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没散干净呢，苏小餮就已经蹲在后台临时搭起来的竹棚子底下了。他正拿着个竹节铲，在面前的灵米堆里翻来翻去。

那米堆里有几个地方闪着金晃晃的光，这是他昨儿晚上用饕餮之魂给筛出来的金阳粟。这金阳粟啊，是从火山岩缝里长出来的灵米，等煮熟了就会像太阳似的泛出金光，对激发味觉灵识可管用了。

“小餮哥，这是今天早市上买回来的火鳞鱼。”李风扛着个青竹篓子挤了进来。那鱼身上还带着晨露呢，鱼鳞片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幽蓝色的光。“卖鱼的人说这是最后三条了，我还多给了一把灵草当添头才买到的。”

林婉儿从药庐那边捧着个青瓷罐子走过来，她头发上别着的玉簪子轻轻晃悠着。“我问过杂役了，夏侯师兄在上一届比赛的时候用了极北冰蚕来做汤引，那汤底能把人的灵脉都给冻住呢。”说着，她就把罐子的盖子掀开了，一股药香混着甜滋滋的蜜味就飘了出来。“我用千年的蜜藕和雪参熬了蜜露，等会儿加到汤里，正好能破掉他那冰寒劲儿。”

苏小餮用铲子尖挑起来一粒金阳粟，放在鼻子跟前轻轻闻了闻。“上辈子他用蚀骨散之前，也是先在我汤里下了寒蝉粉。”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头在铲柄上摩挲着。这时候，竹节上的暗纹突然就微微亮起来了，这是饕餮之魂察觉到附近有高级食材的信号呢。

刚说完这话，竹棚子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落到地上的闷响声。“苏小餮！”钱浩撩着青衫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同样挂着参赛腰牌的弟子呢。“听说你昨天是捡了个大便宜才进的决赛啊？

我瞅你这竹棚里的破玩意儿，连个拿得出手的锅都没有，你呀，还不如早点认输呢，省得在董大师跟前丢人现眼！”

李风一听这话，那牛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抄起竹篓就想往上冲，扯着嗓子喊：“你说谁捡便宜了？

上次比蒸糕的时候，你用迷香偷偷换我灵米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李风。”苏小餮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手里的竹节铲在掌心转了一圈，就像变戏法似的。“钱师兄说得也没错，咱们这竹棚确实简陋得很。”说着，他脑袋一歪，眼睛就落在钱浩腰间的玉牌上了，“不过呢，钱师兄这么着急忙慌地跑来，是不是有啥东西要送给我们呀？

我看你身后那几位，手里拿着的食盒，怎么看都像是给我们准备的呢。”

钱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就像突然僵住了一样。

他身后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个长得比较壮实的，突然就把手里的食盒往地上猛地一摔。

瓷片四处飞溅，几条还在不停抽搐的火鳞鱼就滚了出来——这不就是李风刚刚买回来的嘛。“送东西？哼！

我可是来讨债的！”钱浩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案，那案板上的金阳粟就哗啦一下撒得满地都是，“这演武场里的食材那可都是有主儿的，你一个杂役出身的东西，也配用金阳粟？”他弯下腰，抓了一把灵米在手里，然后在指缝间就给碾碎了，“就你这德行，连给我提锅的资格都没有！”

林婉儿呢，在袖子里把指尖都掐紧了。

她瞧见钱浩靴子底下沾着冰魄草的碎屑，这碎屑和昨夜夏侯无双随从鞋底沾着的一模一样。

苏小餮蹲下身子，捡起一粒混着泥的金阳粟。

他舌尖忽然泛起一丝腥甜的味道，识海里的饕餮之魂就开始翻腾起来，一下子就把灵米里残留的灵气全都吸进自己身体里了。

“钱师兄说得没错。”他冷不丁笑了，笑得钱浩心里直发毛，“这金阳粟确实就该留给有本事的人。”他站起身来，把竹节铲往地上一戳，“不过呢——”

话还没说完呢，李风就已经抄起靠墙放着的扁担，闷着头朝着钱浩脚边就砸了过去。

钱浩赶忙跳开，就看见李风弯下腰把地上的金阳粟全都扫进竹篓里，又把摔碎的火鳞鱼也捡起来，说：“小餮哥说这米脏了，咱们不要。”“这鱼还有救呢！”他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襟，把鱼身给包住了，“鱼鳃没破，搁灵泉里养养就能活过来。”

