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大公鸡清了清嗓子。

“小子，你不想知道凤爷我的天赋能力吗？”

莫凌懂了，他重重点了点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又挤出了一抹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

“凤爷，您老接着说就行，小子目光短浅，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刚才被您的话语给震撼住了，您老别见怪啊。”

再次看到“菊花笑”，大公鸡神色一正说道：“小子，不会笑就别勉强。你是不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笑过？”

大公鸡意味深长的看了莫凌一眼。

这倒是让它想起了一位故人。

莫凌目光中的警惕一闪而过，脸上的假笑瞬间收起。

大公鸡说的没错，莫凌从小到大就没有体验过笑容是什么。就算他心中开心，他也笑不出来。就好像，笑容这种东西从他出生开始就不存在一样。或者说，从出生开始就被什么给剥夺了一样。

至少这是莫凌从小到大慢慢摸索出来的感受，他总觉得有一把似有似无的锁，锁住了自己的笑容，甚至于还有别的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凤爷，如果您觉得小子笑的不美观，那小子不笑就是了。不过你可得接着跟小子说说您的伟大的天赋，小子现在可是心驰神往啊。”

不得不说，莫凌有着很厚的脸皮。这是他从小到大在莫家培养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儿时在莫家的记忆很是模糊。在他的印象里，他从小父母双亡，在莫家除了家主伯父之外，好像每个人都对他有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距离感，莫凌从懂事开始，就自己在山脉外围安全的地方搭了个属于自己的小木屋子，把自己隔离出了莫家。可以说莫凌的家对于他来说就是断剑山脉。

但是这种距离感依旧不能阻挡莫凌经常定时定点去表哥莫连家，以帮忙干活的名义去蹭饭。并且带走一些莫连的“小玩具”，美其名曰，这是成人之美。

大公鸡听了莫凌的这些话似乎很是受用，它慢慢从铁栏杆上走了下来，脚爪与栏杆完美贴合，就连羽毛都没有一丝散乱，就像如履平地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啧啧称奇。

只见它走到莫凌身前，轻咳一声说道:“说出来你可别大吼大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是凤爷当年叱咤风云招摇撞骗，咳咳，我是说助人为乐的核心能力。凤爷的天赋冠绝古今！”

说道这里，大公鸡话语一顿，它得意的挑了挑眉说道：“这是精神弱化！要不然你觉得以聂家家主的年纪，一开始就力排众议，坚称我们是先祖显灵，而不是妖魔转世是为什么。那么明显的破绽，以他的年纪，只要不是失了智，那只能说明他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听到这话，莫凌差点没绷住表情。神特么的精神弱化！这鸡精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细想当时的种种巧合下，他宁愿相信是那个聂震岳失了智！

只见他神情一顿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与之前谄媚神情无缝衔接，眼中突然充满了崇拜。然后他微微躬身，不着痕迹的轻轻往前迈了一小步。很好，就差一步之遥。莫凌心中暗暗点头，双手不动声色的偷偷蓄力。

“凤爷，不得不说，小子对您的崇拜之情可是无法溢于言表啊。那简直就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子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现在能不能用您的神通控制守卫让我们逃出去啊？”

显然，大公鸡对于马屁很是受用，它摆了摆手，正色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凤爷我准备先观察观察，毕竟这个地方凤爷不熟悉，这个地方有科技系科技城的影子，但是人们却是走的灵气系。甚至还有一些练体系的味道。”

莫凌眼中露出疑惑，在他的认知中，他只是听过练体系这个名称，这还是在族长跟客人闲聊时无意听到。他所在的断剑山脉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地方。可以说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他们那里就是相当于未开化的野蛮人集中营。对于外界，他了解的太少了。

“凤爷，您说的这些系那些系啊都是什么？还请您给小子说说这些，让小子长长见识，至少以后出去也不至于给您丢脸不是。”

大公鸡听着莫凌的话，目光不着痕迹地撇了他的双手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超乎你想象的广袤地域。这其中被分为四域八荒十二世界。每个世界相交接的地方都有充斥着世界伟力的界膜分隔。你之前所在的断剑山脉属于混天域，而混天域又是练体系的兴盛之地。你所在的地方只是偏居一隅，混天域最强的不是人族，而是很多奇形怪状的兽族。”

说到这里，大公鸡歪着头直愣愣盯着莫凌，停下了话语。显然，它发现了什么。

莫凌面不改色的背过双手，顺手扔掉了藏在手指夹缝的钉子，往后退了一步。就像刚刚往前走的那一步是下意识的动作一般。

空气凝固了下来。

“那您刚才所说的科技和灵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修炼体系？”

最终还是莫凌打破尴尬气氛，忍不住开口问道。说到底，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对外面的未知事物充满好奇。

