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说中禁忌
九月,叶月。
京都城外的枫叶依然泛红,秋意渐浓,满山迎来绚烂似火的红妆。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枯叶,随着风声摆动,缓缓落下。
祐太夜枕难眠,推开明障,站在殿内伸了一个懒腰。昨夜那场秋雨过后,空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令人不时发出一个冷颤。
昏沉瞌睡的脑袋,随之清醒不少。
见到身旁的角荣与悠仁一夜未归,急忙跑向偏殿。
祐太大步跑动,嘴里叫喊着:“角荣,悠仁你们这两个家伙,再不出现我真要生气了。”
偏殿内堂一名壮实的武士应声回答,匆匆走向音源。
“少主,我们已经回来了。”
“该死,你们这两个家伙害我担心一宿,都没怎么睡好。”
“十分抱歉,让少主担心。”
身受重伤的悠仁,静靠在席上,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用尽全身气力张口说道:“少主,您别生气.....”
祐太目光瞥向内堂,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悠仁,虚弱靠在席上,原本神色飞扬的眸子,此时黯淡无光。
更有鲜血从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液,犹如满山红透的枫叶般。
祐太急忙跑去,角荣伸出手拉住祐太,脸上遍布焦急,嘴里喊道:“少主,悠仁会没事的,您去休息吧。”
躺在席上的悠仁,在一旁附和,祐太与二人相伴许久,不再是一名侍卫这么简单,更像是家人,见到悠仁身患重伤,不能靠在身前,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怒气,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见到角荣并不退步,只好作罢,离去前回头望向角荣:“角荣,你跟我过来。”
角荣见到少主放弃念头,不由心中一喜,随后听到少主这番说辞,脸上多了几分恐慌。
角荣只好作罢,转身向殿外走去,临走前,回头一瞬望向悠仁,眼中喊着一股难言之隐。
祐太见到角荣俯身,一收往日平和的神色,阴冷的话语,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说出口的。
“你们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受伤?悠仁受了重伤。”
角荣一时并不知道如何回答少主,如若全盘托出,恐怕会惊吓到少主,倘若不说,依少主的性子,肯定会出大事。
角荣内心挣扎,冷汗席卷全身,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落。
只好作罢,俯在少主耳边轻语道。
祐太听完,面露惊恐,不敢相信堂堂醍醐国度,竟有鬼祟作乱。
自从祐太问世之后,泱泱醍醐,免收饥荒战乱困扰,城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倒是最近几年一些依围山体而建的村庄,因山体石流滚落,无数村民丧命于此。
殿内侍卫众说纷纭,更有甚者传言:“那个弃婴征讨鬼神了........”
年幼的祐太,天资聪慧,不到六岁,习得武道剑段。
无数的疑问汇聚全身,刚想开口问道。
一旁的濑元信现身,打断二人的对话:“角荣,悠仁怎么样了。”
角荣见到君主现身,连忙行礼:“君主,悠仁此时并无大碍。”
濑元信点头示意,盯着年幼的次子,面露喜色:“祐太,怎么没去道场练习剑道。”
“我听说悠仁受伤,便特意前来观看,现已无大碍,我这就去道场。”
说罢,转身离开殿内。
濑元信脸上阴冷的神色,一闪而过。
走进内堂,连忙叫角荣寻觅祐太是否离开,角荣走到偏殿,并未寻到少主身影,对着濑元信点头。
濑元信低沉的嗓音,用力不大,却让在场的二人,听得仔细。
“那名弃婴,有消息了吗?”
