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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然乌湖的老船

318小分队 龍安小哥 3109 2025-10-30 20:47

  

然乌湖的水比十年前更清了,像块被雪山泡透的绿宝石,把岸边的沙砾都染成了淡青色。车队停在老码头时,几只牦牛正低头喝水,牛角上还挂着去年冬天的冰碴子——和当年他们在湖边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毛色更亮了些。

  

“快看那艘船!”赵晓晴突然指着湖中央,声音里带着惊喜。一艘褪色的木船正泊在浅滩,船帮上“然乌号”三个字被湖水泡得发涨,却依稀能认出是当年那个老船工写的。十年前,就是这艘船载着他们去湖中心看冰川,张煜龙为了拍日照金山,差点一头栽进水里,还是老船工伸手拽住了他的冲锋衣。

  

张煜龙立刻扛起相机往湖边跑,镜头里,老船工的儿子正蹲在船底补漆,小伙子抬头看见他们,手里的漆刷顿了顿:“你们是...‘318小分队’的吧?我爸常说,当年有群年轻人,在船上把甜茶洒了半船,还硬说是‘给湖水加甜’。”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杨玺雯踩着鹅卵石跳上船,红绸带扫过船帮的青苔:“你爸呢?当年他说要教我划桨,结果我把船划得原地打转,他还夸我‘有藏族姑娘的劲儿’。”小伙子往远处指:“在帐篷里煮酥油茶呢,知道你们要来,凌晨就起来生炉子了。”

  

林禹和李夏芝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湖风带着雪山上的凉气扑过来。李夏芝翻着笔记本,突然指着其中一页:“你看,十年前在这儿记的——然乌湖的水,比赵晓晴的速写本还蓝。”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船,船帆上写着“318”。林禹凑过去看,发现纸页边缘有块浅褐色的印子,“是当年洒的甜茶渍,”他笑着说,“你当时还心疼了半天,说这页纸沾了然乌湖的味儿。”

  

张群正扶着李宇真的爸慢慢走,老人的脚步在鹅卵石上有点踉跄,却执意要到船边去。“想...摸...水。”他轻声说,张群赶紧蹲下来,掬起一捧湖水递到他手边。湖水凉丝丝的,老人的手指在水里轻轻晃,突然笑了——十年前在怒江72拐,他也是这样摸着江水笑的,只是那时的水是浑浊的黄,现在是透亮的绿。

  

“小经幡”跟着赵晓晴学打水漂,石子在湖面上跳了三下就沉了。张煜龙举着相机拍她撅嘴的样子,镜头里突然闯进个小身影——王浩家的小宝正趴在船边,伸手往水里抓,苏琳吓得赶紧把他抱起来:“当年你爸在这儿,非要学老船工‘站着划桨’,结果船一晃,他半个身子掉进水里,捞上来还嘴硬说‘然乌湖的水比游泳池暖’。”

  

老船工提着铜壶从帐篷里出来了,藏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脸上的皱纹比十年前深了些,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像湖面上的涟漪。“我的老朋友们,”他把酥油茶分到每个人手里,“刚才还跟儿子说,当年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指杨玺雯),划桨的样子像只刚学飞的小鹰,现在看,还是这么有劲儿。”

  

杨玺雯接过茶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个小木雕——是当年在波密买的雄鹰,翅膀被她盘得发亮:“给您的,当年说要送个能‘飞’的礼物,结果忘在车里了。”老船工接过木雕,往雄鹰的翅膀上抹了点酥油:“藏族人说,沾了酥油的物件,能记着人的味儿。这鹰啊,以后就挂在船上,替你们看着然乌湖。”

  

龙安不知什么时候跟小伙子聊起了当年的糗事,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当时张煜龙为了拍冰川,在船头上站了半个小时,脚都麻了,赵晓晴在旁边喊‘小心点’,他还说‘拍不到日照金山,就把相机扔湖里’。”赵晓晴听见了,回头朝他扔了块小石子:“是谁在船尾偷偷数‘318小分队’的人,数到第五遍还漏了自己?”

  

大家围着老船工坐在帐篷边,酥油茶的香味混着湖风漫开来。老船工给孩子们讲雪山的故事,说然乌湖的水是雪山的眼泪变的,湖里沉着千年的冰川,岸边的每块石头都记着路过的人。“你们当年在船上说,”他突然看向张群,“要建个‘318小分队’,每年都来看看我,我当时就想,这群年轻人的心,跟然乌湖的水一样透亮。”

  

张群掏出手机,翻出“318小分队”的群聊记录给老船工看:“您看,当年在船上发的消息还在呢——杨玺雯说‘老船工的酥油茶能治晕车’,林禹说‘明年带火锅来船上煮’,李夏芝说‘拉钩算数’。”老船工看不懂汉字,却指着屏幕上的“拉钩”表情笑了:“这个我认识,是说话算话的意思。”

  

中午在湖边吃野餐,杨玺雯带的自热火锅咕嘟咕嘟冒热气,老船工烤的湖鱼焦香扑鼻。小宝抓着块鱼尾巴往嘴里塞,被鱼刺卡了下,苏琳赶紧给他喂水,王浩在旁边笑:“跟你爸一个样,当年在这儿抢鱼吃,被鱼刺卡得直跳,还是林禹找老船工要了醋才弄出来。”

  

  

收拾东西时,林禹在船底摸到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当年他们遗落的半截铅笔,笔杆上还刻着“赵晓晴”三个字。赵晓晴接过铅笔,突然拉着“小经幡”往船帮上画:“来,给‘318小分队’的新成员留个记号。”小姑娘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太阳,正好在当年他们刻的“318”旁边。

  

离开然乌湖时,老船工把那艘“然乌号”解开了绳,让儿子划着送他们到湖口。船在水面上荡出圈圈涟漪,张煜龙举着相机拍岸边的身影——老船工站在鹅卵石上挥手,藏袍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响,像面小小的旗。

  

“记得常来啊!”老船工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船上的茶碗永远给你们留着,甜茶管够!”杨玺雯站在船头喊:“明年带火锅来!‘318小分队’的约定,一个都不能少!”

  

船到湖口时,大家回头望,然乌湖的水在阳光下泛着绿光,那艘老船慢慢往回漂,像片不肯离开的叶子。林禹突然想起十年前老船工说的话:“路是走不完的,但一起走路的人,要记着回头看看。”

  

现在看来,他们不仅回头看了,还带着新的脚印,把当年的路又走了一遍。李夏芝把那半截铅笔放进包里,笔尖还带着然乌湖的潮气。

  

“下一站波密,”她说,“当年卖木雕的老爷爷,不知道还在不在。”

  

林禹嗯了一声,看着船慢慢靠岸,远处的雪山在云层里露出尖顶,像个等了他们十年的老朋友。车发动时,他好像听见老船工在唱藏歌,调子悠悠的,混着湖水的声音,像在说:别急着走,然乌湖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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