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跟山涧流水似的，哗啦啦就溜走了。每隔六七天，叶清凡就被张昊拎着下山去陈家村当留守儿童观察员。关于后山那座黑金矿？师徒俩默契地选择性失忆。张昊甩出一句“为师自有妙计”的万能大饼，叶清凡也只能把好奇心摁回肚脐眼——每天早起修炼，跟老头去后山扒拉草药，剩下时间就是看书、打坐、祸害院子里几棵可怜的花花草草。破观岁月静好，三月时间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天，后山小溪边。
叶清凡正瘫在一块大青石上晒太阳，姿势堪称懒狗界教科书。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光怪陆离的斑块，像打翻了调色盘。溪水叮咚，清澈见底，几条小傻鱼扭来扭去，仿佛在嘲笑岸上某人的咸鱼姿态。 他百无聊赖地捡起块鹅卵石，随手一丢。 噗通！ 水花溅起老高，水波荡漾着碎金，跟不要钱似的。 叶清凡心里那点小烦恼，也随着水波荡漾出去七八里地。啧，这躺平的日子……真特么舒坦啊！修仙？修什么仙，躺赢才是王道！ 突然！ 老张头那自带“扰民”特效的声音，精准地糊了他一脸：“清凡！速来后厢！给为师过来！” 叶清凡一个激灵蹦起来，撒丫子就往竹林子方向冲。 一进小院，就见张昊跟个仙风道骨的骗子似的，正跟一个陌生中年男（打扮倒是人模狗样）对坐在石桌边……喝！茶！ 他赶紧窜上前：“师尊您吉祥！” “嗯，”张昊慢悠悠地给他介绍（嘴角可能抽了一下），“这位是为师故交，‘神机阁’那头头儿……咳，大长老李晨。清凡呐，叫李师伯。” 叶清凡：“…………”（内心弹幕：师伯？这大叔看着最多比我前世大几岁，您老那须发皆白的尊容叫他师兄我都怕折寿！） 表面上：“李师伯吉祥！”（乖巧.JPG） 李晨那俩探照灯似的眼珠子，瞬间就把叶清凡上下扫了个通透。然后指了指桌上那个破泥炉子：“这玩意儿……你搞的？” “嗯呐！李师伯好眼力！”叶清凡挺直小腰板。 “行！”李晨点头，张口就放炸弹：“东西不错，‘神机阁’看上了。要跟你合作。利润嘛……二八分账。” 叶清凡小脸一垮：“李师伯，您这不叫合作，叫明抢吧？欺负小孩脸皮薄？” 李晨咧嘴一笑，坦荡得像地痞收保护费：“对！就欺负你脸皮薄！” 叶清凡：“……”（卧槽！神机阁领导层都这么……实诚的吗？！） 他扭头，狐疑地瞅着还在慢悠悠啜茶的张昊。这俩老头……搁这儿唱双簧呢？ “不干！强买强卖，恕难从命！”叶清凡小脑袋摇成拨浪鼓。 李晨非但不恼，眼睛还亮了几分：“硬气！那好，‘神机阁’的买卖谈不拢。咱们换一家？老夫个人跟你合作，如何？” “嗯？”叶清凡懵了，“啥意思？” “就咱俩！私人协议！跟‘神机阁’半毛钱关系没有！”李晨身体前倾，眼神贼亮，“分红？老夫一文不取！白送钱！条件只有一个——” “啥？” “十年之后，”李晨一字一顿，跟念咒似的，“你得以我李晨弟子的身份，去‘天机谷’，参加那劳什子‘天机试’，给老夫赢一块‘天机令’回来！” “‘天机谷’？‘天机试’？‘天机令’？”叶清凡满头问号。 “你不知道？！”李晨惊了，看着张昊，“老张！你这当爹的……不对，当师父的！情报怎么封锁这么严实？” “他房里炕头……呃，有卷《神舟录》，晚点塞给他自学。”张昊淡定甩锅。 叶清凡看向自家师尊：“师尊……这……合适吗？”（潜台词：您老这局布得够深啊！） “合适！简直天作之合！”张昊一脸“为你好”，“修行路上多条大腿抱不好吗？李兄本事大着呢！能被他拎着（当弟子），你三生有幸！” 叶清凡心里疯狂吐槽：（您俩这配合，跟天桥底下卖大力丸的似的！） 他琢磨了三十秒：“行吧行吧！弟子答应！但是！”他话锋一转，“那什么鬼试炼到底考啥？” “不知道！” “哈？” “开考前才会蹦出来！鬼知道考啥！”李晨理直气壮。 “……”叶清凡嘴角抽搐，“您老就这么笃定我能赢？万一我去了就是个气氛组呢？” “不可能！”李晨回答得斩钉截铁，眼神直接锁定张昊，“因为你是老张的亲传弟子！是他唯一盖戳认证的关门崽儿！我信他张日天！”（停顿一秒）“……瞎了眼的看人水准！” “咳咳咳……”叶清凡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这信任……真特么沉重！） 他赶紧揪住张昊衣袖，凑过去用气声问：“师尊！您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您那点‘迷魂草’库存掺茶里了？” 张昊老脸一绷，压低嗓子回喷：“放屁！这是为师的……人格魅力！我俩是过命的兄弟情！懂不懂？”（内心：私生子的谣言洗不清了是吧？！） 叶清凡还不信邪：“可我对那破试炼两眼一抹黑啊！他凭啥打包票我能赢？他又不是主办方亲戚！还能暗箱操作不成？” “你只要点头！”李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听力真好！），“‘神机阁’保证你陈家村……十年安全！” 叶清凡瞬间了然：（老道！你全卖了！） 张昊无缝衔接：“后山那点小惊喜（黑煤），我跟李兄还有陈村长早开过碰头会了。村里同意划拉块地方出来刨煤，大家一起发财。