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

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木屑簌簌往下掉。李凡冲进来时，额角还沾着汗，眼神里满是未散的惊惶，一把拽住正趴在桌上啃笔杆的叶延，连他手边的复习册都带翻了，铅笔滚了一地。​

“干啥啊！”叶延被拽得一个趔趄，没好气地挣扎，“语文月考就在下午！你发什么疯——”话没说完，就对上李凡眼底的凝重，那是之前面对练气五层修士都没有的慌乱。他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李凡拉着他往宿舍外跑，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月考时我答完数学卷，突然没了五感，意识掉在一片黑空间里，差点以为自己死了！后来靠修仙的执念才醒过来，同学说我一动不动僵了一个小时，但我感觉在里面待了至少一天！”​

叶延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他摸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翻找联系人，连屏幕都差点按碎：“你当时是不是在感应心封？”见李凡点头，他立刻拨通幕老的电话，语气难得正经：“老爷子，李凡这边出问题了，可能跟心封有关，他刚才……”​

没等电话挂完，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不是刺耳的“滴呜”声，而是低沉的嗡鸣，像是被刻意压低了音量。一辆银灰色的救护车停在宿舍楼下，车门打开，之前在据点见过的白大褂医师跳下来，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医疗箱，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助手。​

“跟我走。”医师走到李凡面前，没多问，直接示意助手展开一副特制的担架——不是医院那种金属架，而是裹着淡蓝色符文布的软担架。李凡刚站上去，就觉得一股温和的气劲裹住自己，意识突然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救护车车厢里，周围摆满了闪烁着微光的仪器。​

“仪器链接，监测神魂波动。”医师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助手立刻将贴着电极片的贴片贴在李凡的太阳穴和胸口，屏幕上瞬间跳出来一串紊乱的波纹。李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下一秒，意识又坠入了那片无边的黑暗。​

“又来？”这次李凡没有慌。他试着调动五感，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指尖却能触到意识体的轮廓——既然是意识体修炼，没了身体束缚，反而更自在。他索性盘腿“坐”在黑暗里，运转改编后的《五内观想决》，意识体周围渐渐泛起淡金色的光晕，之前卡在练气二层的瓶颈，竟开始松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闻到一股消毒水味，耳边传来仪器的“嘀嘀”声，五感像潮水般涌回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救护车里，屏幕上的波纹已经变得平稳，医师正盯着屏幕，嘴角难得勾起一点弧度：“有意思的小子，别人心魔发作是挣扎求生，你倒好，把心魔空间当修炼室。”​

李凡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意识体气息比之前浑厚了不少，探入体内感应——练气三层！他挑了挑眉，刚想开口，医师就把一张名片塞进他手里，名片是黑色的，只印着一个名字“陈砚”和一串微信号：“以后有心魔的问题可以找我，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实验者的兴奋，“要是我需要做神魂研究，你得配合。”虽不太明白，李凡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个医师已经帮了自己两次。​

救护车的门打开，李凡刚跳下去，就被叶延扑上来抓住胳膊：“你居然有心魔？我练气七层都没遇到过！凭什么啊！”​

李凡被他晃得头疼，翻了个白眼：“你连炼心都练不了，心魔懒得找你。”话刚说完，他突然顿住——自己当时明明在感应心封，怎么会触发心魔？他下意识摸向胸口，心封还是没动静，连之前那点微弱的暖意都消失了，“我当时明明感觉到心封有反应……”​

“别琢磨了！”叶延拽着他往教学楼跑，“语文考试要迟到了！”​

接下来的两天，竟异常平静。语文考试时李凡没再出状况，甚至因为心境提升，阅读理解和作文写得异常顺畅；理综考试里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在他眼里变得像1+1一样简单。月考结束那天，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课桌上，同学围着讨论答案，课代表抱着卷子往办公室跑，一切都跟他入行前的日子没两样。​

李凡靠在椅背上，看着叶延在本子上画一些李凡看不太懂的东西，但他也没问，毕竟叶延也没说。他忍不住笑了：“自从被你拉入行，这两天是我过过最正常的日子。”​

“安啦，没被组织拉去当免费劳动力就不错了。”叶延头也不抬，手里的笔突然顿住，猛地抬头看向李凡，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的心境突破到‘古井不波’了？！”​

李凡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话时，不再是之前那种淡然到冷漠的语气，而是能透出真实的情绪，就像现在，提到“正常日子”时，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他点了点头：“好像是吧，在那个黑暗空间里，想通了不少事。”​

“666，别人突破心境要闭关半个月，你倒好，心魔发作一次就突破了，演都不演了是吧？”叶延拍了下桌子，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他连忙压低声音，“按你这速度，收集心封的任务说不定现在就能开始了——”​

话没说完，李凡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幕老”两个字。他接起电话，幕老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立刻来上次的据点，心封有信息了。”​

闻听此言，李凡不由得心头一紧，看来自己的主线任务终于要开始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叶延两个练气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