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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血战甬道生死线

  

第十六章:血战甬道生死线

  

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唯有那些在黑暗中摇曳、闪烁着疯狂与饥饿光芒的“噬奴”之眼,以及它们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嗬嗬”低吼,清晰地标示出死亡正在步步逼近。废弃排水甬道内,空气污浊,混合着常年不散的霉味、药渣的酸腐气,以及此刻新添的、从那些扭曲躯体上散发出的血腥与恶臭。

  

荆、卫、梓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脆弱的三角阵型,被困在甬道中央。前后皆有蹒跚而来的黑影,沉重的脚步声和拖沓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令人心悸。

  

  

“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卫低吼道,声音因紧张而沙哑。他紧握着那根唯一的“武器”——青铜短棍,棍身冰冷,是他从一名懈怠看守那里偷换来的残次品,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依仗。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逐渐合围的怪物。这些曾经的“药人”,如今肢体扭曲,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或暗紫色,肌肉贲张却带着一种僵硬的死气,力量大得惊人。刚才短暂的交手,他的短棍砸在对方手臂上,竟发出类似敲击硬木的闷响。

  

“往那边!”梓突然指向侧方甬道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那里似乎曾是一个废弃的壁龛,如今堆着些碎石和朽木,隐约能看到后面似乎有更深的阴影,“那里空间狭小,我们只需守住一面!后面好像……还有空隙!”

  

生死关头,不容犹豫。荆猛地将手中火把朝前方逼近最快的一个噬奴掷去!火把划过一道弧线,砸在那噬奴青灰色的胸膛上,油脂溅开,短暂地在其胸前燃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和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那噬奴发出一声愤怒而非痛苦的嘶吼,动作一顿,胡乱拍打着胸口的火焰。

  

“走!”

  

趁此间隙,三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那个壁龛凹陷。卫一马当先,用短棍和脚踢开挡路的碎石,荆和梓紧随其后。刚挤进这勉强容纳三人的狭窄空间,最前面的两只噬奴已经扑到了眼前!腥风扑面,那扭曲的面容和闪烁着狂光的眼睛近在咫尺!

  

“砰!”

  

卫奋力将短棍横架,死死抵住了一只噬奴抓来的利爪!那爪子乌黑尖长,指甲缝里满是黑红污垢,碰撞之下,竟溅起几点火星!巨大的力量从短棍上传来,震得卫手臂剧痛,脚下不稳,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几乎同时,另一只噬奴从侧面探爪,直取梓的面门!速度极快,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小心!”荆目眦欲裂,来不及多想,猛地侧身用肩膀撞开梓,自己则抬起左臂硬生生格挡!

  

“刺啦——!”

  

  

布帛撕裂声伴随着皮肉被割开的闷响。荆只觉得左臂一阵钻心的剧痛,衣袖被撕裂,三道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的血痕赫然出现,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破碎的衣料。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传来一股诡异的、冰刺般的麻痹感,并且迅速沿着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肌肉仿佛失去了知觉!

  

“荆!”梓失声惊呼,看到那伤口流出的血颜色似乎都暗沉了许多。

  

“小心!它们的爪牙有毒!”荆咬牙忍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但他右手中的短棍却握得更紧,凭借着一股狠劲,反手狠狠砸向那伤他的噬奴太阳穴!

  

“咚!”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噬奴头颅猛地一偏,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动作迟缓了半分,但显然并未受到致命伤害,晃了晃脑袋,浑浊眼中狂乱的光芒更盛,再次低吼着扑上。

  

“这样下去不行!”卫奋力架开面前的噬奴,呼吸粗重,虎口已被震裂,渗出血丝,“它们的弱点在哪里?!打不动!”

  

生死搏杀间,荆强忍着左臂剧痛和迅速蔓延的麻痹感,以及一阵阵袭来的眩晕,目光死死锁定在再次扑来的噬奴身上。他注意到,这些怪物虽然力大皮厚,但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不协调,尤其是膝关节和肘关节,转动时显得尤为滞涩。而且,它们那双完全被狂乱光芒占据、失去了人类情感的眼睛,似乎是驱动这具行尸走肉的核心?

  

“眼睛!或者关节!”荆嘶声喊道,声音因痛苦而扭曲,“试试攻击它们的眼睛或关节连接处!”

  

卫闻言,眼神一厉。他不再与面前的噬奴硬拼力量,而是利用壁龛狭窄的地形,身体猛地一矮,一个迅捷的扫堂腿精准地踢向噬奴的膝盖关节后侧!

