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辰在家中被袭,回首怒视着来人。
“师傅......”
悲痛地念了一声,赵星辰有种意料之中的痛苦。
“师傅,杀青山叔一家的真凶是不是你?”
赵向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我,是你杀的。”
“你为何这时候出现在我家中,还出手偷袭我?”
“你入魔了,星辰,以往你可曾躲得过我出手?你还记不记得在赵青山家里,你与我对了一招?那时我们几乎打成了平手。”
“呵呵......”赵星辰惨笑着:“我有没有入魔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师傅,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若不是你,我父亲怎么会甘愿赴死?因为他知道当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为了保下我自己以命去抵。不然,以他的武艺修为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的自尽了?临死之时他看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因为顾忌着你?”
赵星辰惨然说道:“我从小尊你如父,你为什么陷害我?是不是为了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那个秘密?所以你现在才迫不及待地来我家里对不对?!”
“你还记得你那晚要杀你父亲吗?”赵向南也沉下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山上时你母亲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痛心疾首地踏前一步,赵向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畜生,我刚刚就是为了试试你。我一步步的教你修行,一天天的护你长大的,现如今你怀疑是我杀了赵青山然后陷害于你?还逼死了你的父母?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向南睥睨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你弑父伤母。若不是我出手快,昨日夜里你父亲就死在你手里了。我总以为你良心未泯,一时被蒙蔽入了魔道,现如今才发现你根本入魔已深,已经无药可救!”
“我......弑父...伤母?”赵星辰被骂的心神大乱,大喝一声:“你胡说!我不会!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怎么?你要不要跟我去对峙?或者......”赵向南一指房门后,“清澄,你告诉他我赵向南刚刚可有一句妄言欺瞒于他?”
赵清澄尴尬地从门后走了出来,连忙哄着赵向南说:“师傅,您体谅他今天心情悲痛,冲撞了您。从小您最疼的就是他了,现在如果连您都不心疼他,那还有谁会心疼他呢?”
“清澄,你告诉我,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赵星辰已经半失去了理智,毫不顾忌别人在说什么。
“不......你当时中毒了,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所以你不必为了任何事自责。”
赵清澄的话已经承认了赵向南说的都是真的,赵星辰如何听不出来,一时之间傻在了当场,“我......我真的做了?那我是不是真的入魔了......”
赵向南冷哼一声:“中毒?刚刚我就试过了你,若是中毒,不见你身体虚弱无力,却时而会莫名修为大增?你这害死父母的贼子分明是入魔已深!跟我走,体谅你今日悲痛,明天去你青山叔夫妇灵前忏悔,然后留下来慢慢消除你的魔性。”
“师傅,求你手下留情。”赵清澄慌了神,她清楚地知道赵星辰绝不甘愿被如此摆布。
“不对!”赵星辰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不是在试探我,你根本不是冲我来的,刚刚你是为了这个吧?!”
忽然反手从后背上解下了那边奇怪的剑,赵星辰解开剑柄握在手中,催动体内气劲向剑身而去,“噗”的一声轻响,布条碎落间破旧的剑身也露了出来。扭曲的奇怪长剑出现在手中,赵星辰发出一阵冷笑,
“刚刚你的目标就是它对不对?还想让我去谢罪?你痴心妄想!” 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赵星辰英俊的脸上现出狰狞之色,不住地灌注气劲于剑中,破旧的剑身发出了一层淡淡的月白色光晕。 “孽障!果然不可救药!” 赵向南身形一晃,忽地出现在赵星辰背后,抬掌便向他头顶印去。赵星辰毫不理会,挥剑一个大回环——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赵向南连忙撤手疾退了一步,剑锋间不容发的从他衣襟前略过。 一击而走,赵星辰毫不犹豫地向门外冲去,顺手带走了呆愣住的赵清澄。他清楚不是赵向南的对手,所以只好试着逃出一条性命。一路疾驰,掀飞了无数家中的摆设,一抬头,赵向南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无处可逃。 “师傅,我父母去世时你装出来那副难过的样子可真难看。” 赵星辰恢复了一点从前吊儿郎当的神态,刺了赵向南一句。 “红崖有你这么个好儿子,才真是死不瞑目。” 已经撕破了脸皮,赵向南也毫不留情面地刺激着他,话中的恶毒之意显露无比。 “是吗?藤生老伯可是说过前事一笔勾销了,怎么您这么不依不饶的?” 赵星辰毫不在意,握着清澄的手目光四处游移着,似乎还在想着脱身之策。 “你这逆子毫无悔意,入魔已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你父母不在了,也由不得你胡来,还有我这做师傅的管教你。” “师傅,我可真是太感动了。那待会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送我去见父母的时候,还有什么好听话让我带给他们?” 赵向南却说得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孽障,少废话,你还不束手就擒!” “等等!”赵星辰一抬手,“清澄是无辜的,不过我觉得今日也一起难逃你的毒手了,我想跟她说几句话,师徒一场,这点功夫总会给我吧?” 赵向南冷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去,余光却还紧紧盯着后面。 “怕吗?”赵星辰捏了一把赵清澄漂亮的小脸,刚刚赵清澄不住地在他背后写着字,胡乱出着主意,赵星辰没理会,心知赵向南的手段,两人只要有稍有异动就会立时毙命在他手下。 赵清澄瞪了他一眼,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什么时候啊?你看这喜堂都布置好了,良辰吉时已到,我们就这烛影花红拜堂成亲可好?” 赵星辰抓着赵清澄的小手深情地说道,一脸真挚,把赵清澄羞的忽然低下了头去,小脸像被天边的红云染过一般娇艳无双。 “铿”的一声把怪剑插到地上, “我们就对此剑成礼,清澄,我心悦你,天地可知。” 赵星辰说着,拉着赵清澄的手搭在剑上,微微一用力,两道血线缓缓流在扭曲的剑刃上。赵清澄还沉浸在刚刚的欢喜中,忽地耳边传来一声轻喝,只见赵星辰突然间拔剑而起。破旧的剑身如同被唤醒了一样闪着妖异的青红色,赵星辰执剑狠辣地劈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向南猝不及防,那剑来的太快,赵向南只刚刚祭出了自己的法宝,火红色的圆盘一闪,剑就劈了上来。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出来,大惊失色的赵向南低头看向修炼了几十年的法宝,圆盘已经失去了鲜艳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一丝长长的裂纹蔓延在整个圆盘之上,随即“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地。一口鲜血涌上喉间,赵向南心痛的心如刀绞,这可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宝贝。青红色的剑光又削了过来,赵向南此时被这剑的威力震慑的已如惊弓之鸟,飞快掠后三丈远站在了院子里。 “好剑!” 法宝与主人气息相连,见赵星辰还要追来,赵红崖胸口一疼,含恨凶狠地望了一眼赵星辰,脚尖一点破空而去。 赵星辰拄剑而立,微微地喘息,手中这把剑上青红色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消退着。他回过头迅速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随手撕了一件衣服胡乱地缠好剑背在身上。赵清澄跟着走了进来,一甩手两个包袱扔在了桌上,赵星辰一看是两人出发时各自打好的包袱,下山时也没在意丢在了哪里。他拿起了自己的包袱装出一副冷硬的样子说: “赵向南只是被惊走了,他一定还会回来抓我。你快回家去吧,只要一直待在你父亲身边,我想他不会大胆到去你家里伤害你的。今天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只要你不在外面乱说,他也绝对不会为难你。” 说完了包袱一甩就要走。忽然腰间被环上一双藕臂,柔软的身体贴在了背后,熟悉的药草香气袭来,脚瞬间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再迈不出一步。 “你不要我了吗?” “刚刚我们已拜过堂了,你还要丢下我吗?” “......” 叹了口气,赵星辰转过身来看着赵清澄的眼睛说道: “没多少功夫耽搁了。我只问你,你想好了要跟我走吗?我可能真的入魔了,你会受很多苦的。” 赵清澄凝视着他笑了起来, “听说入魔的人都心狠手辣,要么你就一剑杀了我,要么你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我。” “好,一起走。” 再不多言,赵星辰把她的包袱也背了起来,拉着她两人快步离去。 出了家门,赵星辰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物,搂住赵清澄说了声:“闭上眼睛。”赵清澄乖巧地紧紧抱住他,身子一轻人被带的腾空而起。耳畔的风声急促地吹过,几息之间脚下一沉,再睁眼两人已落在了地上。 时至傍晚,红日西沉。天边的最后一丝余辉洒在林间,如影化碧。赵清澄认出他们正落在了赵星辰父母墓前不远的地方,赵星辰正招呼着她。二人来到墓前跪倒,磕了三个头。 “爹、娘,此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回来祭拜你们。求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和清澄这一次平安离去,化险为夷。” 说罢拉着清澄起身来到那块石碑前,赵星辰说:“我师傅身法很快,我们走不出多远迟早会被追上。只有这片林里,他不敢进来。现今我有几分把握能穿过这片林子,你别害怕。” 赵清澄抱住他的胳膊对他眨眨眼。笑着捋了下她额边的发丝,赵星辰任她依偎着一起走进了石碑后的深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