“咳咳”

大公鸡轻咳一声，没有拆穿莫凌的小动作，继续说道:“科技系的话，你可以看看你头顶的电灯，那是个可以依靠外物使自己战力猛增的体系。你头顶的电灯就是科技城那一帮疯子创造的，但是这个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他们的枪械和战甲那才是真正的硬道理。啧啧啧。”

说到这里大公鸡目中露出追忆之色，显然，它以前有过一段用科技跟敌人友善交流鸡生感情的美好时光。

“至于灵气系，这个就简单了，天地万物都有精气神，而精气神又被统称为灵。万物生长会吸纳灵，而万物消散之时，他们的本源又会被分解成灵力飘散于天地之间。所以灵气系就是靠着吸纳天地间的万物灵气变强的。这是一群有着严重精神分裂的暴躁狂。实力越强越暴躁。你想啊，任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孤独盘坐吸纳灵气感悟人生都会慢慢发疯的。我就见过一个身体里有七个人格的灵气系大能。”

大公鸡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至于你所问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修炼体系。是因为每个小世界都会有一种独属于自己的适应性的规则。因为有界膜的存在，每个世界的规则都无法互相干扰。所以每个世界的生命才有了属于自己的不同变强之路。”

大公鸡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原本一脸掐媚的莫凌双眼精光一闪而过，突然右脚用力蹬地，目中的崇拜还没消失，但是他们的距离却瞬间化整为零。他把手掌聚成鹰爪状，一把用力抓在大公鸡脖颈上。

可是感受到手中反馈过来的手感，莫凌心中一惊，手中的鸡脖就像一个充满弹性的弹簧一样，九彩在他的掌心流转而过。无论莫凌用多大的力气，对方就能反馈回来多大的力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莫凌都差点直接被反震得脱手。

莫凌手中的大公鸡流露出明显的错愕神情，就像是他也没搞懂，莫凌这是演的哪一出。

“小小...咯咯..子，你想干嘛？凤爷建议你松开凤爷光洁靓丽而又修长的脖子，凤爷神圣又美丽身体可不是那么容易近的。”

大公鸡似乎是发现莫凌奈何不了他什么，从一开始的震惊又突然慢慢变得语气轻松了起来。

莫凌看到这种情况，下意识眯起了眼睛。他从来不信任何能力都是无敌的。任何能力都会有破绽。

至于那会儿大公鸡说的话，他直接当个屁听了。那个聂震岳当时心智方面确实是不对劲，但如果说是控制别人精神的这种话，他莫凌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以莫凌对大公鸡的判断，这个鸡精或许是有种手段是可以影响特定的人的精神层面，但是绝对不可能那么无解。效果和时间很可能都是破绽，甚至次数可能都是有着限制。至于这个鸡精的来历，莫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并且八九不离十。

有时候，不得不说，对于什么样的敌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莫凌对这招就屡试不爽。他在断剑山脉的时候，对于抓公鸡的近亲——野鸡，这种事，乌龙抓鸡手这招是一用一个准。只能说，这种活儿，他熟！想到这里，莫凌又露出了他的标志性菊花笑。

看到莫凌的微笑，大公鸡慌了起来。

“喂喂喂，小子，你别笑，你想干嘛？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枉凤爷我还想收你做小弟跟我一起助人....啊！！！”

大公鸡话说到一半，就被莫凌拎着鸡脖子，像砸沙袋似的，使劲往地上一摔。因为大公鸡自带弹簧的特性，只见它又瞬间拔地而起，九彩鸡冠子与屋顶来了个亲密接触，不一会儿，牢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地板上，墙壁上，铁栏杆上大公鸡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身体与它们交流着感情。

大公鸡声嘶力竭地惨嚎着。

在莫凌的观察下，随着每一次碰撞，大公鸡身上的光芒会微不可查的暗淡一分，看到这里，莫凌感觉心里有数了。

但是以莫凌现在实力却是感觉不到，一阵隐晦至极的波动一直缭绕在大公鸡周围，线圈一样在大公鸡周身由上到下飞速旋转着。随着它的每次惨嚎，它身上的九彩光芒都会莫名消失一丝，而后又凭空出现在莫凌身上，一闪而逝。

“砰！”

大公鸡刚一停下来，还没从眩晕中恢复，就又感觉一只充满罪恶的手拎起了自己的脖子。

“难道？不，不，别，不要，啊！！！”

“咚！咚！咚！”

大公鸡又一次喜提跟牢房沟通感情的机会。

“小子，咯！你等着，咯！凤爷缓过来的！咯咯咯！晕死凤爷了。”

哦？还有力气说话，看来对于这种强度的碰撞应付的果然轻轻松松嘛。不愧是天下第一鸡！只见莫凌左脚蹬地跃起，右脚蓄力！踢！命中目标！倒挂金钩！触感真爽！

“咯咯咯！”

“乌拉乌拉乌拉！”

“正义直拳！”

“友善飞脚！”

“热情似火大巴掌！”

就这样，牢房中充斥着大公鸡的惨叫声和莫凌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怒吼声。

“呼呼呼...”