  

“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那噬奴的一条腿以一个绝对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向后弯折,骨骼断裂的茬子甚至刺破了青灰色的皮肤,露出森白的颜色。它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卫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脚下发力前冲,手中短棍舍弃了劈砸,如同毒蛇出洞,将打磨得相对尖锐的一端,精准无比地狠狠刺向它那只浑浊却闪烁着狂光的眼睛!

  

“噗嗤!”

  

  

粘稠的、带着浓烈恶臭的黑红色液体混杂着某些胶状物溅射出来。那噬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倒在地上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有四肢还在无意识地划动。

  

有效!

  

荆和梓精神一振。荆不顾左臂伤势,也学着卫的方法,忍着眩晕,专攻下盘,用短棍猛扫噬奴的脚踝和膝盖侧方,扰乱其平衡。梓虽然力气最小,胆气却不弱,她捡起地上带有棱角的坚硬碎石,看准机会,狠命地砸向噬奴的面门和眼睛,干扰它们的视线,甚至有一次,一块尖石精准地命中了一个噬奴的眼眶,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一时间,狭窄的壁龛前,上演着一场惨烈而原始的搏杀。三人配合渐渐默契,卫主攻,负责致命一击;荆策应兼干扰,承担最大的风险;梓辅助骚扰,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不断有噬奴被击倒,刺耳的尖啸声和骨骼断裂声在甬道内反复碰撞、回荡。地面上,粘稠的黑红色液体越来越多,滑腻不堪。

  

然而,噬奴的数量似乎并未减少,反而因为这里持续的打斗声和血腥味,吸引了更多在黑暗中游荡的怪物围拢过来,黑暗中闪烁的狂乱眼睛越来越多,低吼声连成一片,如同死亡的合唱。

  

更糟糕的是,荆左臂的伤口麻痹感越来越强,整条手臂彻底失去了知觉,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而且,那乌黑的色泽正沿着血管向肩膀和胸膛快速蔓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胸口发闷,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动作明显迟缓、变形。有两次,他几乎被噬奴抓住,全靠卫及时救援才险险避开。

  

“荆,你怎么样?”梓焦急万分,声音带着哭腔,她看到荆的脸色已经从苍白转为一种不祥的青灰色。

  

“还……撑得住……”荆咬着牙,嘴唇已被自己咬破,鲜血混合着汗水流下。他感到天旋地转,依靠着石壁才能勉强站稳。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口中?

  

就在三人渐感力竭,荆几乎丧失战斗力,防线即将被汹涌而来的噬奴群彻底冲垮的千钧一发之际——

  

“嗖!嗖!嗖!”

  

  

数道凌厉至极、迥异于寻常弓弩的破空之声,骤然从甬道另一端传来!声音尖锐,带着一种奇特的震荡感。

  

紧接着,围在最外围的几只噬奴身体猛地一僵,后心、脖颈或头颅处,赫然多出了一支支尾部带着纯白色羽毛、箭杆刻满细密朱砂符文的短小弩箭!弩箭入肉极深,几乎尽根没入!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中箭的噬奴,动作瞬间停滞,眼中的狂乱光芒如同被冷水浇灭的火焰般迅速黯淡、熄灭。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般,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彻底不动了。伤口处没有流出多少血液,反而飘散出一股淡淡的、如同焚香般的清冽气息,与周围的恶臭形成鲜明对比。

  

“是破邪弩!是师尊直属的‘净垢卫’!”卫惊喜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

  

只见甬道另一端,出现了四名身着哑光黑色劲装、面带雕刻着狴犴纹路的金属护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身影。他们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鬼魅,配合却极为默契。两人一组,交替射击,手中造型奇特、通体暗沉、机括处镶嵌着细小玉石的连弩,每一次击发都极其稳定,弩箭如同精准的死神之镰,必定命中一个噬奴的要害(通常是眉心、后脑或心脏位置),瞬间将其“净化”。

  

他们的装备远非寻常士卒可比,除了破邪弩,腰间还挂着桃木符牌、青铜铃铛以及数个颜色各异的小皮囊,显然针对地宫内的“不洁之物”有着专门的应对手段。

  

这四名“净垢卫”的出现,立刻扭转了战局。他们的效率极高,弩箭似乎无穷无尽,而且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对噬奴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远非荆等人手中的青铜短棍可比。精准的点杀下,围困壁龛的噬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甬道内还能站立的噬奴已被清除一空,只剩下满地姿态扭曲、无声无息的尸体。

  

危机暂时解除。

  

荆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一口发黑的淤血喷出,靠着冰冷的石壁软软地滑坐在地,意识开始模糊。左臂的伤口触目惊心,乌黑色已经蔓延过了肩膀,向心口延伸。梓连忙上前扶住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要撕下衣襟为他包扎,却被其中一名走近的净垢卫冷冷制止。

  

  

