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雾山腰上,两个身影已经苦坐了许久。
又是良久……
此时太阳已经高挂,六月的天已经感受的到炎热。
“啪!”
一声脆响,苏宁川抱着脑袋默不作声。
已经记不住这是陈秋时第几次拍他的脑袋了。
虽说陈秋时的力度不大,可苏宁川的脑壳却极其肯响。
“你小子确定不是兴奋的冲昏了脑子才大半夜的把我喊到这破地方?”
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前几日苏南山为他们讲述修炼一途的地方,也正是陈秋时被袭之地——云雾山南面坡顶。
陈秋时看了一眼一身黑衣抱着脑袋坐在地上的苏宁川再次发问到。
“也不能都怪我,是爷爷跟我说的听见第一声鸡鸣便去将你叫起来到山上等着。我也没想到王奶奶家的那只鸡叫的那么早……”
苏宁川小声反驳道。
陈秋时做势又要伸手,苏宁川见状赶忙闭嘴。
陈秋时看了一眼越来越高越来越热的太阳,又看了眼身边那只装着栖蛰的暗红剑匣,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想起来就气,越想越气。
陈秋时还记得他正做着他的江湖梦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高悬的明月,以为还是梦中便倒头继续睡。
可谁知,敲门声愈加急促,陈秋时只得从梦中醒来,骂了一声法克前去开门。
睡眼惺忪的陈秋时打开门后见到的是一脸兴奋的苏宁川。
陈秋时刚想问“你小子要作甚?还整了一套夜行衣。”
可谁知苏宁川没等陈秋时开口便反客为主的推着陈秋时往房间去,那模样好像生怕耽误了一刹那。
进了屋苏宁川一边帮着陈秋时穿衣服一边跟他说他这么早来的原因。
陈秋时一听是跟修炼有关也来了劲不用苏宁川帮忙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穿好便要走,临走时还不忘背上了他那只存放着栖蛰的剑匣。
两人伴着夜色化身为星光赶路人,一路一歇没歇的直奔苏南山口中的修行之地。
到了之后两人依旧兴致不减竟然原地切磋了起来。
一番较量之后两人已是精疲力尽,可还是连苏南山的影子都没看见。
“大哥该不会爷爷是让我们去哪里等着吧……”
苏宁川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头顶上那云雾缭绕的山峰迟疑道。
陈秋时抬头望去,只见头顶那被一片云海缠绕着山峰蔚为壮观,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可是村子里的禁忌。
小破村最大的禁忌便是不可攀登云雾山上半峰,至于为什么……
村南的一座座老坟给出了答案。
陈秋时想到此处还是摇了摇头,宁可不信也别轻易尝试,毕竟记忆中的爷爷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就这样,两人等啊等,等啊等。一直从月明星稀等到了烈日当空。
突然陈秋时怒然起身,踹了一脚昏昏欲睡的苏宁川。
“走,跟我去找那老头子理论去。”
苏宁川懵懂站起身,就要跟着陈秋时离去。
可两人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却被远处一阵苍老的声音所打断。
“哼,这点耐性都没有,还口口声声的说想当修炼者。”
兄弟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山路的尽头逐渐出现了一个抽着旱烟穿着灰袍的佝偻身影。
苏南山走的不紧不慢,一张老脸异常平静,仿佛根本就看不见两个少年的怒目而视。
“老头你……”
陈秋时刚想对着苏南山一顿唇枪舌剑攻击。
可刚出口的话被苏南山一瞪就全咽了回去。
转念一想这老头子以后还得交自己本事,也算自己的师傅了姑且不能对其不敬……
可是内心的情绪总得发泄出来,从而给一旁的苏宁川甩了个眼色。
苏宁川会意随即走向前鼓足勇气的瞪着苏南山支支吾吾道“你这……老……老头,干嘛让我们起的这么早来这山上白受罪。”
苏南山看着眼前这任人摆布的小孙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旋即看了一眼哥俩,突然咧嘴嘿嘿一笑“受罪?这可算不上什么受罪。好玩的还在后头等着你们呢。”
苏南山正起脸色盯着两人道“最后一次问你们,你二人当真下定决心了?可别怪老头子丑话说在前头,这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坚持不下去……”
“二爷,别墨迹了,开始吧。”
陈秋时突然打断道。
一旁的苏宁川也直点头。
“那就开始吧。”
苏南山突然一指苏宁川道“你小子从小便体弱,身体魄力远不如陈小子,所以你先从体魄开始练起。”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下山路。
苏南山露齿一笑“你先从这里跑回家去给我拿来里屋抽屉里的那盒火柴来。”
苏宁川没有说什么而是应了一声便直奔山下而去。
“记住,一炷香内要站在这里。”
苏南山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看着苏宁川远去,苏南山又将矛头对准了陈秋时道“嘿嘿,虽然你小子平时没少教着宁川那傻小子对付老头子,不过咱爷俩谁跟谁,我只会对你正常训练,绝不会公报私仇的,这点你放心。”
陈秋时看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子的苏南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得对苏南山抱拳陪笑道“还望二爷不计前嫌……”
苏南山只是笑了笑,看向陈秋时脚下的那只暗红剑匣,老人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蹲下身将剑匣拿起,颇为沉重的剑匣在老人手里却轻若无物。
老人单手托着剑匣,眉头微皱另一只手按向剑匣的侧面。
只见寒光一闪,藏于其中的栖蛰便出现在了苏南山的手中。
这给一旁的陈秋时看的一阵目瞪口呆,感情还能这么玩?
