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要不回宿舍歇会儿？”班主任黄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指尖还递过来一张纸巾——方才李凡站在办公室门口时，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倒让她想起昨天批假时的嘀咕：原以为这小子是找借口逃学，没想到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谢谢老师。”李凡顺着话头应下来，指尖悄悄蹭了蹭胸口——那股引气出岔的虚软还没散，但更多是借坡下驴：第二轮复习课听得人犯困，倒不如回宿舍琢磨“意识体引气”实在。他揣着假条转身时，还能听见黄老师在身后叮嘱“别硬撑，不舒服就打电话”。

教室里，叶延的铅笔在指间转了三圈，又“啪嗒”掉在桌上。他盯着斜前方空着的座位，连数学课代表发练习册都没反应——一整节数学课，他居然没发呆，目光总往门口飘，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结巴了。下课铃刚响，他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窜出教室时差点撞翻走廊的清洁桶。

“黄老师，李凡呢？”他扒着办公室门框，语气急得发飘。

“回宿舍休息了，怎么了？”黄老师抬头看他。

叶延的脸“唰”地白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李凡练意识体引气走火入魔、筋脉尽断、直挺挺躺床上……他一边往宿舍跑，一边捂着眼“痛心疾首”：“兄弟啊，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你爸妈我肯定好好赡养，逢年过节给你烧……”

“咔嗒”，宿舍门被他推开。

迎面撞见李凡黑沉沉的脸——对方正坐在床边揉手腕，眼神冷得能冻冰。

叶延腿一软，差点磕在门框上，声音都变调了：“woc！这么快就来索命了？兄弟一场，给我留三天阳寿行不行？”

这话彻底点燃了李凡的火。他攥着拳头冲上去，一拳砸在叶延面门上，接着跨坐在人身上，拳头往胳膊、胸口上招呼。

半小时后，两人瘫坐在地上。李凡的指关节磨破了皮，渗着血珠，疼得他龇牙咧嘴；叶延倒好，除了袖口皱了点，胳膊上连红印都浅得快看不见。

“妈的，没炼体的果然打不动炼体的。”李凡骂了句。

“嘿嘿，这次算我的错。”叶延讪笑着凑近，“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用意识体修炼的？这路子要真能被你走通，咱俩绝对名垂青史啊！”

“青史个球！”李凡刚消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老子差点又交代了！要不是心封关键时刻发力，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鬼魂了！”

他越说越气：“摊上你这狗日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天之内差点被你送走两次！”

“行行行，我的问题。”叶延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个就当赔罪了。”

李凡瞳孔一缩——正是昨晚捅进他心口的那把！

“不是幻术？！你他妈真想要老子命是吧！”他抡起拳头又要扑上去。

“别急！这匕首不一般！”叶延边躲边喊，“你试试就知道了！”

李凡动作顿住。也是，要是普通匕首，昨晚他早死了。他接过匕首仔细看——刀身窄长，像CS 里的猎杀者匕首，泛着冷白的光，摸上去不是金属的冰凉，倒像裹着层雾，轻飘飘的，却又能清晰摸到刀柄的纹路。更奇的是，胸口的心封突然微微发烫，跟匕首的气息缠在一起，像两根细线互相拉扯。

“这匕首和心封是一起捡的，俩玩意有感应。”叶延凑过来解释，“常态下伤不了人，但要是把意识寄进去，就能精准控刀——昨晚我就是这么取你心血的。”

此时李凡眼神突然涣散，仿佛神魂离体。叶延安静守在旁边，似乎早有预料。

过了约莫三分钟，李凡的眼睛突然亮了，气息也稳了下来。

“回来了？”叶延心里嘀咕。

“这匕首和心封是一套的。”李凡看向他，语气平淡，“我现在精神力不够，没完全被它们认主。你之前，也进去过吧？”

叶延点头：“对啊，所以才给你——你也知道，我就爱发呆，精神力搁我这儿浪费。”

李凡揉了揉发疼的指关节，哼了声：“行，我原谅你。但以后别搞幺蛾子，真怕哪天栽你手里。”

“怎么会！我害谁也不害你啊！”叶延拍着胸脯，可对上李凡平静的目光，又赶紧收了嬉皮笑脸，“好好好，以后不懂的我肯定问那老登，绝不瞎编！”

李凡没追问“老登”是谁，反而说出一句让叶延心头巨震的话：

“其实你说得对，意识体……也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