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山采真有你的啊!”
花姓道士刚开始的也颇为气恼,可不久倒也释然了,或许这才是少女该有的样子吧?
花姓道士看着床榻上表情坚毅的黄衣少女,花姓道士心里想着:月儿不说能像她那样烂漫,哪怕能和她中和下也好啊!
宣山采利用侯南笑生性里的猜忌,诱导着捣鼓了这场大戏来,原本还挺开心的想着能整那老道一次。
起初还初见效果,咋这色老道的目光,咋地突然就变得温和起来了,竟然有点像侯南笑看自己时的感觉。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宣山采就觉得全身发毛。
老娘不就叫了一声吗?
平日里,你凑在人家小两口窗口也没少听人叫啊?咋还动起歪脑筋来了?
宣山采不自觉的挽住了侯南笑的肩膀,这花姓道士在她眼里就跟那,半道抢人家红盖头新娘子的山贼头子差不多,也是一脸的淫相。
“宣山采你这啥眼神啊?”
花姓道士刚瞅着宣山采觉得她还算顺眼,就被她这防贼般的眼神给整迷糊了。
“我啥眼神,你自己脑子里只怕已经想着怎么(和我)颠鸾倒凤了吧!”
宣山采知道侯南笑还在身侧,倒也不敢明说,只好稍微敲打一下花姓道士。
花姓道士一听还以为她还在谴责自己喜欢窥别人云雨。
眼下的花姓道士正因为月儿和润儿手足相残,且他二人和先祖的理念越来越背道而驰而心如刀绞。
花姓道士入道三年,却又没法真正地斩断红尘,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宣山采,不自觉已经将她当半个女儿看待了。
听她这么一责问,倒也不想跟她理论这件事,毕竟当父亲的,哪里能让自己在女儿眼里有半点不好和污秽。
花姓道士索性一服软,给宣山采认了个错:“小丫头啊,以前我所做的都是我做的不对,是我一修道的人六根不净,这一癖好早就该改了,以后老道我再也不去干这等混事了,如何?”
长辈对晚辈能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态度特别诚恳了。
可到了宣山采耳朵里却又完全变了个样子:好家伙,攻心啊这是!我平时虽然经常拿这个开玩笑,但也算颇为反感。
可他为了从南笑哥哥手里抢走我,这就开始想让我对他产生好感了?
花姓道士看宣山采丝毫没有啥反应,倒也不气:她对我成见已久,不说我送礼让她老娘做主,改嫁给我徒儿,就说我救了差点杀害她的月儿,她只怕也暗中怀恨在心吧。
“小丫头,你不一直问我为啥不准你随侯南笑叫我师傅吗?”
“嗯,为啥呢?色老道。”
花姓道士还没说完,宣山采赶忙假装不耐地插了一嘴。
最好能让他觉得我就是个不懂礼数的村姑,打消了他内心的龌龊念头。
侯南笑也看出师傅正在情感流露,他左手急忙扯了扯宣山采衣摆:“师傅他老人家没在跟你打腔,你好好说过,态度尊重点。”
宣山采又假装不屑地摇了摇头:“是啦!是啦!”
侯南笑听了她的口气,一开始也颇为不悦,刚想说两句重话却不禁想起了宣山采这些年的遭遇来:
采儿他爹死得早,她娘自小又对她非打即骂,从不关注她干什么。
待到采儿大点,她娘就想着怎么再嫁,并一直谋划着让采儿嫁给个有钱阔气的主,自己好捞点去找个年轻小伙子去。
她嫁给我的这一年,的确是我缺少管教没有多关心她。
“师傅,采儿如果说话有得罪的地方,都怪徒儿管教无方,不关采儿的事。”
侯南笑向花姓道士深深一辑礼。
“南笑哥哥,你这是干嘛?我以后跟道长说话一定会注意分寸。”
花姓道士微微一招手,示意侯南笑赶紧起身。
实际上他不仅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才是父女该有的样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月儿自五岁起就开始晨省昏定,早上扶持我和他娘下床,晚上侍奉我俩睡下后,才去歇息。如此以往,直到我俩的理念有分歧后都不曾断过。
至于平时的施礼和问候那更是毕恭毕敬,周到以及。
“小丫头莫慌,我之所以一直不让你叫我师傅,是因为老道心里啊,早就将你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娘还在困觉,便不去打搅她的美梦了。小丫头,你可愿认我为义父?以后你想叫我义父或是师傅都行。”
花姓道士顿了一顿:“以后若是只有我们几个在的时候,你若是愿意的话,叫我声爹爹又或是色老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爹爹?”
