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久违的阳光透着云射了下来。
锦安和雪瑶穿着一身狼毛翻皮的冬衣在一处空地上切磋。
雪瑶用着一把细长的白剑,锦安则是拿着一把和自己体型极为不符的又厚又宽的巨剑。
巨剑每挥击一次,锦安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气,相反雪瑶灵活多变,总是能在辗转腾挪间轻松避开巨剑的攻击。
小小的雪瑶已经出落得非常漂亮了,在周围银光泛泛的积雪中,好似一个舞动的小精灵,让人不禁注目。
两人交手了一刻钟,锦安的肩膀就已经酸痛无比,沉重的巨剑光是提起来就困难异常,更别说做到行云流水的斩击了。
雪瑶心里暗自得意,看来今天终于可以打赢哥哥一次了。
“手掌握紧刀把,用手腕调整方向别用手臂,双肩下沉把重心稳住。”
锦安循着声音看去,竟是李玄道。
锦安紧了紧手腕,照着李玄道说的重新摆好架势,真的顿感轻松不少。
两人再次交手几回合,原本精疲力竭的锦安竟开始隐隐有了压制雪瑶的意思。
雪瑶眼里渐渐有了些许慌乱。
数回合后,锦安抓住破绽将雪瑶击退,雪瑶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锦安兴奋的大叫起来,这个巨剑自己用了半个多月,今天在李玄道的指点下才算是找到了一些门道。
“你也太厉害了!一句话我就懂了!”
锦安高兴地冲到李玄道面前,雪瑶在一旁吐了吐舌头。
“刀都拿不稳,真不知道迟逍怎么教的你。”
“我师父只教了我剑法,这巨剑是我自己拿出来琢磨的,可不能怪我师父。”锦安赶忙为迟逍说话。
“胡扯,一法通万法通,刀剑枪弓,世间兵刃,同法同源。”
李玄道轻声嗤笑,“在外这些年早听说迟家迟锦安是个万中无一的奇才,怎么连这道理都不懂?”
锦安无言以对。
“玄道老弟,谁说我们锦安不懂了,我们家锦安正值年少,数种兵器就已是步入领悟期,怕即便是你,这个年纪也比不上我们迟家小天才吧哈哈!”
迟逍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
“早几年前,我就没什么东西能教他了,你现在看到的他,完全都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结果。”
李玄道稍微错愕了一下,这个年纪若是天赋极佳的人确实能够到领悟期门槛,但若是说多种武器都达到这个境界,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哦?果真如此?”
锦安却不以为意,“李叔叔,早听说你曾经击败过我三叔,真是这样吗?”
雪瑶在一旁急忙扯了扯锦安的衣角,这么问不是直叫迟逍难堪吗?
李玄道莫名哈哈大笑一声,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出言讽刺迟逍,而是淡淡的说了句。
“你三叔让我。”
这下连迟逍都愣住了,这个李玄道,怎么感觉性情有了些变化呢?
“但不让我也打不过我。”
迟逍一脸黑线。。。果然是错觉。
迟魄听说李玄道醒了,安排了午宴,又叫人给他送去几身冬衣。
不过奇怪的是,李玄道没穿,依旧穿着自己那身单薄的衣服。
正值寒冬腊月,大家看着李玄道的装束都不禁在心底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抗冻。
午宴过后,迟魄迟逍李玄道迟锦安叶雨柔叶雪瑶还有迟魄大夫人以及几位迟家上得了排面的话事人聚在了议事厅里。
李玄道当着众人的面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当初走时候迟魄赠予他的那块透明玄铁。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紧接着他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另一块。
这块玄铁整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状态,然而绝大部分还掺杂着玄铁本身的黑色。
迟魄来了兴趣,“这是?”
李玄道把两块玄铁扔给迟魄,一瞬间温度似乎骤降了三分,原本就冷的屋子此刻更是冰冷异常。
“那块不纯净的是当年叶家的。”
叶雨柔突然神经紧绷起来,慌忙开口问道:“在哪找到的?谁干的?”
迟魄伸出手捏了捏叶雨柔的手,但她依旧止不住颤抖。
“抱歉,这是我师父托付给我的,师父也未提及是什么人,不过既然这东西在我师父手里,我想当初拿走它的那些人也应该不在了。”
“看来他们当初也是对玄铁的用法有了一些思路,不过明显这个锻造的方法不是很彻底也并不成功。”
迟魄把弄了一会两块玄铁,然后把那块没有被完全提纯的拿给了锦安。
就在锦安接触那块玄铁的一瞬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满是漆黑杂质的玄铁,竟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汩汩的黑色液体状物质从玄铁底端流下。
不一会,玄铁就变得澄澈透明。
众人都感到极其不可思议。
“看来上次果然是因为锦安的缘故,玄铁才产生了变化。”迟逍说到。
“哈哈,我儿子竟然还真有这种奇妙天赋?”迟魄也非常惊喜。
李玄道看了眼透明的玄铁,又看了眼迟锦安,欲言又止。
迟魄察觉到李玄道的异常,但也没做声,只是岔开话题打算有机会再问问他。
“老弟,你师父怎么样了?”
没想到听到这李玄道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师父他,过世了。”
“。。。。。。”
迟魄没再问,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不是当初的人寻仇李玄道未果转而找他的师父去,就是李玄道师父为了找他自己送上了门。
“节哀。”
“不必,迟前辈,这个仇,我早晚要报。若不是你我有约,我应该已经在寻仇路上了。”
“小子果然重义,我迟魄说过,你的事便是我迟家的事,迟家剑冢之主的师父出了意外,迟家没有一个人会袖手旁观。”
李玄道在心底再次感激了一番,但表面上没做出任何反应。
迟魄继续说道:“我儿子锦安从小天赋异禀,这一点大家都有目共睹,离他选剑出行的日子还有一些时间,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做他的师父。”
李玄道爽快的答应:“没问题。他那点东西我早就看不下去,早就想给他板一板。”
迟锦安撅个嘴有点不服气,没想到迟魄直接打了下他的后脑勺。
“瞪什么眼!过去跪下拜师,叫师父。”
在场的人都错愕了一下,锦安也没想到,之前的几位师父,可从来没有过这么正式的行礼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