“勿动!他中的是‘丹噬之毒’,源自地脉阴火与药力反噬,凡布沾染,反促其蔓延。”那守卫声音透过金属面罩,带着沉闷的回音,毫无感情波动。他走上前,蹲下身,取出一把银光闪闪、刃口极薄的小刀,另一只手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些透明刺鼻的液体淋在刀身上消毒。然后,他动作熟练而迅速,毫不留情地用刀刮掉荆伤口周围已经彻底发黑、甚至开始微微蠕动坏死的皮肉!荆在半昏迷中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刮去的创面露出鲜红的血肉,但很快又被渗出的黑血覆盖。随后,守卫又取出另一个玉瓶,倒出些许闪烁着微光、散发着奇异辛辣气味的朱红色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药粉触及伤口,立刻发出“滋滋”的剧烈响声,冒起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白烟,荆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灼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之前那冰寒的麻痹感却随之减轻了不少,蔓延的趋势似乎被遏制了。

  

“毒素已暂被‘赤阳粉’封住,但能否熬过今夜,看他的命数。”守卫收起药瓶,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你们三个,跟我们走,韩终公要见你们。”

  

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卫和梓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韩终,地宫炼丹术的总负责人,皇帝陛下亲信的法术之士,地位尊崇,手段莫测。他突然召见他们这三个微不足道的“罪役”,绝非好事。很可能与刚才的异变,以及荆身上表现出来的异常有关。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卫默默背起因失血、毒素和剧痛而陷入半昏迷的荆,梓在一旁小心搀扶,跟着四名净垢卫,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废弃甬道。

  

他们穿行的不再是那些昏暗废弃的通道,而是走上了有人定期维护、墙壁上镶嵌着散发幽光萤石的主干甬道。沿途经过数道戒备森严的关卡,守卫皆是眼神锐利、气息精悍之辈,看到净垢卫和他们身上特殊的令牌,才默默放行。越往里走,空气越发干燥,温度也有所升高,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沉闷的锤击声、金属摩擦声,以及某种低频率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复杂的味道:熔炼金属的焦糊气、各种矿石的土腥气、还有越来越浓烈的、上百种药材混合熬煮后形成的,既有些许异香,更有许多难以形容的古怪刺鼻气味。

  

最终,他们来到了被称为“丹元殿”的区域。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宫殿,而更像是一个巨大无比、依山腹开凿的综合性工坊和实验室。入口处有厚重的、包裹着铜皮的木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云气仙兽纹路,两侧站立着如同雕塑般的金甲力士(或许是机关造物)。进入其中,空间豁然开朗,穹顶高悬,由无数根粗大的石柱支撑。放眼望去,无数大小不一的丹炉林立,有的仅一人高,古朴沉重;有的则高达数丈,结构复杂,炉壁上镶嵌着各色晶石,炉膛内燃烧着颜色各异的火焰——幽蓝的、惨绿的、赤红的,甚至还有无声燃烧的苍白火焰。无数身着灰色或褐色短衣的学徒、工匠穿梭其间,添柴加料,观察火候,操控着复杂的风箱和导管系统。

  

在殿宇的四周,则是一排排高大的、直达穹顶的多宝格架,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数以千计的玉盒、陶罐、铜鼎,里面盛放着来自帝国四方乃至更遥远区域的奇花异草、矿物金石、妖兽骨血。更远处,还能看到一些被黑布笼罩的笼子,里面偶尔传出令人不安的低吼或抓挠声。

  

四名净垢卫带着他们,径直穿过这片繁忙而喧嚣的区域,走向大殿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用屏风和帷幕隔开的安静空间。这里摆放的器物更为精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混合了薄荷的冷冽气息,驱散了外面一部分的燥热和异味。

  

韩终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由整块罕见透明水晶(或许是某种“水玉”或早期玻璃)打磨而成的观察皿前,皿中盛放着少量暗紫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内部不时窜过一丝丝细小电芒的粘稠液体——那正是他之前凭借陛下密诏和阴阳家提供的星图方位,从骊山深处偶然发现并成功初步萃取的“龙纹玄石”能量精华!

