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微风轻轻划过山间，就像长者在抚摸幼儿的绒发，充满了慈爱。

夜晚月色很亮，但散落在山间，只变得幽幽，朦朦胧胧，唯有山脚下村落中泛起的点点火光清晰可见。

“哒哒哒，哒哒哒”

院子里，柱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来回回，转转悠悠个不停。

以前身为旁观者，他认为生孩子是件容易的事，就像去村头挑一桶水，上山砍一捆柴那般。远了不说，就三婶有李冰的时候，他觉得也就喝碗茶水的功夫。

但现在轮到自己身上，突然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这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他怎么也喘不过气。

“以前赖皮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情况，那年你三婶去帮着烧热水，使了大半垛的干柴，整整烧了三大锅才完事”

“还有锄头，是倒着从他娘肚子爬里出来的，锄头他爹，你榔头叔慌张的两条腿打颤，可那天晚上锄头生下来嚷的，一个村都能听见”

“反正你三叔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哪家婆娘在生娃这儿撂过跟头，要我说，指定是娃娃长得好，又白又胖，不费点劲哪能行！”

李森看到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妄他是过来人，莫名其妙的心里也有些没了着落，就拿些陈年往事来安慰他，到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呢。

不过事实，还真如李森说的那般，村里四十多年间，除了发生过上面那些稀罕事，真没有在生孩子这块踉跄的媳妇。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山里不仅男子壮实，女子也壮实，上山下地，挑水砍柴，汉子可以干的，女子也一样没落下。

就拿蔡丽华来说，家里的几块农田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活，那身板只能用五大加三粗来形容才算合适，所以产子对于村里面的女性来说算不上一件难事，顶多遭一次大罪罢了。

反观李林，显得镇静许多，其实三个人也就他心里最敞亮，从开始到现在，他估摸着两个时辰都没有，顶多一个半，而一般生头胎需要近两三个钟头，况且这种事情只能靠桂莲自己，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法子，外人就是再焦躁，也没一丝用处。

当然，要说李林一点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谈大哥的嘱托，就单单这关系到柱子和桂莲后面的大半辈子这一件事上来说，他也是有些忐忑的。

听到李森的话，柱子心稍稍放宽一些，不过仍然愁眉紧锁着、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院子外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如约而来的蔡丽华。

“花婶！”

见到蔡丽华，柱子张口就叫出了声。

他才想起一个村子数过来，就这个花婶生孩子最多了，于是连忙迎上前去，一股脑零零碎碎的说了一通。

蔡丽华心思灵活，先前在门外，看到柱子的样子她就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桂莲现在还没把娃子生下来，这让她稍感意外，当年自己生第一个儿子的时候，她记得清楚，只用了个把钟头，生老二、老三更快，半个时辰都没有，就放下来了，不过仔细想想，她又觉得正常，还有一点点的得意，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她这样的剽悍身板。

蔡丽华一边听着柱子的倾述，一边撸起袖子，露出两条婴儿肥似的手臂，她宽大的肩膀，厚实的上臂让人感到踏实可靠。

“嗯……，柱子，平时看你挺爷们的，这会儿怎么成了小娘们，扭扭捏捏的，多大点事”

“好了，知道你惦着桂莲，婶子给这儿，你把心放大点，在院子里安安心心的，一会等着当爹抱儿子吧”

这番话落在柱子耳朵里，像是给山风中摇摇晃晃的草屋加了几根桩子，柱子的心里终于有了着落。

没有多余的准备，蔡丽华简单的洗了把手，便扭着略显臃肿的身体走向屋内。

三人看着她的背影，看着蔡丽华打开门掩进去半边身子，然后消失在门后。

柱子深深地呼了口气，刚想要转身，却又看见蔡丽华探出头来；“柱子，我先说好了，一会煮好的兔子，我可要多吃两块”

李林挤了挤眼角，李森更是笑骂道；“铁子的功夫是越来越差，打小看他挺行的，蘑菇头都快赶上野山菌了，怎么现在婆娘都吃不饱了”

柱子倒也不去听李森的荤话，片刻间，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和桂莲结婚那次一样，把猪栏里的小野猪宰杀两头，孩子满月就办一场风风光光宴席，请全村的人吃肉。

......