“君主,没有,附近的村庄并无身体残缺的孩童出现。”
“是吗?总感觉他还活着。”
“君主,你可能多虑了,最近山体滑落,有可能是领主带领村民伐山采石导致的。”
“但愿吧,角荣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万万不可对少主说起。”
“君主,明白了。”
离去的祐太,满怀着疑问。见到父亲与角荣的面色,深知关于鬼神,不会透露半分。
走进殿内,偏远的殿堂居住着母亲,祐太走进。
还未推开明障,听到一阵木鱼敲打声,伴随着阵阵檀香飘起,乍一问,令人心脾。
静坐在屋内的浅田宁,听闻一阵脚步,张开嘴巴用着轻微的声音说道:“祐太,进来吧。”
浅田清微弱的声音,犹如半阵清风掠过。
祐太推开明障,见到母亲背对着自己,日渐瘦弱的身体,使得全身骨骼突出,纤细干枯的手指黏着木槌,不停敲打着身下的木鱼。
母亲面前供奉着,那已破裂的木制佛像,一鼎香炉插着几根清香。
祐太跪在席上,静静等待母亲诵经。
浅田宁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祐太:“祐太,你有什么事情吗?”
祐太被浅田宁枯瘦的脸庞吓到,半晌说不出话来,见到母亲不堪的模样,嘴里抽泣眼角泪流:“母亲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祐太说完,跑到浅田宁身边,紧紧抱住,瘦弱的身躯,被用力一裹骨头咔咔作响。
浅田宁抚摸着祐太的脑袋,眼眸中含有爱意:“没事,我就是太累了。”
祐太紧紧抱住母亲,生怕松手,虚弱的母亲离自己而去,浅田宁被勒的喘不上气,赶忙拍打着祐太:“祐..太,松开一点,我有点..喘不上来起了......”
祐太这时才缓过神来,松开缠绕母亲胸前的双臂,稚嫩的脸庞,带着几道浅浅的泪痕。
浅田宁见到祐太这般模样,嘴角扬起一番笑意。不停抚摸祐太的小脸,浅田宁干枯的手指,粗糙无比,祐太感到脸上被粗糙的树干触碰,见到母亲这番模样,强忍住身体的不适。
祐太镇定许久,缓缓开口问道:“母亲,我是不是有一个哥哥?” 浅田宁被问一愣,随后眼神飘忽,嘴里含糊不清否决。 祐太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慌张,更加确定心中想法,不停问道:“他是不是被父亲大人扔掉了?” 祐太这一句话,刺痛浅田宁多年破碎的身心,刹那间,浅田宁痛苦起来。 往事犹如云烟,暮暮回首在浅田宁眼前飘过。 浅田宁抽泣回答:“你是有一位哥哥,刚刚出世就被你父亲大人丢弃了。” 顿时,祐太如同石化般惊坐,不敢相信,心中高大伟岸的父亲,竟会丢弃自己的骨肉。 容不得祐太多想,濑元信脚步传来,屋外的侍卫纷纷叫到。 哗啦一声,明障被推开。 濑元信看着跪坐席上的祐太,原本念诵佛经的浅田宁,现在痛哭不已,濑元信面露凶相:“祐太,你不去道场练习剑术,在这里做什么。” 祐太刚想起身反驳,浅田宁摇头示意,递了一个眼神,像是再说:“祐太,不要说出来。” 祐太见到母亲,只好作罢,脸露歉意:“父亲大人,我这就去道场。”还未说完,转身离开。 濑元信看到祐太离去,对着一旁的侍卫,送去一个眼神,侍卫意会,跟了上去。 濑元信关闭明障,坐在地上,目光紧盯浅田宁,过了许久,缓缓开口问道:“夫人,身体最近怎么样?” 浅田宁擦拭着泪花,没有回答,背对身去敲打着木鱼。 濑元信心中涌起怒火,站起身来,走上身前,手中发力抢过木鱼,重重摔在地上。 空洞的鱼身,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浅田宁嘴角扬起邪笑:“你果然是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被丢弃的孩子,活了下来,近些年来,山体滑落,雨水无滴足以说明问题。” “哼,我堂堂醍醐大国,怎会被一名弃子灭国。” 浅田宁便不再争执,濑元信气冲冲摔动衣袖,离开殿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