钱浩脸涨得通红，冲着身后的人直挥手，那意思是让他们动手。

这时候林婉儿一下子挡在了苏小餮前面，她手腕上的银铃轻轻响了几声，说道：“钱师兄，你知不知道，董大师昨天可是说过‘参赛弟子不许私下争斗’的。”说着她把袖子往上一掀，露出里面用朱砂画的阵图，“我这袖子里藏着药王谷的医毒阵呢，要是不小心给触发了……”她手指在阵眼上那么一划拉，一缕淡绿色的烟雾就冒了出来，钱浩赶忙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行，你们够厉害的！”钱浩一甩袖子就要走，却被苏小餮给叫住了。

“钱师兄。”苏小餮捡起地上食盒的盖子，那盖子上刻着玄剑峰的云纹呢，“你替我谢谢夏侯师兄的‘关照’。”说完就把盖子扔给钱浩，“你告诉他，我这锅铲，拿得可稳当了。”

钱浩脚步都有点乱了，几乎是跑着逃出了竹棚。

李风把竹篓往桌子上一放，气鼓鼓地搓着手说：“他们把咱们的砂锅给砸了，蒸笼也踩扁了，这饭还咋做呀？”

林婉儿蹲下来查看那些被砸坏的厨具，手指在蒸笼的裂痕上轻轻抚过，说：“药王谷的弟子啊，从来都不用完好无损的东西炼药。”然后她从药罐里倒出一些淡金色的药浆，涂在那裂痕上，“这是续骨膏，能把陶土给粘起来呢。”药浆刚一碰到瓷片，“唰”的一下就冒起了白烟。再瞅那砂锅，好家伙，那裂痕就跟施了魔法似的，肉眼都能瞧见它在飞快地愈合呢。

苏小餮把眼睛闭上了，这时候他舌尖上那种腥甜的味道变得更重了。

他身体里的饕餮之魂就像个活蹦乱跳的东西似的到处乱窜。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啊，在演武场角落的那片桃林里，有几株野山参正往外散发着丝丝微弱的灵气。还有演武场后面的那口枯井呢，里面有一团凉飕飕的气息，那就是做汤引特别合适的寒玉髓。

苏小餮睁开眼睛，眼睛里头闪着金光，他对李风说：“李风啊，你到桃林里第三棵老桃树下，给我挖三株野山参去。记住啊，得连着土一块儿带回来。”

然后又对林婉儿说：“婉儿啊，枯井里有寒玉髓，你拿银针把它挑出来，可别沾到井水啊。”

李风特别干脆，应了一声“好嘞！”抄起锄头就撒丫子跑了，背上的竹篓晃得叮当直响。

林婉儿刚要走呢，就被苏小餮一把拉住了手腕。

苏小餮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红得像火似的药丸，塞到林婉儿手里，说：“婉儿啊，枯井里有那种阴毒的气儿呢，你把这个含在嘴里。”

林婉儿看着手心里的药丸，眼角弯弯的，笑着说：“你这人呀……”说完就把药丸含进嘴里，转身朝着演武场后面去了。日头到了头顶的时候，竹棚里就堆满了各种“新鲜”食材啦。那野山参的须根上啊，还沾着桃树下的烂叶子呢。寒玉髓放在玉盘里，幽幽地泛着蓝光。李风也是厉害，从杂役那边弄来半筐被人扔掉的灵蘑菇。说是扔掉，其实就是菌盖破了点，拿灵泉水一洗啊，感觉比那些完好的还鲜呢。

林婉儿把几样草药丢进药炉里，银针在火上烤得锃亮，嘴里念叨着：“用九叶薄荷来提提鲜，赤焰花能去寒，再加上我熬的蜜露……”说完，她就用银针挑着药汁，滴进放着寒玉髓的玉盘里，清水一下子就泛起了波纹，“这么熬汤啊，既能把寒玉髓的冰寒中和了，又能把食材原本的味道给激发出来。”

“行嘞。”苏小餮拿起竹节铲，往刚补好的砂锅里倒上灵泉水，喊道：“李风，快生火。林婉儿，把野山参放进去。”

这时候，竹棚里就飘起了甜甜的药香味。嘿，董大师的身影就在棚子外面出现了。

“好香啊。”董大师一边捻着胡子一边走进来，眼睛扫过桌子上的食材，说道：“野山参、寒玉髓，还有菌盖破了的灵蘑菇……你们还挺会把没用的东西变成宝的嘛。”他弯下腰捡起一块被钱浩踩碎的金阳粟，又说：“这米里有金阳粟的灵气呢，你们没浪费啊？”