早些时候，深山之中！

“老贼，还敢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的东西，这次我就让你有来无回”一道裂谷之中，传来刺耳的女童尖叫声。

裂谷迂回在群山间，从高空俯视，像是被冻伤而留下的一道伤疤，皲裂的厉害。

谷内的形势即是如此，变化多端，时而崎岖险要，时而缓降平坦，有的路段，两侧的崖壁仿佛被利剑劈砍，垂直下来，有的则是乱石深沟连一片。

“哈哈哈，没想到这十年，你这条臭龙幻化成这副粉嫩模样，和当年的腥臭獠牙相比，我竟然一下子不适应了”；说话的人，身披百家道袍，手持清心拂尘，不是石像化身的老道又是何人，没想到他从洞内消失，竟是来到了这里。

老道嘴上带着嘲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眼神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眼前的山洞，与他之前所处的不同，这口山洞的洞口出奇的大，有着近百米的高度，或许说是山内洞天会更加合适。

两边向外延伸的石壁，像人的两条胳膊，紧紧摊护着洞口。

一股冷风扑面，老道收回心神，把凝重的目光放到洞前的女童身上。

“你才是臭龙，你全家都是臭龙，老娘乃是地脉成灵，千年地生千年地养的神物，排起辈，我比你老祖宗还大”；女童气哄哄的手指着老道，言语犀利的反驳着。

天地有气，气成万物！

万物皆由气成，万事皆由气生，气凝则成脉，气聚则成势，气动则万物生，厚土有相，活水无形，金沉格物，火燥灭寂，木能发生，天上天下何止有五气，乃无穷之多。

在某种特定的因素下，各种不同的气凝聚结合在一起，互相渗透纠缠不分，由此诞生了事物。

除了花草树木、大河山川、人、动物生灵等等一系列的事物之外，玄之又玄的亦不为少。如女童所说，她乃地脉成灵，由地气凝结的龙脉所生，是货真价实的土龙之灵，正属于此类。

她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大，脸上粉嫩，肉嘟嘟的，胸前也只遮盖了一个红肚兜，头上的两只拇指大的小角，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瞧起来喜气洋洋的，可爱至极。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被这人畜无害的外貌所迷惑，但是老道却明白，这副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头嗜血猛兽，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身上，未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天地之造化啊，没想到才短短十年，竟然有如此变化，再过千百年，不知道它能达到怎样的蜕变，不过可惜……”

“我等不了那个时候，路终究是要我自己行走的！”

老道从上到下，细细的观察着龙灵，一时间充满了感慨。

气之复杂，导致事物繁多各异，就单单是人，演化后，也形形色色，具有不同的肤色、外貌、思想、信仰和追求。

其中就有这么一类，他们掌握着吞吐纳气之术，拥有非常之手段，但他们的目的从来不是仗着本事为非作歹、占地为王，也不是救助众生、兼爱天下，而是致力一生寻找属于自己的诠释天地的方法，终生问道。

这或许看似荒诞、飘渺，难以理解，不过这就是他们的追求，人人都有追求，这可能恰好就是他们认为的意义。

老道就是一位问道人，十三年前，机缘巧合下，他夺得一部古典，细细品读，竟发现是一部研练地气的无上妙法，其上对地气的解释、理解、运用，堪称高深莫测、为所未闻。

那时他修为也恰逢瓶颈，一顿停足数十年，正是这翻奇遇给他带来了新的方向和希望。

随后，他便着手开始寻找气材，研习古典。

也许是时来运转，仅用三年的时间，就让他寻到了典籍上记载地气灵材——脉龙，而且是“有”字之品，就是此刻眼前的龙灵。

不可避免，二者斗的你死活，就在老道快要得手之际，古典上的手段让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掩盖住心中的窃喜，故意露出破绽，果断的以惨败之象退走。

可没想到，十年之后，当年的庞然大物已化成女童模样，这怎能不让他震惊，或百年之后自己能从龙灵的演变过程中受到一些启发，但是他能等百年吗？答案显然是不能的，如今就要灭杀龙灵，这又何尝不是扼杀了另外的一个希望，这又怎能不让他感到惋惜。

龙灵被这种一会欣赏一会怜悯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小肥手，她以为老道还在羞辱她的样貌，于是又破口大骂；“看，看，一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屎踩，还让你看”

“她的状态，似乎像是典籍上说的，已完成二次蜕变，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修为估计已和我相当，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地气之法虽高深莫测，我也不能托大，这里的地气实在稀薄，万一拿不下她，只会打草惊蛇”

“我还是先消磨一番，试试深浅，到最后关头，再出其不意给予她致命一击”

“但最好的选择，还是在龙巢，那里地气醇厚，妙法的效果绝对出类拔萃……”

“不管怎样，一场苦战是避免不了了”

