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笑的洞府门板第三次被轰飞时，嘤嘤兽正抱着半截触手啃得欢快。门外乌压压的人群擎着火把，最前排的合欢宗女修们抬着口水晶棺——里面冰封着个长满珊瑚状增生物的修士。

\"退钱！\"花想容踩着水晶棺盖，星纹脸在火光下诡谲莫测，\"你的仙露把我师弟腌成海蜇精了！\"

陆三笑扒着门缝偷瞄，发现苏妙衣的触手正在房梁上编渔网。那些暗紫色腕足穿插金丝银线，织出的网格赫然是黄泉路导航图。他刚想开口询问，整面东墙突然被剑气劈开。

\"假药贩子！\"蓬莱剑修踩着飞剑悬在半空，\"你卖的剑气面膜会吃飞剑！\"

陆三笑低头看去，自己前日送的样品正在吞噬对方的青霜剑。面膜上的\"玄\"字纹路化作牙齿，啃得剑身直冒火星。更绝的是嘤嘤兽，它蹦跶着收集溅落的铁屑，当场拉出把袖珍菜刀。

\"这是最新款剑鞘养护套装...\"他抄起菜刀胡诌，突然被星纹缠住脚踝。

花想容的珊瑚师弟突然破棺而出，增生组织里伸出无数荧光触须。陆三笑被倒吊着晃悠，发现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微型自己，正齐声背诵《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苏妙衣的渔网适时落下。那些金线在触及珊瑚怪的瞬间迸发幽光，将其切割成三百份试用品小样。人群还没来得及惊呼，渔网已自动打包成礼盒，系着\"买一送百\"的缎带。

\"现在插播广告。\"她甩出留影石，空中浮现出修士用面膜磨剑的画面。

趁着众人愣神，陆三笑挣脱触须钻进丹炉。炉膛里塞满未寄出的快递盒，每个都印着\"Zero特供\"。他随手拆开个标注\"孟婆\"的包裹，里面滑出的森白头骨正播放《舌尖上的黄泉》纪录片。

\"找到你了。\"黑袍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陆三笑怀里那瓶原液。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在半空凝成棱镜，将众人影子投射成第六部审判庭的轮廓。陆三笑惊觉每个影子头顶都悬浮着数字天平，而自己的那台正在急速倒向\"有罪\"端。

苏妙衣的触手突然拧成伞状。暗紫色伞面流转星河，将两人笼罩在独立空间。陆三笑鼻尖萦绕着她发梢的冰晶气息，听见雨滴在伞面敲出《命运交响曲》的节奏。

\"看脚下。\"她呼出的白雾凝成箭头。

陆三笑低头，发现雨水在地面汇成起诉书。字迹正是他前世研发的Zero字体，而原告签名处盖着三百个血色猫爪印。更诡异的是珊瑚怪碎片，它们正在雨水中重组，渐渐形成个戴法官帽的肉球。

\"三秒后伞面会破。\"苏妙衣的触手缠上他腰际，\"抱紧。\"

\"啊？\"

骤亮的雷光中，伞骨迸裂成三百道剑影。陆三笑被触手甩向半空，看见苏妙衣化作八爪鱼形态坠入人群。她的每条腕足都卷着瓶仙露，液体遇雨汽化成粉色雾霭。

\"快呼吸！\"她在雾海中穿梭，\"这是最新款忘忧...\"

黑袍客的罗盘突然定住。时光在这一刻凝滞，雨滴化作无数面棱镜，映出不同时间线的陆三笑。当三百个镜面同时指向他手中原液时，玉衡长老的拂尘劈开雨幕。

\"妖人受死！\"

陆三笑下意识抛出原液瓶。玻璃瓶在雷击中炸裂，星之彩液体混着雨水灌入地缝。大地突然隆起个肉瘤，表面浮动着所有受害者的脸。花想容的星纹脸突然凸出瘤体，发出混响般的控诉：

\"根据《跨界商品管理法》第...\"

苏妙衣的触手刺入肉瘤。暗紫色脉络在瘤体表面蔓延，最终形成张覆盖苍穹的消费券。当券面\"满100减99\"的符文亮起时，整个肉瘤坍缩成枚青铜钱币，稳稳落在她掌心。

暴雨骤停。阳光穿透云层，在满地狼藉中照出截白玉指骨——正是八音盒缺失的零件。陆三笑捡起指骨时，恍惚听见孟婆在哼《爱情买卖》。

\"售后服务结束。\"苏妙衣弹飞青铜币，\"下次涨价。\"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陆三笑手背，冰晶在皮肤上烙出个微型伞印。那些仍在叫嚣的维权者突然集体噤声，因为他们脚下影子正自动书写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