’——凉善的外亲。
她一脸肥肉;粉脂在脸角堆积,浓眉大眼牵牛鼻,和孩子赵翔一个模子,尤其是那嘴角上的大黑痦子,说起话来痦子毛上蹿下跳,好不渗人。
“来,不要怕。”凉芳伸手招揽着陈风。
陈风并没有过去,只是静立站直,双掌抱拳,一脸盎然;“我没有怕,”然后转身冲着新郎微微低头鞠一躬道;“今天叨扰你的婚事,还请见谅。”
这话一说,大家都感觉这十二三岁小孩真懂事;虽说十几年来修为并无丝毫进展,可这礼数做的有板有眼,再加上这本就让人喜欢的模样,真让人不禁多赞几分。
“陈公子多言了。”婚台传来温柔的妙言,酥酥麻麻有带几分委屈,听着就让人心碎:“事情弄清楚就好。”
新郎赵翔听到这声音,不仅没生气,两边肥脸蛋还喜了三分。
他已经好久没听到这女娃娃娇滴滴的声音。
自上次在红诗灯街见到少女女扮男装的婀娜风韵,他便相中这位浆源县的大家闺秀,日思夜想,不吃不喝只希望再见一面,谁知听闻少女病了。
他专门托人从省督买来‘甜涩枣花饼’登门探望,谁知管家连门都不让进,多方打听,原来赵家老爷给少女许了门婚事,少女不愿意。
他此生从来没有如此愤怒,一掌在赵府门口捏碎‘甜涩枣花饼’,再至怡红院饮下一壶50年陈酿的’女儿红‘,发誓定将此人五马分尸再切碎喂狗,然后再把狗烹了送给叫花子,让其死了也要在叫花子的嘴里嚼个稀巴烂。
他推开怡红院丰满诱人的招牌‘琴琴’,一路痛哭流涕跑出红诗灯街,大声哀嚎跑进县衙门,穿过大堂,扑通跪在母亲大人的脚下,谁知早上接待他的赵府管家也在,他当即站起抡袖子。
师爷看这不早上那位胖痦子,吓得哆嗦直接跪地:“少爷早上探望并非在下不让见,而是小姐不见,现在好了,大喜之日已定,以后少爷可以天天见到我家小姐。”
赵翔听完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开始大嚎:“天意呀。”
他当时已经不知道用何种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哀嚎:“天意呀。”
于是整理着装,又带着一份一摸一样的‘甜涩枣花饼’与师爷一同回府拜见未来的岳父,顺道瞅瞅娇滴滴的美人;谁知他还没跨入赵家,鸡和狗先从墙上飞出来,在门口还听见少女大大咧咧嘹嚷“要嫁你们嫁……他娶我就把他给剁了喂狗”。
他是左徘徊右徘徊,眼看夕阳以至,师爷叫了好几次他也没进去,实在没办法,于是一掌在早晨那个捏碎‘甜涩枣花饼’的地方捏碎再次提带的‘甜涩枣花饼’后奋起回家。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少女,更何况听到少女酥脆脆的声音,现今猛然再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又想起红诗灯街那温婉甜脆的一幕,再想到今晚早已忘记少女因谁才开口。
“嗯哼。”凉芳心底可就不高兴,但仍旧一脸微笑望着陈风。
自他翔儿为此女不吃不喝,略见消瘦开始,她便头痛脑裂,后在多方打听下才得知是喜欢赵府的丫头。
她一开始还挺高兴,正所谓男大当婚,翔儿也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但也不能为此不顾自己身体。
没办法她先悄悄托人得到赵府丫头的八字,再找灵炬观白道人看合不合。结果虽略有芥痕,但还好不碍子孙兴旺,她也就勉强接受;于是托娘家偷偷查了查赵家的底,谁知结果把他吓了一跳,原来赵家贪污腐败养了一个大窟窿。
她再三衡量后挑她生日那天才与丈夫说明;谁知她丈夫不仅没责备她,反而点着她的鼻子夸她聪明。
隔日便直接登门提亲,谁知赵家也给直接同意,当日便定下日子。
可这妮子自知定亲后,从来没给过谁好脸色,今天倒是对着陌生人礼敬有加,怎叫不气人。
难不成二人老早便相识,今天这小子无法忍受悲痛难耐才站出来,毕竟赵家这坑谁都填不上,为了活命,让这赵家女子先来我王家躲难,事后再跑路也不是不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有猫腻,毕竟谁会平白无故打扰别人的婚事;于是。
“陈风呀,你父母呢。”凉芳笑着问道。
“凉女士,家父正在家中等一位老医生给我治病不能来赴宴还请见谅,家母在我小时候便已经离去。”陈风腰杆挺立,盎然不畏的回道。
“呦。”凉方脸色微变眼神略带哀痛道:“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凉女士,您多虑了。”陈风举起左手:“家父自幼教导我要自食其力,勇于担当,做一名有所作为之人;自家母离去,陈风并不认为失去什么,想必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更何况这13年来,族中长辈对我呵护有加,陈风倒觉得多出些什么。”
自小他长问父亲与族中长辈‘为什么自己没有母亲’,每当问时,父亲与族中长辈总说‘长大后再告诉你’,谁知一晃13年过去,族人为他修炼寸气不进之事天天扰得不可开交,他的忆池自一年前又开始退化,族人更是担惊受怕怕他寿命将寝不久于人世而四处求医;至于母亲二字他也就只能藏在心底。
但凉女士拿他母亲说事他自是不答应,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之事,气势上输不得。
“小娃娃多虑了。”凉芳拿起茶几上的喜糖给陈风:“来,接着。”
“凉女士。”陈风并没有接过凉芳手中的喜糖严肃道:“小子今日之来是来认领我的结发妻子——赵倩。”
“混账东西。”赵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叮铃哐当’的响:“小小年纪,信口雌黄,陈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他说完就感觉话有点重,但说出来那有如何,虽说他要倒了,可再怎么说他还站在这,更何况倒不倒还不一定,在此家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连女儿都敢扔,更何况得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谁敢当他,他连杀的心都有。
“副县长大人。”陈风并没有因为对方发怒而惊慌失措,只是镇静严肃的说道:“我的父亲是位好父亲,请您不要污蔑他,至于我说您的女儿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有我认为的理由。”
“好。”赵霖要发怒,心口一痛,气急攻心,满脸发红,副县长夫人孙氏着急用手抚顺他的胸口。赵木赶紧从怀中拿出‘定心丸’让赵霖服下,随后一脸不耐道:“陈家小兄弟,有什么不能私下说,非要闹到台面上。”
“对不起。”陈风再次双手抱拳,非常严肃道:“此事关系到我的结发妻子,我不能推移。”
“好、好、好。”赵霖一连说出三个好,双目猛地睁圆怒斥陈风,露出一个大复师的气势:“你张口闭口着发妻发妻,今日你到给老夫好好说说,不然就算陈玄来了,我也要根据我人族法律中造谣污蔑他人这一则,剪去你的舌头,用针缝住你的嘴,终生让你不得开口讲话。”
陈风没有因为对方是大复师而露怯,也没有因为要剪舌缝嘴而恐惧,只是转身望着被红盖头盖住,着一身红绸的新娘赵倩深情道:“倩儿,我是你的风哥哥,你不记得我吗?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吗?你要独自抛下我吗?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