老道思索小刻，便下定了决心，目光一紧，手上暗下里调动力量；“哼，莫要再逞口舌之利，今天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对于龙灵来说，老道当年崭露出来的通天手段，至今让她记忆犹新，彷佛历历在目。

那时，她使出全力，才占得上风，后来消耗过度，就要落入下乘，老道突然激流猛退，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倍感蹊跷，而这次老道又忽然出现，她油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不过想到自己这十年刻苦修行，未敢有分毫偷懒，成功内敛，完成二聚合气，她的脊骨又硬起来，背挺的老直；“谁怕谁啊，臭老头，不把你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算我没说”

“咄”；老道大喝，先声夺人，紧接着左手向前一指，又喝出一字；“败”

咄字脱口，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直接跌倒零点以下，空中的水汽直接霜化，未到一个呼吸，两人之间已是烟雾缭绕，整个山谷都陷入了迷雾之中。

接着败字落地，雾气迅速退散，收拢化为一只巨大冰掌，扑天盖地抓向龙灵。

谷内的气流被这只透明大手挤压的呼呼作响，形成一阵狂风，在谷道内释虐，脚下的碎石残枝也被一并卷起，袭向龙灵。

见老道出手，龙灵如临大敌，谨慎地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当她瞧出这分明是十年之前领教过的手段后，又彻底放下防线，再次爆出粗口；“又是这个破招式，老东西，我看你这十年都活到狗身上，整天想小母狗去了吧”

龙灵的外貌本就灵动精巧，此时嘟起小嘴，不禁让人捧腹露笑。

巨掌移动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

龙灵气定神闲地挥了下小手，地面上的乱石跟着她的手势而起，也不是与冰掌硬碰，而是使了一股巧劲，托着巨掌向上，让直面而来巨掌的朝着黑夜飞去。

可就在这时，老道嘴角一歪，露出了黑黄的门牙；“再败”

巨掌“蹦”的一声发生爆炸碎裂，重新化为一团冰雾，迅速包附在龙灵娇躯上，凝聚成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咔嚓……，呯”

慌乱的把禁锢打破，龙灵尽力掩盖失态之色，她甚至有些后怕，若不是及时逃脱束缚，老道可能依然趁机把她重伤。

“大意啦，可恶啊，这个该死的老头子”

“不行，我得找回场子”

龙灵为刚刚的大意羞愧、懊恼，心低死不服气。

老道也不去看那拙劣的演技，自顾说到；“小娃娃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要不这样，十年前对你的承诺仍然有效，你只需乖乖认输，献出千年的道行，我便离去，从此不再踏足此地”

“老道我虽然修的是夺造化，但天地自有定数，你修行有成，冥冥之中，定有天意，我也不好逆天行事”

“如若不然，我也可以牺牲一些气数”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你也别说，有时候这一招挺好使的，他已经记不清几百年间，用这一番说辞骗过多少乳臭未干的修士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老道可不会让世俗所谓的“道德”进入他的道路当中，相反对于他来说，这还不如狗屁来得实在，因为狗屁有时还能作为一种气材使用，而“道德”带来的全是赔本“买卖”。

修士不同于普通人，凡人有生死的限制，他们所能追求的，也就或名、或利、或权。修士则不一样，任何星点的资源，都可能是他们境界突破、寿命大涨的最后一块拼图，得之翻身，失之死之。

所以不仅是老道，对于所有的修士，“利益至上”是最基本的生存指针，内心不能断绝一切无用情感，根本不配走上修行的道路。

不过，这虽是修士之间的共识，但在这一点上，不同修士之间也有差别，那就是内心是否足够坚定。

在问道的路上，总会有一些修士，被没日没夜的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按下脑袋，开始怀念普通平谈得日子，更有甚者，开始羡慕那些灯红酒绿得场地，开始怜悯命运悲惨之人，开始在乎自己的羽毛，开始对名、利、权产生欲望。这些都是脱离“问道人”心智不坚的“另类”，他们自然要丧去自己的路，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就如同被老道谋骗、扼杀掉的人一样。

殊不知，人生下来，注定要踏上两条路，要么彻彻底底的斩断一切，要么回归世间，红尘沾身。

从这一方面上来说这部分人也是最痛苦的，一边他们看得到自己真正的要走路，但另一边却踏上了相反的方向。两种选择加上心智不坚导致他们在两个方面都不够纯粹，处在两个世界之间，在现实和心往的交界线上。有时他们会正视内心，却遭受身体上的痛苦，有时又会面向现实，却又要苦了自己的心。