苏南山望着手中早已退去青锈泛着寒光的惊蛰微微一怔,随即望着一旁还在沉浸于剑匣玄机的陈秋时。
“还真被你小子自己琢磨到了?这可算是件宝物啊。”苏南山表情诧异道。
“原本想的还是让我辅助他认你为主,现在看来是我们老头子多虑了。”
陈秋时微微一愣,旋即摆了摆手。“无意之举谁想到这把剑跟我如此有缘。”
苏南山再次一抹剑匣,然后将栖蛰猛的往天上一抛,三尺青锋在太阳下绽出耀眼寒芒,陈秋时望去竟然险些晃着眼睛。
随即寒光一颤随即下坠。
陈秋时心骤然紧绷。
只见那三尺长剑此刻就悬在苏南山头颅之上不过尔尔几寸,可谁知就在陈秋时以为栖蛰要顺势给苏南山做个开颅手术时,栖蛰突然剑身一转竟飞进了那只躺在地上的暗红剑匣内。
陈秋时赶忙过去查看,只见栖蛰停放在剑匣内的位置刚刚好,分离不差。
这让他不禁啧啧称奇。
他不禁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苏南山,连忙坐下身细细的研究摆弄。
苏南山细不觉察的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轻轻的呼出了一口长气……
过了半晌陈秋时也终于研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只见时而轻扣暗机让栖蛰倏地宛如惊鸿掠出。又时而学着苏南山将栖蛰高高抛起,让其凌空归鞘。
当然他可不敢正对着自己的脑袋上抛。
“玩够了没?”
身后传来苏南山不耐烦的声音。
陈秋时将栖蛰重新归鞘站起身来笑道“早就准备好了。”
苏南山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少年问道“你以后会走剑道吧?”
陈秋时闻言,指了指地上的剑匣连忙点头道。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苏南山低声呢喃“我就知道会如此。”
然后又点了点头道“也可,剑士在这天下江湖中也算是有着一大股势力了。无论江湖门派,”
“你可知剑士修行为几分?”
陈秋时摇了摇头表示啥也不知道。
“剑士,通俗些讲便是会玩剑的武者,这样你便明白了吧。你只需要知道武道境界都是汇通的便是。”
可突然苏南山话锋一转“可你知道,剑士之所以能凭借一剑走江湖,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武道修为更是他们的剑术与剑意。”
“何为剑意?”陈秋时一脸认真道。
苏南山抚须望了望头顶上的烈日缓缓的移到了一块树荫下,陈秋时紧随其后。
“剑意是剑的意境,剑客的境界。”
“是虚实有无的协调,是既生于意外,又蕴含于内象。”
“总而言之,剑意就是剑客对于剑的领悟达到一个空前的境界。”
“这就是剑意!”
