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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乱世当自立

边关风月 俏罗刹 2989 2025-10-30 20:47

  

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伴随着小二的吆喝:“高府开仓放粮啦!在东街口施粥呢!”沈砚正欲起身结账,闻言便也随着人流往东街走去,想凑个热闹。

  

街口早已搭起长棚,几个家仆正忙着施粥,棚前站着位青衫公子,眉目俊朗,举止间儒雅中透着英气,正是高洪。他正亲自给排队的老弱递碗,语气温和,引得众人连声道谢。沈砚站在人群后打量,却从对方纤细的手腕、说话时微垂的眼睫弧度中,一眼认出这位“公子”其实是女儿身。

  

他心中不觉起了好奇,待人群稍散,便走上前抱拳行礼:“高公子请了!在下沈砚,现任雁门关游击将军,回乡探亲完毕,正欲回营,途经贵地。”

  

见高洪看来,他继续道:“方才听闻公子不日将启程赴边,在下常年驻守雁门关,熟稔沿途路径,若公子不嫌弃,愿为向导引路。”

  

  

高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喜,连忙回礼:“沈将军肯相助,正是求之不得!”她侧身相让,热情道,“快请随我进府,容高某略备薄茶,聊表敬意。”

  

暮色渐浓,高府朱门内灯火次第亮起,映得飞檐斗拱愈发恢宏。高洪立于回廊下,望着庭院中往来忙碌的仆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沈兄见笑了,”他轻叹一声,声音里藏着无奈,“高某家中并无兄弟姐妹,老父常年忙于朝堂政事,府中大小事宜便都压在了我肩上,时常只觉穷于应付。”

  

沈砚闻言,拱手一揖,目光中满是敬意:“公子此言差矣。府中事务繁杂尚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已是难得。更何况公子心怀仁善,近年开仓放粮、修桥铺路,救济了多少嵊县百姓。”他望向窗外街巷的方向,语气恳切,“前几日旱灾,若非公子及时调度水源,不知要多少人家受难。这般大义之举,实乃嵊县百姓之福,高兄当受我一拜。”

  

高洪忙回礼,谦道:“将军言重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过是分内之责罢了。”

  

高洪抱拳向沈砚一礼,眼中燃着几分恳切:“我已决意投笔从戎,奔赴边关。听闻将军久经沙场,对边境战事了如指掌,不知可否为我细说一二?也好让我心中有数。”

  

沈砚闻言朗声一笑,抬手抚了抚腰间佩刀,目光锐利如鹰:“公子有此壮志,实乃幸事!边关之事,正该与你细细相议。”他神色一凛“如今北狄频频南下,雁门关一带战事最急,上月我方刚……”

  

正说话间,院外传来仆役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公子,沈将军,厨房已备好晚膳,请二位入席。”

  

高洪忙笑道:“倒是我唐突了,只顾着问正事,倒让沈兄饿了肚子。”沈砚摆了摆手,起身道:“无妨,边吃边说正好。军中诸事,本就该在饭桌上论得透彻。”二人相视一笑,并肩穿过回廊往花厅而去。

  

花厅内灯火通明,桌上只摆着四碟小菜:一盆烧鸡,一盘时鲜青菜,两碗凉拌藕片,还有一碟青豆,皆是家常滋味,毫无铺张之气。高洪执起酒壶,给沈砚面前的青瓷酒杯斟满米酒,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沈兄见谅,你今日到访仓促,府中也未作太多准备,这点小菜实在怠慢了。”

  

沈砚爽朗地摆了摆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酱鸭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公子这就见外了!我行伍之人,常年在边关啃干粮、喝冷酒,哪有那么多客套讲究?这家常菜吃着才最暖心。”他放下筷子,目光恳切地望向高洪,“何况公子心怀家国,年纪轻轻便决意投笔从戎,这份壮志豪情,在下敬佩得很!”

  

  

高洪闻言心头一热,双手捧起酒杯举至齐眉,语气郑重:“沈兄久经沙场,心怀赤诚,高某年少不经事,对边关战事一窍不通。若兄长不弃,高洪愿尊你为兄长,日后还望多多指点!”

  

沈砚闻言一愣,随即连忙端起酒杯起身还礼,脸上露出几分动容:“公子出身名门,却如此谦逊,该是沈砚高攀了才是!”说罢与高洪轻轻碰杯,二人仰头一饮而尽,米酒的醇厚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放下酒杯,沈砚夹了颗青豆,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话入正题:“既蒙公子错爱,我便直言了。如今北境的契丹素有虎狼之心,近年更是仗着骑兵强盛,屡有进犯,雁门关外的良田被践踏,边民流离失所,早已苦不堪言。”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可朝中情形却不乐观,楚皇似乎更热衷于议和,派去的使者带着金银布帛送去北境,换来的不过是契丹暂时的安分,这议和只怕是一厢情愿,他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高洪听着,端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一声长叹里满是忧虑:“沈兄说得是。如今朝中议和派居多,他们只知守着眼前的安稳,却不知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我大楚内有灾荒未平,外有强敌环伺,说是外忧内患,也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他望向沈砚,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边关,哪怕只能添一份力,也总要有人守在那里。”

  

高洪眉头蹙了起来,脸上掠过一丝忧色。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沈兄有所不知,此次边关换防,接替宋怀安将军的,是兵部侍郎史大都。那位史大人在朝中素来是主和一派,向来主张对契丹退让安抚。他这一去边关主事……”话未说完,高洪轻轻摇了摇头,满是担忧却又难以言说。

  

沈砚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忧虑。他默默执起酒壶,给高洪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酒,酒液撞击杯壁发出轻响。随即他举起自己的酒杯,朝高洪扬了扬:“来!别想这些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豁达:“朝堂之事复杂难测,边关局势更是瞬息万变。咱们眼下想再多也无用,不如来一步算一步。你既有投笔从戎的决心,到了边关总能做些实事。”说罢仰头示意,“先干了这杯,愁绪都在酒里了!”高洪望着他眼中的坦荡,也举杯相碰,将满腹忧虑暂寄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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