  

  

他手中拿着一卷古老的竹简,上面是他结合方仙道传承与多次实验记录,正在修订补充的《金丹秘要》残卷。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了被卫背着、脸色青灰、左臂包扎处仍隐隐透出黑气的荆身上。

  

“哦?”韩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放下竹简,踱步上前。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打量着荆的伤口和脸色,尤其是在那被“赤阳粉”灼烧过的伤口边缘,以及荆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微微蹙眉、似乎在抵抗着什么痛苦的表情上停留了片刻。

  

“居然能在‘丹噬’初显的噬奴围攻下活下来,还伤了一个……并且,这毒性蔓延的速度,似乎比预想的要慢一些……”韩终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仿佛在观察实验对象的审视感,“看来,你们三个,比普通的工匠刑徒要强上一些,运气……也不全然是运气。”

  

他示意卫将荆放在旁边一张铺着干净兽皮的石榻上。然后,他伸出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指,轻轻搭在荆完好的右腕脉搏上,闭目凝神感知。片刻后,他又翻开荆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甚至凑近闻了闻他伤口处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气息。

  

“嗯……”韩终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计算和兴趣,“毒素虽烈,阴火攻心,却似乎被一股微弱的、源自他本身生机的……韧性所阻,未能直入心脉。有趣,你这同伴的体质,似乎对这类源自地脉阴性能量的侵蚀,有着异于常人的抵抗之力?是天生异禀,还是……祖上有什么特别的传承?”他最后一句是看向卫和梓问的。

  

卫心中凛然,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更不能透露太多底细,沉声回答:“回禀韩公,小人不知。他叫荆,祖辈曾是楚地乡野的草泽医,或许……或许偶然接触过些奇特的草药,沾染了些药性。”他刻意模糊了“巫医”的称呼,换成了更不起眼的“草泽医”。

  

“楚地……草泽医……”韩终若有所思,楚地巫风盛行,山川多瘴疠奇药,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没有深究,又看向卫和梓:“面对突发危机,能临危不乱,寻得地利,甚至能发现噬奴关节与眼瞳的弱点……这份在绝境中的机敏和观察力,在工匠刑徒中倒也少见。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卫继续回答:“小人卫,曾是北军斥候,因延误军机被罚入地宫。她叫梓,是巴蜀来的工匠之女,家族世代与金石打交道,精通矿物辨识和些许机关小术。”

  

“军中斥候……巴蜀工匠之女……”韩终微微颔首,巴蜀之地多奇矿,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也曾吸纳过那边的技艺,“难怪……一个擅侦查搏杀,一个熟金石机关……看来将你们安排去做‘废料’处理,确实是屈才了,也难怪你们能活到现在。”

  

他不再看卫和梓,转身走回那水晶观察皿前,指着里面那团不安分的、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暗紫色能量液,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狂热:“看到了吗?这就是陛下洪福,是帝国永固的基石!是超越凡俗,触及长生久视的伟力!徐福……他在东海找到了与它同源的力量,引发了共鸣!而在这里,在骊山,我们必将真正驾驭它,为陛下铸就万世不朽之基业!”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却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偏执。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这股力量太过浩瀚,也太过暴烈。无论是‘龙纹玄石’本体的稳定,还是以其能量尝试催生打造的‘不死’近卫,都充满了不可控的变数,需要无数次尝试、调整和……牺牲。”他目光扫过石榻上的荆,意有所指。“就像你们刚才遇到的‘噬奴’,那不过是能量泄溢、药力反噬最表层的现象!真正的危险,潜藏在更深的地方!”

  

“我们需要更稳定的能量载体,更精确的控制法门,更需要……深入了解能量反噬的机制,以及可能的……化解之道!”韩终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在昏迷的荆身上,“他,能在那样的攻击下存活,身体表现出一定的抗性,这很有趣……非常有趣。或许,他的血,他的肉,他体内那丝奇异的‘韧性’,能为我们提供新的思路。”

  

荆在昏迷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

  

“从今天起,”韩终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们三个,不用再去处理废料了。荆,暂时留在这偏殿养伤,我会派人定时送来药物,并记录他的身体每一丝变化。卫,梓,你们编入‘玄字营’工匠队,负责‘璇玑冥府’外围辅助符阵的能量导管铺设和‘赤堇流金’的初炼材料搬运。那里,能接触到更多核心的‘痕迹’。”

  

这看似是脱离了最危险、最肮脏的劳役,实则是被纳入了更严密、更直接的监控之下,并且被投入到了更接近地宫核心秘密,同时也必然更危险的区域。尤其是荆,几乎明确成了韩终感兴趣的新一代“研究样本”。

  

“记住,”韩终最后补充道,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刺骨的寒意,“在这里,你们的眼睛,耳朵,还有嘴巴,都需要学会该看什么,该听什么,该说什么。地宫很大,但也很小。化生池里的位置,永远为不守规矩的人准备着。”

  

冰冷的威胁,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三人的脖颈上。

  

随后,卫和梓被一名净垢卫带离了“丹元殿”,前往那个听起来就非同一般的“玄字营”报到。而荆则被单独留在了那间充满药味和冷冽气息的偏殿石室内,门外传来了金属靴底踏地的声音,那是净垢卫值守的声响。

  

石榻上,荆在昏沉中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左臂伤口处的灼痛与体内的冰寒交替肆虐。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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