苏南山的脸上不知何时竟多两分凌厉狠色。
看的陈秋时一阵心惊,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剑匣。
苏南山喘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陈秋时,“你可听明白了。”
陈秋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苏南山见此欣慰的笑了笑,可谁知陈秋时接着说到“虽然我一点也没听明白,但我能感受的到。”
苏南山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可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小子,开始你的修行之路吧。”
陈秋时赶忙站直身子等候苏南山的指令。
“不会也让我去锻炼体魄吧。那跑上跑下的不得累死……”
“你身子骨比宁川那小子强的多,暂且就不需要他那般磨炼了,当然体魄的修炼也是修炼路途的一大要点。”
听见苏南山这么说陈秋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当然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老夫给你算过,你命中就与剑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你爷爷给你留下这柄剑的缘由,你运气也确实够好,竟然能这么轻易的让栖蛰认了你这个主人,属实让人意外了。”
听着苏南山这一番话,陈秋时隐隐对爷爷的失踪一事也有了疑惑。
只见苏南山望着苏宁川刚刚离去的那条道路说道“你根骨不错,尤其是经历了前不久的生死一劫,又喝了不少你爷爷留下的玉苓茶。体内的气脉已经有了隐隐大开之势,但仍需要沉淀一段时间外加药物辅佐才可踏入三流之境。”
陈秋时心中暗道“那茶果然是大补的好东西,看来以后非得多喝些了。”
可苏南山随后的一席话让的陈秋时颇为意外。
因为平日里那个憨厚听话的苏宁川竟然是先天气脉全开者。只需少许引导便可真正的踏入修炼者的境界。
陈秋时也不禁望向了那条通往小破村的道路。
“看来的努力了,不然这个大哥不好当啊。”
陈秋时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神色的问到苏南山“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拿出你的剑,从现在开始,要么你手里拿着剑,要么你就改练其他。你要给我做到,剑不离手,剑若离手不离剑匣,而剑匣不能离身。”
看着罕见露出正色的苏南山陈秋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轻扣剑匣,顿时栖蛰脱鞘而出。
在天上划出一道剑芒,陈秋时堪堪一把将其握在手中。
苏南山望着持剑的陈秋时点了点头道“去太阳底下,练一百五十次横砍,然后一百五十次竖劈。”
陈秋时面不改色站到太阳底下,掂了掂对他而言并不是格外沉重的栖蛰,心中暗笑“哈哈,这不有手就行?”
苏南山望着那不减的日头心中低头小声道“下次该带个板凳了。”
随着陈秋时一招招的开始练起,一个奔跑过来的模糊身影逐渐清晰。
苏宁川马不停蹄的将那盒火柴送到了苏南山手中。
苏南山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此时的苏宁川已经气喘吁吁,一直不断起伏的胸腔证明着少年并没有偷懒,细细的汗珠已经挂满了清秀的脸颊,白皙的脸庞也涌上了一抹红润。
苏宁川看到一旁拿着栖蛰不断重复挥舞那一招一式的陈秋时眼神中亮起一抹惊喜。
走到陈秋时身旁两只丹凤眼直直盯着陈秋时手中的栖蛰眼中尽是艳羡不禁喘着气赞叹一声“好漂亮的剑啊。”
然后又看了一眼脸颊也起了一层薄汗的陈秋时嘿嘿笑道“跟大哥真配。”
陈秋时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个还在喘着粗气的小子便不再理会专心练剑。
这家伙可是赢在了起跑线上的人啊。
苏宁川刚走到树荫下屁股刚要落下,便被早就坐地上的苏南山一声叫住。
“先等等,渴了吧?正好我也渴了,你去家里给我端碗水来,别忘了自己也喝点。”
苏宁川有些不快的指了指不远处那条清澈的小河道“喝兰溪河的水呗,还甘甜可口。”
苏南山没有看向那条河而是淡淡的说了句“还是一炷香的时间。”
……
最终一番天人交战后苏宁川败下阵来,最后看了眼烈日下的陈秋时找寻了下安慰,便垂头丧气的向着山下小跑而去……
“诶诶诶,再记得给老头子带个马扎。”
只不过苏宁川这次完全闻若未闻的没有回头。
苏南山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眼里却充满了怜爱“这孩子。”
望着苏宁川再次离去,陈秋时叹了一口气。
他这边也不好受,合计两百下的劈砍,他现在做了一半还不到。
他突然有种想放弃的冲动。
但看了眼坐在树荫下正朝他看来的苏南山,少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甩了甩发酸的手臂,眼中坚毅之色重新涌现。
…………
黏黏的汗水顺着陈秋时的额头,脸庞,脖颈,一直淌下。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浸湿黏连在皮肤上令的陈秋时十分不舒服。
“二百七十二,二百七十三,二百七十……”
一旁苏南山望向陈秋时的眼神中也浮现出了一抹欣慰。
这时山路口处,只见苏宁川缓缓“跑”来。
陈秋时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去,心中不禁感叹“有天赋的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既有天赋又肯拼尽全力的人。”
即便这只是云雾山的半山腰,可从这里到小破村按照“望山跑死人”的说法来看到不是很远,但少说也有三四里路了。
在这烈日炎炎下跑个三四遍何况还有上山路……
这对于苏宁川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不过所幸他做到了。
只见此时的苏宁川情况比之陈秋时是只坏不好。
一身衣衫尽湿,汗水不停的顺着已经发红的脸颊流下,墨黑的长发也都散落的粘连在一起。
只见少年的碗里却还颤巍巍的端着一碗水,腰上还用麻绳缠着一个马扎……
苏宁川此刻的双腿打颤打的厉害,他缓缓走到苏南山面前将手中端着的那个洒了些许水的碗递到苏南山手中,又从腰间解下麻绳上的马扎放到苏南山的身旁。
少年对着爷爷稚气未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这次不算,等我以后多跑几次便一定不会逾期。”
苏南山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住他的手站起来,望着一旁还在挥剑的陈秋时。
亦如儿时的苏宁川在苏南山的领着下看着陈秋时翻天一般。
“二百九十七,二百九十八……”陈秋时此时的动作已经称不上招式,他现在完全都否定了自己先前那般幼稚的想法。
原本并不沉重的栖蛰此刻在他手中犹如万斤玄铁。
颤抖着嘴唇陈秋时终于喊出来了最后两个……句话。
“二百九十九,二……爷他娘蛋。”
陈秋时跌坐在地,喘着粗气。
只不过即便再累,那只握紧栖蛰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或许是因为没有知觉了吧。
“扑哧。”
一旁的苏宁川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苏南山也跟着笑了起来。
眉头一挑,笑问道。
“一会继续两百下?”
