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伴星辰,晚风吹拂在两个少年尽显疲惫的脸庞。
苏南山看着躺在草地上的两个少年,捶了捶由于坐的时间太久而僵硬的腰。面色欣慰的说道“你们两个现在体会到武者一途的不易了吧。”
草地上的二人没有理会老头而是在窃窃私语。
“哥,你这把剑好帅的,能借我耍耍吗。”
苏宁川望向陈秋时手中那把并未脱手的长剑,眼神中尽是羡慕之色。
陈秋时笑了笑抬起早已酸软的胳膊将栖蛰递给苏宁川。
苏宁川受宠若惊的赶忙起身接剑,紧紧握在手中也学着陈秋时刚刚的模样猛的对着空气劈砍了几下。
还不忘问道一旁的苏南山帅不帅。
苏南山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陈秋时双臂交叠枕在脑下怔怔望着已经昏黑的天空。
初夏的夜晚还是很舒适的,偶然有清凉晚风吹过,仿佛能把人一天的疲惫都带去一般。
他今天练了最基础的劈砍不下八百次,虽然每次举剑他都疑惑这样毫无章法的招式练习到底有没有用,但想来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遵照苏南山所说的来了。
陈秋时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握着栖蛰好像突然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的兴奋少年。
苏宁川今天也好不了哪里去,陈秋时大体一估摸。这孩子今天少说跑了有四十里地远,主要还有上山的路程。
“哎,都是苦命孩子。”陈秋时叹气。
“该走了。”
随着苏南山一声令下,两个少年便正式结束了一天的修炼。
苏宁川闻言面露不舍的将栖蛰交还给陈秋时,陈秋时微微一笑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拍了拍苏宁川的肩膀意思就是:小老弟咱俩谁跟谁,大哥的东西你愿意怎么玩怎么玩。
苏宁川刚面露喜色一旁的苏南山却是淡淡道“你忘了,我问你说的了?剑不离匣,匣不离身。”
苏宁川闻言赶忙将剑交还给陈秋时,这次无论陈秋时怎样他也不能再玩了。
陈秋时无奈只得背起剑匣将栖蛰往上高高一抛,另一只手轻扣剑匣背侧,栖蛰顿时化作一道寒芒涌入剑匣。
一顿操作又给苏宁川看的一愣一愣的。
陈秋时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村子又草草的蹭了两口饭吃,便回家去了,随便舀了两瓢冲了冲凉便直挺挺的躺到了床上。
感受着酸软的身子陈秋时不禁呻吟了几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少年露出一抹苦笑。
“可真是不轻松啊,这还只算是开始呢。”
不过陈秋时看了一眼身旁的暗红剑匣,回想起白天苏南山说的那些话,脸上涌起一抹认真神色。
“二爷,我爷爷他究竟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他又在哪里?”
陈秋时望着苏南山一脸正色问道。
苏南山却只是平淡的回道“你若想知道一切,那就努力变强吧,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当然老头子也不会告诉你的。”
陈秋时只能作罢,但心中已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爷爷这个世界上他所知晓的唯一亲人,一定还活着。
而且他对苏南山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起来,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风轻云淡只知道拿着那把旱烟杆对着陈秋时指指点点的老人绝不简单。
还有苏卿儿,甚至于少年对这整个村子都逐渐开始充满了兴趣……
陈秋时躺在床上伸手摸向身旁的剑匣,脑海中思绪万千。
侧过身去望着窗外那轮不是圆但很亮的弯月,陈秋时心中涌起一阵疲惫。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十多天了,从刚开始的开局差点领盒饭,到现在的开始修炼。他这十多天也是一缓没缓。
他突然想起了上一世那些有过交集的朋友,因为他没有亲人,朋友便是他的全部。
陈秋时望着窗外明月,心中也会想“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悲伤?”
“或许吧。”低叹一声陈秋时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苏卿儿。
那女孩是那般美好……
如果是前世的陈秋时即便有幸遇见也绝不会主动上前与其产生交集。
即便陈秋时运气爆发祖坟青烟狂冒女生主动倒贴,但陈秋时也绝对会选择望而止步……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难道是让这个二十多岁连个正经工作都没的青年去偷电瓶养她吗?
可现在,陈秋时的身份是一个穿越者。
“穿越者,十五岁……”
陈秋时呢喃细语“这不就是我最好的资本吗?”