很少有修士能像老道一样，在一个方向上顶下去，让自己身体变得聋哑，只听从内心的声音。

“想的怪美，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龙灵简直要被气笑，别说十年之前不行，现在更不可能。

“土龙”

龙灵小嘴微张，轻轻骄喝，两束土黄色的气息从鼻孔飞出钻入石滩之中。

两息土气渗入地下之后，大地猛然剧烈震动，分崩离析，发出“轰……隆……”的响声，一道道巨壑就像地面张开的巨口，无情的吞咽着周围的一切。

“吼”

在不断的嘈杂中，突然有一阵雷霆般的炸响冲出深渊，一条石龙蜿蜒游出，悄然抬起头来。

石龙盘踞在龙灵的脚下，仿若一座小山，两只牛犊子大小的眼珠泛着黄光，杀气腾腾，紧紧盯着老道。

“去，给我吃了他”；龙灵翘首，得意的命令石龙攻击老道。

石龙也不墨迹，扭动着身躯，迅速出击，沿途上的草木生灵，皆被它无情地碾在身下。

面对袭来的庞大身影，老道周身升起一层朦胧的水汽，不退反进，气势强硬至极。

二者的距离急剧缩小，石龙迫不及待的张开巨口，身上的速度再快三分。

老道见此，戏篾一笑，捻着剑指，脖子上的青筋纷纷暴起，仿若一根根蛰龙在额头涌动；“败气，三连败”

几缕灰色的气丝迅速从老道指尖滑过，直扑石龙，他本人则是闪过，再次朝龙灵飞射。

灰气脱离后，似一面鱼网张开，把石龙网络在内，盘横交错的灰丝，越勒越紧，消磨着它的生机。

石龙也没坐以待毙，在网内拼命挣扎，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不到半个呼吸，石龙眼神暗淡，生气消退全无，被打回原形。

龙灵的脸色渐渐难看，老道也已经到了跟前，根本不允许她再想对策，只好急忙地撑起双手抵着。

老道实战经验丰富，眼光更是毒辣，一瞧龙灵的架势便知，这样直面强攻恐怕收效甚微，所以马上改了攻势，往龙灵脚下使劲。

后者脚下本就空无一物，离地蹬空，但仍觉得脚底一陷，迫不得已露出一丝破绽，就在此刻，老道甩出拂尘，一鞭抽在她白皙的小臂上，就像儿童打的陀螺，把她抽飞了出去。

“轰...砰...！”

龙灵犹如一颗炮弹轰撞在山石上，强大的冲击力，在地面上砸出一个窟窿，龙灵深埋在乱石之中。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龙灵渐渐有了火气，终于开始正视这场战斗。

“呀～～”

“见龙在天......！”

尖锐声凌冽山间，龙灵身出强光，面带痛楚，粉嫩小脸像是被抽取了精华塌陷枯黄，嘴角长出一排刀尖状的利齿，身上细腻白净的皮肤也跟着干瘪翘起一块块的鳞片。

皓月隐匿，众星消散，乌云密布，狂风四起，整个天空的光彩被龙灵剥夺，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她才是唯一的焦点。

龙灵的气势在节节攀升，一股腥臭的难闻气味随之而来，弥漫着四周。

老道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更加地暗淡无光。

“老杂毛，领死吧”

强光褪去，龙灵身形大变，牛耳、鹿角、蛇身、鹰爪赫然化成了一条金光真龙！

感到一股危机袭来，老道皮肤上的汗毛纷纷乍起；“嗯？……好快……”

仓促之间，他急忙抓着拂尘的两头，死死守住要害部位，勉强挡住要命的一击。

“这二聚合气的境界，竟有如此的威力……”；老道翻江倒海、震撼不已，他思绪快如闪电，急速思考，就在这时，一抹黄光闪过眼角，他心头一跳；“不好……”

终究是慢了一拍，粗壮的龙尾已经甩在他的肋骨之上，周身固然有汽墙的防护，可惜挡不下这种攻势，顷刻间支离破碎，没有起到一点用处。

左胸凹陷，骨断的疼痛，让老道难以忍受，龇牙咧嘴，鲜血狂吐。

趁他病，要他命！

龙灵步步紧逼，挥动着龙爪、龙尾轮番上阵，根本不想让对方有任何的喘息之气，但老道纵横百年，岂是那么好交代的。

两者你来我往，各显神通，打的难舍难分，战斗的余波把周围毁的面目全非，荒芜一片。

天上的乌云越布越密，笼罩着这片天地，厚厚的云层之中隐隐约约已有呼隆隆的雷声在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