宣山采不由得开始回忆起那张已经很模糊的脸来。
“诶!”
花姓道士连忙应了一声,月儿已经多久没叫过自己爹爹了?自从她记事起,好像一直都是叫的自己父王吧。
现在有个干女儿能这么叫自己,真是比当王爷时,底下一堆人奉承自己还要受用。
宣山采才被勾起的童年回忆就被花姓道士硬生生给打断了。
“采儿你都叫爹爹了,还不赶紧给师傅磕俩响头?”
看着师傅、自己和媳妇三人能和平共处,宛如一家人一样。侯南笑也颇为开心,也跟着在旁推了一把。
宣山采本来就快记不得自己亲爹长啥样了,被他俩这么一掺和,自己亲爹的模样在脑子里就只剩了个轮廓。
宣山采才想发火,就想起了自己才刚说过的,要和这老道士好好说话。
转念一想,这老道刚才那么看我,原来是把自己当女儿看了!
虽说明明是今晚才把我当女儿,还嘴硬说早就把我当女儿看了。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真心的便可。
也罢也罢,只要他真心待我,叫他一声爹,给他磕个头又如何?
思念通达的宣山采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给花姓道士磕了三个响头。
才磕完,花姓道士连忙将宣山采扶了起来。
“好女儿,爹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的这是一枚小哨子,你且收下。”
花姓道士从衣裳里捞出了一张叠起来白色丝帕,丝帕打开后是一枚扁长的金哨子。
宣山采刚听到是哨子,倒也没啥不满,只觉得是认了个假爹。
可看着花姓道士亮出来的一枚金的,并放到手里掂量了一阵后,心里直呼认的值当。
“谢爹爹,宣儿很喜欢。”
宣山采为了不让侯南笑和刚认的干爹窜辈分,并且花姓道士是长辈索性就如此自称了。
“宣儿,这个叫法好啊!以后为父也试着这么叫你。”
“好的,色老道,嘿嘿!”
花姓道士原本就因为失血而有些头昏。
宣山采这猛地一改称谓,花姓道士差点给弄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可想了想,本来就是自己应允她这么喊的,并且她这么喊的时候也笑得格外灿烂。
花姓道士招了招手:“想怎么喊都随着宣儿。”
侯南笑看着花姓道士送出来的金哨子倒也丝毫没有惊讶,却反而觉得有点落入俗套。
师傅送给自己的软肋甲和不起眼但削铁如泥的短匕无不是千金难求之物。
侯南笑一升起这样有悖尊师重道的想法,就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
仔细一想侯南笑倒也释怀了,软肋甲和短匕再好,困难之时总不能去典当了不是?
可这金哨子却是实打实的好物件,若是哪天落难了没准还要看它养活呢!
这时侯南笑听到宣山采还喊花姓道士为色老道,也是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师傅许你如此喊他,是他老人家疼爱你,这种称谓以后万万不可再喊了。”
“采儿知道啦!”
“这些都不打紧,不过为师还是要将一些自己一直想说的,告诉你二人。”
“爹爹管说就是。”
“徒儿定当谨记。”
“这样的我本名是花元林,而这位躺着的就是我的大女儿,花颜月。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小儿子叫花润玉。
这三年和一年来我一直遮掩着,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不便告诉你二人,以后你二人以后提及我时一律称我为华林元便可。”
宣山采倒还好,侯南笑听了却是嘴皮一抽,他看了看宣山采,只见她一直拨弄着义父刚赠与的那枚金哨子,对花元林的这番话反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花元林不就是上一代花氏族长吗?我记得上一任花氏族长的确有一子一女,名字也全对上了。
侯南笑看着花元林略带疲倦的双眼,想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只见花元林眼神中全是自诩和应承,显然他已经是承认了。
这么说来我和宣山采弄得半死不活的这个小姑娘花颜月,就是当今东延皇后?现任花氏族长的亲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