前提是……你得把陈家村罩住了！清凡呐，李兄这人虽然嘴欠……咳，一诺千金，放心！” “弟子……能不干吗？”叶清凡垂死挣扎。 “别急啊！”李晨笑得像偷鸡成功的黄鼠狼，“听听我这忽悠……呸！是理由！包你心动！” “第一！就你这智商（指了指叶清凡），加上老张那点压箱底的忽悠功夫（瞟了一眼张昊），拿块牌子手拿把攥！再说了，那破试炼本身奖励就够你咸鱼翻身了！” “第二！你帮我，就是帮你师父（疯狂暗示）！” “第三！”李晨手一指后山，画了个大饼，“我跟老张（塑料兄弟情！）探过了，那地下煤多得够全村烧八辈子！利润分分？富甲一方有点远，保你和陈家村世代当个富得流油的地主老财……洒洒水啦！这叫三！赢！” 叶清凡精准抓住漏洞：“等等！这事……跟我师父旧账有关？”他扭头看张昊。 张昊战术性望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去不去随你，为师绝不强求。”（语气：你敢不去试试？） 叶清凡内心狂吼：（随我？！我特么连裤衩都让您俩安排好了！） 不过……牵扯到老张头？行吧行吧！细想一下：去了能帮师傅擦屁股（？），赢了有赚头，输了当旅游（天机谷景区免费游？）好像……不亏？ “弟子……接活儿了！”叶清凡认命，随即举起一根手指，“不过！得答应弟子几个条件！” “说！”张昊李晨异口同声。 叶清凡条理清晰： “第一，陈家村村民人身自由不能动！安全必须24小时高保真！不准限制、囚禁、干涉人家吃喝拉撒！” “第二！收益分账：弟子一成，师尊一成（毕竟大腿得伺候好），陈家村三成！剩下五成……”他指了指李晨，“归李师伯您自由发挥！爱干啥干啥！” “你确定？”李晨眼神锐利。 “确定！”叶清凡斩钉截铁。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点！”叶清凡表情严肃，“这破炉子是我搞的——这事！必须烂肚子里！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眼神充满威胁！）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李晨一拍大腿，乐得胡子直抖，“尊师重道！有情有义！关键知道藏拙！老张！你这徒弟！绝了！我对‘天机令’，现在有点信心了！”（标准捧杀！） 他忽然猛地攥紧拳头，双眼闪过饿狼般绿油油的光，低声嘶吼，声音不大却清晰瘆人： “师妹啊师妹！你想摆脱师兄的温暖怀抱？门都没有！你！终究要回到师兄的碗里来！”（病娇感拉满！） 叶清凡吓得后颈汗毛倒竖，又扯张昊袖子：“师尊！咱这是不是助纣为虐了？您看李师伯刚才那样子……跟凡间话本里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一毛一样！反派！妥妥的大反派！” 张昊嘴角抽搐，低声飞速解释：“别瞎说！李兄……只是有点痴情！他跟他阁主师妹有约定：拿到‘天机令’就考虑双修……呃，结为道侣！这不急疯了嘛！人品……勉勉强强吧！” 他提高音量：“李兄！注意形象！孩子在呢！”（内心：求你别作妖了！） 李晨猛地回神，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羞涩？（雾）“咳咳！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回去摇人！后续对接有人找你！东西我先笑纳了！” 只见他袖子一抹石桌——那泥炉和煤饼瞬间消失不见！随后他脚底抹油，身影一晃，“咻”地就消失在院门口！跑得比来讨债的还快！ “卧槽！！”叶清凡眼睛“噌”地亮了，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一把薅住张昊的袖子猛摇：“师尊师尊！我要学这个！就李师伯刚才‘唰一下变戏法’这招！太炫酷了！” 张昊一脸嫌弃地指指他腰带上葫芦挂着的那个灰扑扑小指环：“喏！‘随身戒’！入门级的空间装备！想玩？等你啥时候练到‘洗髓’境，能榨出点灵力再说吧！现在？”（拍拍叶清凡脑瓜）“滚去修炼！” 叶清凡撇撇嘴，立刻换了攻击方向：“师尊！李师伯说这事跟您旧账有关？啥旧账啊？该不会您欠他一个‘天机令’？还是和他师妹有关啊？想拿徒儿抵债吧？” 张昊“噌”地站起来，战术性端茶杯：“咳咳咳……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再说出去见见世面不好？莫非你想在这破观里发霉到死？”（语气转移话题max！） “师尊……”叶清凡幽幽叹气，“弟子咋感觉……像是被亲爹合伙外人给坑了呢？还是签了卖身契那种？” “为师去给你拿《神舟录》！”张昊“哐当”一声放下茶杯，转身就走，步伐之快简直像是被烧着了尾巴！那宽大的道袍后摆，甚至因为他走得太急而在空中画出一道惊慌失措的弧线！ 叶清凡看着自家师尊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奸计得逞的弧度：“嘿嘿嘿……” （老张头！坑徒者恒被坑！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