脑海中被苏卿儿的身影所塞满,满身疲惫的陈秋时渐渐沉睡过去……
翌日清晨。
陈秋时从床上做起,此刻的他只悔恨昨天为什么没有提前做热身运动。
他现在的身子酸痛不已,尤其是双臂,已经酸软的抱不起剑匣来了。
揉了揉眼睛陈秋时先去解决点了来自清晨的生理压迫。
然后又洗漱了一番便费力背上那沉重的剑匣往苏家走去。
陈秋时现在都懒得锁大门了,三个字:没必要。
……
陈秋时走过一个转角处突然身后传来几声稚嫩之音。
“大哥,大哥。”
“大哥。”
“大大…大…哥还…还……有我。”
陈秋时转身看去,只见两个**岁的男童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
陈秋时微微一怔,三名稚童已经快步跑到陈秋时身前,仰起三张写满童真的小脸望着背着剑匣的陈秋时。
陈秋时一人一下的在三个小脑袋上各摸了一下。
两个男童都是邋邋遢遢的模样,也难怪乡野孩童免不了的就是每天满山遍野的追逐打闹。
其中一个背后扎着长长辫子的陈秋时管他叫泥娃子,自然其他的小伙伴也都跟着叫他泥娃子,是村头木匠的儿子。也是陈秋时小破村孩子头地位的头号拥护者。
另一个虎头虎脑有些结巴的孩子因为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被苏南山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于是家里人为了能让他以后有命活下去便给他起了个狗子的名号。
此刻两人正眼巴巴的看着陈秋时背上的那个大匣子。
陈秋时又看向身后那个衣着干净长相可人的女孩,女孩此刻正摸着自己的羊角辫也有些好奇的望着背着个大匣子的陈秋时。
这个女童自然就是燕二叔的女儿,燕玲菲了。
燕玲菲看着陈秋时看向她有些不满道“大哥你骗人。”
“嗯?”陈秋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这妮子应该是记仇他那天在吃完饭后的不辞而别吧。
想到此处陈秋时尴尬一笑,蹲下身拉住燕玲菲细嫩的小手低声道“下次一定陪菲儿玩个够好不好。”
但对于这样应付的话语小姑娘明显是不买账的,嘟着小嘴撇开小脸不去看陈秋时。
陈秋时一阵头大,看了眼身后那两个不停想摸他剑匣却被他不断扭开的小子。突然一笑,拉着燕玲菲的小手道“想不想知道哥哥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燕玲菲果然来了兴趣转过头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剑匣。
陈秋时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将剑匣从肩上取下横抱在怀里,背着另外两个少年。待燕玲菲走到身旁缓缓将其打开。
燕玲菲小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展颜而笑。
见此番场景,急的身后两个少年是一阵抓耳挠腮。
“大哥俺们也要看。”
“对……对对,大…大…哥…也给…俺俩……看看呗。”
陈秋时站起身趁着燕玲菲没注意在两个少年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什么,两个少年便也咧嘴笑了。
陈秋时不在多做停留,随便跟三人说了两句便重新背上剑匣上路了。
推开院门依旧只有苏卿儿一人在阳光下读着书,并没有见爷孙的身影陈秋时估计应该是在里屋。
有了上次的教训陈秋时再不敢有过多的逾矩行为。
简单的跟苏卿儿打了个招呼也没管后者鸟没鸟自己便径直走进了堂屋。
果然一老一少皆在。
苏南山看了一眼背着剑匣的陈秋时喝了一口杯中的山茶水道“今天不练剑。”
陈秋时刚把沉重的剑匣放到地上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苏南山。
苏南山倒了一碗茶水示意陈秋时过来取,可苏宁川更快一步给陈秋时端了过去。
苏南山眼中尽显无奈,这小孙子怎么对待陈秋时比对他这个爷爷都积极。
陈秋时看了一眼粗瓷碗里的清淡茶水,端起一饮而尽。
虽然滋味虽说远远比不上玉苓茶,可也能明显尝出是资质还不错的头一批山茶。
苏南山看了眼陈秋时端个茶杯都微微颤抖的手问到“手臂酸疼可有减轻?”
陈秋时甩了甩软绵绵的手臂竟惊奇发现,酸痛感竟真有减轻。
“这老头子牛啊。”
陈秋时内心有些震惊的看向低头喝茶的苏南山。
抱拳道“二爷…牛……好本事啊!”
他这次是真被苏南山对于药理的理解研究所震惊到了。
苏南山摆了摆手面色平静道“你不妨可以猜猜你俩今天要干什么。”
说着还拿着茶壶走过来又给陈秋时倒了满满一碗清淡茶水。
陈秋时想了想顿时脸色一苦望向院子中那个手捧书卷的身影。
接着发出苦逼的声音。“不会是让我们读书吧。”
一旁的苏宁川也是一怔,满脸充斥着不可置信。
苏南山露出那两排老黄牙,“难得聪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