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别叫了。”叶延的声音里裹着不耐烦，指尖还沾着点未散的凉意。李凡僵了两秒，下意识摸向心口——指尖虚悬在衬衫上，触感平滑得过分，既没有想象中的伤口，也没有钻心的疼，连“死亡”的影子都没摸着。

还没等他从震惊里缓过神，叶延手中的信封突然飘了起来，像有生命似的撞向他的胸口，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他慌忙撩起衣角摸了又摸，皮肤下空空的，连一丝褶皱都没留下，那信封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这叫心封，现在跟你绑死了。”叶延的语气骤然沉下来，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往后除了我，你不能跟任何人提今晚的事——包括这心封，还有刚才那把匕首。”

“可我明明看见你拿了……”

李凡的话刚滚到嘴边，就被叶延挥手打断，那动作里的不耐快溢出来了：“幻术而已，我还能真对你动手？赶紧回去歇着，签心封耗心神，咱俩都得补补。”

这话刚落，李凡才觉出身体里的虚软——腿一软就从地上滑了下去，刚撑着膝盖站起来，又晃了晃差点栽倒。最后还是被叶延半扶半架着，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凑活了一夜。

再睁眼时，窗外的太阳已经挂到头顶。叶延还是老样子，坐在桌前发呆，连姿势都没怎么变。李凡揉着发沉的脑袋，随便用冷水抹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翻出叶延给的拓本。

“半天功夫，我的世界居然就变了。”他捏着拓本的指尖微微发紧，心里像揣了团乱晃的火苗——叶延昨晚带来的震撼，比“三岁小孩在八角笼揍泰森”“霍金轮椅变汽车人”还离谱。

可下一秒，他盯着拓本标题僵住了：引气法《不重要》。

看到这奇葩的功法名，李凡眼角抽搐。什么玩意儿叫《不重要》？他对理想中的修仙世界又生出了几分怀疑。

接着往下看，第一句就让他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空气亦是气，引气入体本质为呼吸。然凡人呼吸仅靠肺腑自动转化，修士需引气入血，令其流转全身。”

原来“空气也是气”不是比喻，是真规则？李凡越读越心惊，连之前觉得“叶延行为离谱”的念头都变了——原来那些奇怪举动，竟是迫不得已。

可再往后翻，他的表情逐渐凝固：

“其七：若运气时行差踏错，当以首为基，倒立十息，可免反噬。”

“其八：若进食时气行岔路，当厉声断喝，声愈洪亮，效愈显著，可免反噬。”

“其九：若沐浴时气机紊乱，当效仿百兽之鸣（人声除外），可免反噬。前人经验，犬吠最佳。”

“……”李凡对着拓本沉默了三分钟，最后还是捏着鼻子，按照第一条开始尝试引气。

直到下午，叶延才从发呆里回神，一转头就看见李凡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睛闭着，脸色发白。

“我靠？！”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指尖在李凡腕间急点，气劲顺着筋脉游走——封紊乱的气流、通淤堵的节点，又用指腹轻按穴位刺激神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李凡慢悠悠睁开眼时，叶延的眉头还皱着。

“不是哥们？你是人啊？”没等李凡开口，叶延的嘲讽先飘了过来，“第一次引气就能出岔子，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李凡的耳根子瞬间烧得通红——不是羞的，是实打实的怒到发涨，连指尖都在发颤：“你还好意思说？！我引到一半就觉得不对，纳闷为啥我这筋脉跟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又软又堵。翻到最后才看见夹着张纸条，上面写‘此法修炼门槛：炼体二段’！”

“你**还有脸说？！我引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翻到最后才发现夹着张字条，上面写着‘此法修炼门槛：炼体二段’！你猜我炼没炼过体？再猜猜我之前炼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想停下都停不下来，差点就直接交代在这儿了！”

叶延的脸慢慢僵了——他突然想起昨晚为了装酷，故意憋着没说注意事项，那纸条还是传他功法的人特意叮嘱“必须提前看”的。

“谁说你没炼体？”他强装镇定，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我不是说过吗，炼体炼心没差，意识体也是体啊。”

李凡的目光像带着刀子，直直扎过去。叶延被那眼神盯得发虚，却还硬撑着。

“？”李凡愣了愣，盯着叶延眼底那点藏不住的慌乱，缓缓开口，“你是说……我能用意识体引气？”

“不然呢？”叶延的眼眶居然还微微泛红，活像受了天大委屈的窦娥，“看你平时不运动，体育次次挂科，特意给你选了炼心路，没想到你这么不开窍。”

“行。”

李凡的平静超出预期——他坐起身，手指捏了捏眉心，居然真的开始琢磨“意识体引气”的法子。

“等等等等！先回学校！”叶延突然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语气都变急了，“请假时间快到了，再晚要记旷了！”

他哪敢让李凡真试啊——“意识体也是体”根本是他临时编的瞎话，真练出问题就完了。还是先把人哄回学校，回头赶紧找本正经的炼体功法补锅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