陈秋时没有说话……或许是敢怒不敢言,或许是真的累了吧。
苏南山领着苏宁川走到陈秋时身旁,苏宁川挣脱开爷爷的粗糙手掌。走到陈秋时身旁也与他一并坐下。
苏南山望着眼前的两个少年郎笑了笑,“还行,今天你们两个还没算让老头子失望。”只不过这次老人的声音中充满着毫不掩饰的欣慰。
正在陈秋时感觉歇息的差不多时,一道挎着藤盒的白衣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陈秋时有些颓然的眼神立马躁动了起来。
刚想重新拿起栖蛰再舞个百十来下,可无论他怎么抬胳膊都是再也抬不起栖蛰来。
苏卿儿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只见她手臂上挎着一个椭圆的藤盒走到三人面前,伸出素手摸了摸苏宁川那还湿漉漉的脑袋笑了笑,给一旁陈秋时看的一阵悸动。
陈秋时笑了笑开口道“卿儿姐怎么也过来了?”
苏宁川却毫不意外毕竟刚刚回过了两次家……
苏卿儿看了看同样汗流浃背的陈秋时淡淡开口“爷爷早就预料到你们练完后会是这幅样子,便令我早早准备好饭菜等到时候给你们送过来。”
陈秋时讪讪一笑“有劳卿儿姐了。”
苏南山看了一眼自从见到苏卿儿便横扫疲劳的陈秋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笑。
苏宁川赶忙从苏卿儿手上接过食盒,带头走到了刚刚的阴凉下。
四人围坐在树荫下,打开苏卿儿带来的食盒,里面尽是少女精心准备的饭菜。
底层一盒竟然还放有两杯茶水,陈秋时大致一想便猜得到是苏南山口中那有奇效的玉苓茶。
香气扑鼻而来这对于早已饥肠辘辘的兄弟二人可谓是极致诱惑了。
得到苏南山的眼神示意,两兄弟也不再拘束,放开肚子一顿大快朵颐。
苏南山没有动筷子只是拿了一块饼子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着。一双老目时不时的望向埋头吃饭的兄弟二人,也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
至于苏卿儿则压根没动嘴,早已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书来,自己一个人靠着宽厚的树干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
“嗝~”
“嗝儿~”
随着两兄弟相继打出一个代表满意的饱嗝后,食盒中的食物也所剩无几。
只不过两个少年互相很默契的给每一样饭菜都留下了一点。
看着吃饱的两兄弟,苏南山又拿出那两杯玉苓茶递给二人。
陈秋时苏宁川相视一眼随后相继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两人倚着身后那粗大的树干昏昏欲睡。
苏南山也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往旁边靠了靠也开始闭目养神。
刚刚他对两个少年说道,不用回家了。因为下午还会在这个地方继续练习的。
两个筋疲力尽的少年很快便相继睡去。
一旁看书的苏卿儿看了一眼熟睡的两人突然轻声询问道“先生接下来会怎么做?当真决定是他们了?”
苏南山眯起眸子望着那头顶上那云遮雾绕的云雾山巅淡淡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论是出身还是际遇亦或者说他们二人命中的气运,他们二人都注定不会平凡的度过这一生。”
苏卿儿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望向一旁沉溺梦乡的陈秋时。
水眸流转,眼中夹杂万千。
……
云雾山的风缓缓吹过,没有一丝燥热只有温暖和舒适。
苏南山看了一眼天空,站起身来看了看身旁还在做梦的两个少年。
大笑两声。
“起床少年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