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叶延的眼神飘向窗外，语气透着几分心虚，“云天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现阶段最实用的常识了。更高级的……比如神魂离体后的防护术、精神力对抗的技巧，你现在修为不够，知道了也用不上，反而容易分心。等你到了练气三层，我再跟你细讲，行不？”​

李凡看着他刻意避开的眼神，额角的黑线又深了几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延是在转移话题，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没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没告诉叶延，心封偶尔会在深夜传来微弱的震动一样。​

“对了，你到底练不修炼啊？”李凡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瘫在沙发上的叶延身上，语气满是不解，“以前没入行，你装发呆掩人耳目就算了，现在我都到练气期了，你还天天瘫着——真不怕被我超过？”​

叶延闻言，猛地坐直身子，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奈。他掰着手指，声音低了些：“不是我不想练，是我练不了啊。我的未济灵根太特殊，水火属性互斥，心法运转到一半就会卡顿。精神力和心境更是卡在瓶颈，老爷子早就警告过我，再贸然强行突破，轻则损伤灵根，重则走火入魔，连练气七层都保不住。”​

他顿了顿，从茶几底下摸出个空药瓶，晃了晃：“之前攒的贡献度，全用来买提升精神力的丹药了，结果屁用没有——每次一运转心法，脑子就像被塞进棉花，不由自主地发呆。刚才看你的《五内观想决》，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借鉴，结果翻了两页就走神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奇了怪了。”李凡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吐槽，“你不能炼心，我没法炼体，咱俩这组合，真是‘绝配’。”​

“这叫天意！”叶延瞬间又兴奋起来，拍着大腿笑道，“这样咱俩才能绑定一辈子，组成‘无敌二人组’，以后修仙界提到咱们，不得竖大拇指？”​

“无敌练气二人组？”李凡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刚突破的练气一层，又看了看卡在练气七层的叶延，忍不住笑了，“行吧，要是你真卡一辈子练气，那咱们确实‘无敌’——毕竟没人会跟两个练气修士较真。”​

叶延刚想反驳，又突然想起什么，收敛了笑意：“不说这个了，你那心封……最近没动静吗？毕竟收集心封是咱们的主要任务，虽然现在实力不够，但总得盯着点。”​

“没动静。”李凡摸了摸胸口，心封像块普通的玉佩，安安静静的，“先修炼吧，等实力上去了再说。对了，明天回校要月考，你复习了没？”​

叶延：“……”话题怎么又绕回学习了？​

见叶延瞬间垮脸，李凡没再逗他，转身走到阳台，再次盘腿坐下——意识体顺着《五内观想决》的指引，在体内缓缓流转，月光化作的灵气像溪流般汇入丹田。叶延见状，也只好挪到沙发角落，闭上眼睛，摆出“发呆式炼心”的姿势，只是眼底的焦虑藏不住。​

三天假期转瞬即逝，回校那天，李凡刚踏进校门，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怨气——高三学子们耷拉着脑袋，背着比平时更沉的书包，连走廊里的笑声都透着敷衍。若是有邪修路过，怕是会以为这是个专门养“负面情绪”的据点。​

“诚信考试，拒绝作弊。”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淡地念着考场规则，随后开始分发试卷。不是统考，流程简单了许多，没有金属探测仪，也没有摄像头盯着，只有老师偶尔踱步的脚步声。​

接过试卷，李凡突然发现自己对数学的理解比以往深了不少，许多之前不能理解的题目现在看来是那么的简单，像什么洛必达法则，压轴的cs三角函数+椭圆融合体，不规则的立体几何，nt4阶导以及比读后续写字多的新概念，这些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清晰与容易。

“修心还能提升数学能力？”李凡惊得差点握不住笔，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神魂变强后，思维速度和逻辑能力跟着提升了。他压下心中的狂喜，笔尖飞快地在试卷上滑动，沙沙声在安静的考场里格外清晰。​

不过一个小时，整张数学卷就答完了。速度快到令他感到陌生，在这一刻，他对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陌生。接着他的瞳孔开始涣散，眼中不见高光，像是成了一个植物人。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老师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了。​

他的意识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觉，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他像一缕漂浮的思维，悬在绝对的虚无里，既喊不出声，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我死了？”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李凡努力回想，是修炼时走火入魔了？还是月考时突发了什么疾病？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修仙、心封、匕首，全都是临死前的幻觉，毕竟他清楚记得，高三开学前，他遭遇过一场车祸，当时医生说他能不能醒过来全看运气。​

“原来如此……”李凡的思维渐渐迟钝，连情绪都变得麻木，“所谓的修仙，不过是濒死之人的一场梦啊……”​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沉寂下去时，胸口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是心封！​

他猛地想起，自己突破练气期时心封的震动，想起云天送的《五内观想决》，想起叶延虽然不靠谱却始终护着他，想起那块被拍卖的弱水灵石……这些鲜活的细节，怎么可能是幻觉？​

“老子好不容易踏上修仙路，凭什么是梦！”强烈的执念像一道光，刺破了漆黑的虚无。他拼命凝聚意识，试着“感受”自己的身体——先是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感，接着是隔壁厕所飘来的消毒水味，然后是舌尖的苦涩，接着是眼前已经答满的数学试卷，最后是监考老师的声音：​

“收卷！所有人停笔！最后一位同学收卷，小号在上大号在下，没写完的不用等！”​

李凡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坐在考场里，试卷已经被前排同学收走了。周围的同学像脱缰的野马，涌着冲出教室，讨论声、抱怨声此起彼伏。他浑浑噩噩地跟着站起来，脑子里全是那个漆黑空间的画面——明明感觉在里面待了不止一天，甚至像过了一周，可现实里居然只过了一个小时？​

“你知道吗？我旁边那哥们贼恐怖！”路过走廊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拽着同伴的胳膊，语气夸张地比划着，“答题跟抄答案似的，唰唰唰一个小时就写完了，然后就直挺挺坐着发呆，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他猝死了，结果收卷时他突然动了——一个小时纹丝不动，这定力绝了！”​

“一个小时？！”李凡的脚步猛地顿住，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明明在那个空间里经历了从绝望到坚定的漫长过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小时？难道是意识流速出了问题？还是心封在暗中影响他？​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李凡再也待不住，推开人群往宿舍跑——他必须找到叶延，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