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笑站在玄真派广场的炼丹炉顶上，手里举着个改装过的扩音海螺。苏妙衣的触手卷着八面夔牛皮鼓，敲出《最炫民族风》的节奏。横幅上\"焕颜仙露买一送一\"的字样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如果忽略布料边缘渗出的可疑血渍。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陆三笑踩着鼓点蹦跶，\"玄真派百年秘方，仙女落泪珍珠膏！\"

台下乌泱泱的人群突然传来骚动。合欢宗的女修们挤在最前排，纱衣飘带缠成了中国结。陆三笑注意到花想容站在人群外围，面纱下隐约透出青紫色斑纹。

\"现在演示使用效果！\"他朝苏妙衣使了个眼色。

三条触手\"唰\"地卷起个满脸痤疮的外门弟子。陆三笑舀起勺黏液糊在那人脸上，胶质物遇风凝固，渐渐透出珍珠光泽。当苏妙衣的触手掀开面膜时，全场响起整齐的抽气声。

\"我的痘...唔！\"弟子刚开口就被触手捂住嘴。他光洁如卵的脸庞在晨光下泛着玉色，连鼻梁上的陈年刀疤都消失无踪。

人群瞬间沸腾。女修们的灵石袋雨点般砸向展台，有个合欢宗弟子甚至把肚兜都扔了上来。陆三笑蹲在炼丹炉后数钱，发现苏妙衣正用触手尖戳弄横幅上的血渍。

\"这可是从黄泉路淘来的古董。\"他得意地弹了弹布料，\"自带阴气保鲜效果...\"

话没说完，横幅突然无风自动。那些暗褐色的血渍开始蠕动，渐渐聚合成张人脸。陆三笑后背发凉，因为那张脸分明是第二部才会登场的孟婆年轻时的模样。

\"快收钱！\"苏妙衣的触手突然绷直，\"申时三刻有雷雨！\"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闷雷。陆三笑抬头望去，只见执法堂的云舟正破开积雨云，船头站着个手持罗盘的白须老者——正是专管市集秩序的玉衡长老。

\"接着奏乐接着舞！\"陆三笑把海螺塞给苏妙衣，自己跳进人群，\"家人们！限时半价！\"

触手卷起十二面铜锣，敲出暴雨般的节奏。陆三笑踩着八卦步在人群里穿梭，每次转身都抛出一瓶仙露。花想容突然闪到他面前，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长满肉芽的下巴。

\"给我解药。\"她袖中滑出淬毒匕首，\"不然告诉执法堂你在用禁术。\"

陆三笑瞥见苏妙衣的触手正在云舟下方拧螺丝，故意提高嗓门：\"这位仙子要不要试试我们的贵妇套餐？\"

花想容的匕首刚抵上他腰眼，天空突然炸响惊雷。云舟毫无征兆地倾斜，玉衡长老的罗盘\"啪嗒\"掉进炼丹炉，炉膛里顿时喷出三丈高的紫色火焰。

\"是天火！\"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陆三笑趁机拽着花想容跳上展台。苏妙衣的触手卷起所有瓷瓶抛向火柱，黏液遇火化作彩虹烟霞。令人窒息的恶臭中，他摸出怀里的改良版海螺：\"快呼吸！这是排毒反应！\"

花想容吸入彩虹烟雾的瞬间，面颊肉芽突然绽放成粉白桃花。她不可置信地抚摸着脸庞，指尖沾到片带血花瓣。正要开口，执法堂弟子的剑锋已经架在陆三笑脖子上。

\"妖人！竟敢用邪术惑众！\"

\"这明明是仙术！\"陆三笑举起花想容当盾牌，\"合欢宗长老可以作证！\"

花想容脸上的桃花突然开始渗血。她怨毒地瞪了陆三笑一眼，甩袖化作红雾消失。执法弟子见状大怒，剑锋劈开展台，露出下面埋着的三百个空瓷瓶——每个瓶底都印着北海玄铁特有的波纹。

\"赃物在此！\"玉衡长老的拂尘缠住陆三笑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苏妙衣的触手突然卷起燃烧的横幅。沾着孟婆血渍的布料遇火不焚，反而在雷雨中展开幅冥河奔流图。玉衡长老突然脸色煞白，仿佛看见什么可怖之物，踉跄着后退三步。

\"黄泉...黄泉特许经营证？！\"

陆三笑虽然懵逼，但反应极快：\"正是！我们这是阴司阳间联合开发项目！\"

执法弟子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个眼尖的指着苏妙衣惊呼：\"她的影子！\"

众人望去，只见苏妙衣的影子在雷光中化作八爪鱼形态，腕足间缠着无数骷髅头。陆三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最后半瓶黏液糊在她脸上：\"这是特效！全息投影！\"

黏液顺着苏妙衣下颌滴落，在她胸口凝成个\"冥\"字。玉衡长老的拂尘突然燃起幽蓝鬼火，老头哆嗦着掏出生死簿残页：\"真是黄泉来使...快撤！\"

执法堂云舟逃得比来时更快。陆三笑瘫坐在废墟里，发现苏妙衣的触手正在偷偷收集灰烬中的血渍结晶。那些晶体在触手吸盘里跳动，像是活物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刚才那布...\"

\"孟婆三百年前丢的裹尸布。\"苏妙衣吞下晶体，\"她参加中元节选美大赛那届。\"

陆三笑还想追问，突然被灵石雨砸醒。逃到半路的女修们去而复返，有个剑修甚至劈开炼丹炉寻宝。他眼睁睁看着苏妙衣用触手比心，把沾着毒烟的面膜吹成排毒圣品。

当最后瓶仙露以十倍价格卖出时，暴雨恰好停歇。陆三笑数着钱抬头，发现苏妙衣的瞳孔变成了竖条形，舌尖正舔着颗血渍结晶。她背后的影子悄然分裂，隐约可见第二对触手的轮廓。

\"明天去黑市买点曼陀罗。\"她甩给陆三笑张药方，\"要泡过处女血的。\"

\"这又是什么配方？\"

\"给你的安神茶。\"触手轻轻划过他脖颈，\"免得你说梦话泄露秘密。\"

陆三笑摸着颈间灼痛的红痕，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也长出了鳞片。他装作没看见，把灵石堆成小山数第三遍。夕阳将两人影子投在残破的横幅上，那上面的血渍不知何时组成了新的字样：欢迎来到黄泉连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