苏小餮擦了擦铲柄，回答道：“咱这饕餮之魂啊，吃的就是那些剩菜剩饭。”董大师愣了一下，接着就放声大笑：“嘿，好个贪吃的家伙！”他朝着补好的砂锅指了指，说道：“钱浩那小子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然后他把声音压低了些，“玄剑峰的那帮人啊，最近老是在演武场那儿晃悠呢，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啊。”

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个锦盒来：“这是我自己偷偷藏着的三尾火鲤，就给你们当备用的食材吧。”说完还拍了拍苏小餮的肩膀，“到决赛那天啊，可得让我好好见识见识。”

等董大师走远了，李风捧着那个锦盒，一个劲儿地咂嘴：“这火鲤，起码得值十块中品灵石吧？”

林婉儿眼睛望着董大师离开的方向，手指在袖子里轻轻地摸着残留的药香，说：“董大师这是在提醒咱们呢，夏侯无双的手段可不像钱浩那样，只是小打小闹。”

苏小餮把火鲤放到灵泉里养着，手里的竹节铲转得飞快，带起一阵风声，他说：“正好，我本来也没打算就防着这点小手段。”

太阳慢慢西沉的时候，竹棚外面传来杂役收拾摊位的吆喝声。

苏小餮看着重新准备好的食材，刚要松口气呢，林婉儿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小餮啊，”林婉儿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我在寒玉髓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她就摊开手掌，只见一颗小小的冰晶躺在她的手心里，“这可不是普通的寒玉髓，是用冰魄草泡过的。”

苏小餮的瞳孔一下子就缩了起来。他眼睛瞅着演武场那头儿的玄铁鼎，就那口刻着雷纹的鼎，也不知道啥时候被人搬到离竹棚没多远的仓库跟前儿了。

本来苏小餮寻思着能安安稳稳准备和夏侯无双的比试呢……

等到夜幕罩上竹棚的时候，李风正拿松枝点陶炉呢，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崩到刚补好的砂锅里，把苏小餮的眉眼照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他手指头还沾着灵蘑菇的黏液呢，正猫着腰查看火鲤的鳞片。这火鲤是董大师送的，可能是认了新主人了，瞧见他过来，尾巴轻轻一甩，拍出一串小水花。

“小餮哥，明天拿这火鲤炖汤咋样？”李风搓着被松烟熏得红红的手背说，“我瞅着这鱼鳃透亮，肯定鲜得很。”

苏小餮刚要搭话呢，识海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似的，一阵刺痛。

他身子晃悠了小半步，手里的竹节铲“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那竹节铲柄上原本是温温和和的浅金色暗纹，这时候就跟被开水浇了的金箔似的，顺着竹节的纹路到处乱窜，他舌头尖儿上也跟着泛起一股铁锈味，这可是饕餮之魂闹腾起来才会有的兆头。

“小餮！”林婉儿刚把最后一撮蜜露收到瓷瓶里，听到动静立马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碰到他手腕的时候，一下子就察觉到那儿的皮肤烫得厉害，“你这是咋啦？”

苏小餮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眼底的金光已经有点散了。

上辈子啊，他用饕餮的魂魄炼化过好多神级的食材呢。他这个灵体以前就像很听话的小动物似的，可现在呢，就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蛇，在识海里面扭来扭去，翻江倒海的。

他都能“看”到那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上出现了几道小细缝，从缝里冒出来的黑雾带着一种很陌生的冷意，这冷意跟林婉儿在寒玉髓里发现的冰魄草的气息特别像。

“可能是今天用魂识用得太勤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弯下腰想去捡锅铲。

但是他指尖刚碰到铲柄，那上面的暗纹突然就刺进他的掌心了，疼得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林婉儿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借着油灯的光一看，只见他掌心里多了一道淡青色的痕迹，这个形状和刚刚被挪到仓库前面的玄铁鼎上的雷纹一模一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魂力反噬。”林婉儿的声音轻轻的，就像一片落在药炉上的灰似的，“我在药王谷见过类似的情况，有人用禁术给你的金手指做标记了。”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在苏小餮手腕上的“内关穴”那儿轻轻扎了一下，嘿，立马就有一滴黑血渗出来了。“冰魄草的毒能把灵脉给冻住，可这黑血里的寒气……”她凑近了闻了闻，这眼睛的瞳孔一下子就缩得小小的，“是玄冰髓的味儿啊，这玩意儿可比冰魄草厉害十多倍呢。”