一个小时后，汗流浃背的莫凌左手掐着大公鸡，右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再看他手中的大公鸡，他身上的九彩光芒暗淡了许多，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双目失神，口吐白沫，两只鸡爪直愣愣的耷拉着，仔细看去，这一次它眼中似乎还泛起了泪花，这一定是“感动”哭了！

“小子，你，你狠。有本事别停，放下凤爷咱俩单挑。”

莫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这都不服？他左手发力作势又要一摔。

“停！大哥，凌哥！咱俩有话好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大公鸡秒怂。

莫凌眉头一挑道:“哦？既然这样，我问，你答。”

“哦？可以啊。你想知道什么呢？呵呵，小莫凌？”

大公鸡突然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人性化笑容。

咔嚓~

随着大公鸡的声音落下，空气中很突兀的响起了细微的破碎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达到了承受力的某种极限，开始逐渐崩坏。

只见大公鸡周身黑色细纹遍布，就仿佛行将破碎的瓷器一般。

只一个呼吸间，裂缝肉眼可见的不断撑大，绚丽的九彩光芒从它身体各处缝隙夺目而出！这次的光芒与以往大公鸡身上的光芒不同，如果说之前如小桥流水没有一点侵略性，那么这次就好似飞流直下的瀑布，轰鸣着，咆哮着，给人一种无法匹敌，心生绝望的窒息感。

大公鸡不对劲！

莫凌心中一惊，左手瞬间捏紧。但是却捏了个空。让他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莫凌的左手穿透了大公鸡的身体，仿佛虚无之物。

看得见却摸不着！

“敢跟凤爷的身体接触这么久，你也确实是不知者无畏啊小子。你在跟我演戏，而凤爷我，又何尝不是在逗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大公鸡的声音在空洞的牢房回荡着。

这时，大公鸡身上的九彩光芒与莫凌成了鲜明对比。只见它的身体随着时间流逝，肉眼可见的极速暗淡直至变得通体漆黑。而莫凌现在就像是吸引飞蛾的火焰，所有的光芒都在向着他身上汇聚。一道空灵声音仿佛在虚无之中传入莫凌耳中。仿佛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眼前。

“精神同化，完成！”

“啊啊啊！”

莫凌双手抓在头顶，蜷缩起身子，双目血丝遍布。他用力撕扯着头发，张大口一顿一顿费力呼吸着、嘶吼着。似乎想靠这样减轻一些来自灵魂的痛楚。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就像是有着无数人不停重复着这六个字。无数的声音由线成点慢慢汇聚，充斥在莫凌的脑海里。撕裂般的剧痛就像浪潮拍打沙滩，一波接着一波。莫凌发誓，他想给自己脑袋来一刀的想法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莫凌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甚至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记忆都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现在的他，就像一张写过一段铅笔字的白纸，正在被人粗暴地用橡皮抹去一切痕迹。而他，只能任人宰割。

九彩充满诡异，随着大公鸡那道声音落下，随着九彩流转至莫凌体内。此时变得通体漆黑的大公鸡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甚至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雕塑品，微末之处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反观现在的莫凌，在九彩侵蚀之下，莫凌不断惨嚎，声音由大致小，最后只能变成耳边风般的轻声呢喃。

莫凌身上九彩光芒四射，映照的整个牢房都如同白昼，但是诡异的是，这么大的动静下，这一间牢房的外面竟然安静的出奇。甚至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眼中的画面是莫凌正在抱着大公鸡说着属于孩子的梦话睡的正香。这种感觉就像这小小一间牢房的这方天地被一种神奇力量给硬生生隐藏，然后又盖上了一幅画。

偷天换日！

就在这时，大公鸡的身体慢慢消散，就像被风吹过的散沙，由上至下，慢慢飞散成黑色的尘粒，一阵无形的风裹挟着它们，一寸一寸的覆盖在莫凌的身上。

随着莫凌最后一寸皮肤被覆上黑尘。他身上躁动的九彩光芒就好像不甘的野兽发出了临终怒吼。一瞬间绽放无尽光芒，却又转瞬即逝，牢房再度被黑暗笼罩。

【作者题外话】：只能到这里先发一下了。。四千多字。。太少了。但是伏笔都在下一章。。算是个过渡期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