苏小餮的后背一下子就冒冷汗了。

玄冰髓可是极北冰渊里那种万年都不化的寒晶呢，就连元婴期的修士都不敢直接去碰它。

上辈子啊，他被夏侯无双给背叛的时候，最后灌进喉咙里的那杯毒酒里面，就混着玄冰髓的碎末呢。没想到啊，这辈子，人家在他准备比赛的时候，就对他的饕餮之魂下毒手了。

“李风啊，你去把竹棚的门窗都用灵绳结成阵。”林婉儿把银针收到木匣子里，转身从药罐里倒出半碗琥珀色的药汁，“小餮啊，把这个喝了。这是我新配的‘清魂汤’，能暂时把魂力的躁动给压下去。”

苏小餮一仰头就把药汁喝光了，喉咙里先是苦的，之后又有回甜的蜜味。

他闭上眼睛往识海里面看，那团躁动的饕餮虚影还真就安分了一些，不过那些细缝里的黑雾还在慢慢地蔓延呢。更邪门儿的是，在那黑雾里好像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像碎片似的画面：玄铁鼎上的雷纹在夜里头闪着幽光，有一只戴着玄铁扳指的手正往鼎里撒着啥东西呢……

“是夏侯无双。”苏小餮睁开眼，眼底的金光又重新聚起来了，“他在玄铁鼎里搞了鬼，那些黑雾就是从鼎里渗过来的。”

林婉儿的手指轻轻在他掌心里的雷纹印记上划过：“我今儿晚上去仓库附近瞅瞅。药王谷的‘追毒术’能顺着毒素找到源头。”

“不行。”苏小餮一下就扣住她的手腕，“对方能对饕餮之魂下手，肯定是早有防范的。你……”

“我有药王谷的避毒珠呢。”林婉儿把被他攥得发红的手抽出来，从脖子上摘下一颗乳白色的珠子，“再说了，你以为我这个‘贴身女仆’是白当的呀？”说完她就转身从竹篓里拿出一件带着药香的外衣，“你先试着用饕餮之魂炼化那团黑雾，我去去就来。”

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掀起门帘消失在夜色里了。

竹棚外面的风带着桃林的香气呼呼地灌进来，苏小餮朝着她走的方向看着，识海里的饕餮虚影突然闷吼了一声——那黑雾竟然开始往虚影的裂缝里钻，就好像要把这个金手指给彻底吞掉似的。他紧紧攥着竹节铲，那铲柄上的暗纹和他掌心里的雷纹一下子就热得发烫。

以前被人背叛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突然就冒了出来。不过这一回啊，他手指尖碰到了藏在袖子里的火鲤鳞片。这鳞片可不得了，那是董大师给的依靠，是林婉儿精心熬制的蜜露，也是李风用衣服兜回来的火鳞鱼身上的宝贝呢。

“想毁掉我的金手指？哼！”苏小餮轻轻一笑，舌头抵住上颚，把全身的魂力都调动起来。

识海里面，饕餮的虚影张开那血盆大口，反倒开始吞那团黑雾了。

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每吞掉一缕黑雾，那虚影上的裂缝就会愈合一点。而且啊，他掌心里的雷纹，随着这股力量的流动，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纹路……

竹棚外面传来夜枭的叫声。

苏小餮看着桌子上还剩下半盏的清魂汤，突然听到门帘被风刮起来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林婉儿正从桃林那边跑过来。她头发上插着的玉簪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块沾着泥土的玄铁碎片，这正是玄铁鼎上有雷纹的残片呢。

“小餮，我在鼎下面发现了这个。”她的声音里带着强忍着的急切，“鼎里埋着……”

“先别说。”苏小餮把她的话给打断了，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识海说：“你看啊，饕餮之魂正在吞那些黑雾呢，我就觉着它啊，好像是要进化了呢。”

林婉儿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月光透过竹帘洒在她的脸上，能看到她的眼底满是担忧和期待，两种情绪在不停地翻腾着。

她朝着苏小餮走了过去，把玄铁碎片轻轻地放在苏小餮的手心里，说道：“不管这事儿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夜里的风把竹帘给吹起来了，桌上的灵米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

苏小餮先看了看手心里的碎片，然后又看向林婉儿那清亮亮的眼睛。

这时候呢，识海里饕餮的虚影突然就发出了特别大的咆哮声，那声音大得啊，直接就穿透了竹棚子，把桃林里的那些夜鸟吓得扑棱扑棱到处乱飞。

在演武场尽头的仓库后面呢，有一口刻满雷纹的玄铁鼎，这时候正微微地颤抖着呢。鼎下面的泥土里啊，有几缕黑雾呢，就顺着那些裂缝往外钻，就跟小蛇似的。钻出来之后就混到夜色里了，然后朝着竹棚子那边飘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