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阵法反噬,萧烈受创
萧辰指尖还残留着玉简边缘的灼热感,那半截弯钩刻痕仿佛烙进了记忆深处。他一动未动,坐在门板上,背脊紧贴着冰凉的木板,呼吸压得极低。偏院外风声未起,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死死盯在门缝之上。
他缓缓起身,将玉简塞进枕下,顺手从药篓里抓了把干枯的赤心草。这草是昨日管事赏的,说是“给废人泡脚驱寒用”,明眼人都知道是羞辱。可萧辰记得,签到系统曾提示过——赤心草混着晨露捣碎,能缓解灵力反噬带来的灼痛。
他抱着药篓走出门,脚步缓慢,仿佛真如旁人所言,是个痴傻之人。
穿过三道回廊,拐进东侧偏院群,萧烈所居的“炎庐”已在前方。院门口两名仆役正蹲地擦拭,脸色发白,手微微颤抖。
萧辰眯了眯眼。
地上有焦痕,呈放射状,像是阵法炸裂后的余波。墙角一块黑曜砂碎成粉末,纹路残缺,正是七日前他反制萧烈时用过的“隔音阵”材料。
他蹲下身,假装整理药草,目光却悄然扫过地面裂纹。
签到。
【叮!签到成功!获得“三转疗伤丹”(可修复轻度灵脉撕裂,附带镇痛效果)】
【温馨提示:别拿它喂狗,狗吃了会放火屁。】
萧辰差点呛住,连忙低头咳嗽两声,迅速将丹药收入袖袋。
刚起身,院中便传来一声怒吼。
“你拿这破符来找我?!”
是萧烈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暴躁。
“那晚明明是你施法不稳!”凰云紧接着反驳,声音尖利中透着慌乱,“破阵符怎么会在我身上?它现在一碰就烫,根本没法收!”
“你蠢,还怪我?”萧烈冷笑,“阵眼被外力触发,灵力回路全乱了!你再乱动,这院子明天就得改名叫‘火葬场’!”
话音未落,院中骤然爆开一团赤光。
轰!
地面猛地震颤,萧辰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药篓脱手飞出,草药洒落一地。炎庐屋顶直接掀飞半边,瓦片四溅,火光从地底窜出,缠绕着一道扭曲的符文阵盘疯狂旋转。
那阵盘中央,赫然嵌着一张焦黑的符纸——正是萧辰七日前用过的“破阵符”。
可它不该还在。
系统说过:符箓一旦使用,当场化灰,不留痕迹。
除非……有人将它从护卫手中偷回,又强行注入灵力复原。
萧辰眼神一冷。
这符本就是他设的局,灵力回路早已被他用隐息术悄然篡改方向。谁若强行催动,反噬的不是别人,正是施术者自己。
凰云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阵盘吸住,胸口似被无形大手攥紧,脸色由白转青。
萧烈怒吼着扑上前,一掌拍向阵眼,试图强行中断运转。
可就在掌心触阵的瞬间,符纸猛然一亮,反向爆开一道金纹。
轰!
萧烈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半堵墙,尘土飞扬。他趴在地上,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你动了手脚?!”他抬头瞪向凰云,眼神凶狠如刀。
“我哪敢?!”凰云也吐了血,挣扎着想爬起,“这符是从你屋里拿的!你自己没检查?!”
“闭嘴!”萧烈挣扎起身,抹去嘴角血迹,双目赤红,“这事若传出去,长老会直接废我修为!给我压住!谁也不准说!”
话音刚落,几个仆役吓得跪地磕头,连滚带爬往后退。
萧辰站在院外,轻轻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慢悠悠走了进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他声音呆愣,眼神空茫,“着火了吗?我……我怕火……”
没人理他。
他也不恼,弯腰捡起几株被震飞的赤心草,又从袖中取出那颗疗伤丹,掰成四份。
他先走到一名腿被砸伤的仆役面前,蹲下,递上半份丹药。
“吃了吧,不疼了。”
那仆役愣住,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怀疑。
“真……真的?”
“嗯。”萧辰点头,咧嘴一笑,“我娘说,药不分贵贱,救人就是好药。” 他又将另三份分给其他伤者,动作虽显笨拙,却一丝不差。 萧烈站在废墟中,死死盯着这一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收买人心?”他一步步走来,嘴角带血,声音冷如寒冰,“你一个疯子,装什么善人?这丹药哪来的?偷的?抢的?还是——从我屋里顺的?” 萧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半步,手抖着举起药丸:“我……我捡的……地上有光……我就捡了……” “放屁!”萧烈怒极,抬手便要一掌拍下。 可就在灵力凝聚的刹那,胸口猛然一滞。 那阵法反噬的乱流尚未散去,经脉如同被烧红的铁丝贯穿,剧痛直冲脑门。他手臂一颤,掌风偏了三寸,轰在旁边的石墩上,碎石飞溅。 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又一口血喷出,溅在焦黑的阵盘上,滋滋作响。 “二哥!”凰云惊叫。 “废物。”萧辰低声嘀咕,声音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打人打到自己吐血,还不如我。” 几名仆役低头憋笑,有人偷偷看了萧辰一眼,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不是同情。 是认可。 萧烈抬头,目光几乎要吃人:“你……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萧辰结巴着后退,“我……我回去了……怕火……烧死我……” 他转身就走,脚步依旧踉跄,可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身后,萧烈撑着地想站起来,手一软,再度跌坐。凰云想去扶,被他一把甩开。 “滚。”萧烈咬牙,“这事儿没完。那丹药……绝不可能是捡的。他一定知道什么。” “可他就是个疯子啊……”凰云小声嘀咕。 “疯子?”萧烈冷笑,抹去嘴角血迹,“疯子能活到现在?能过火池?能让我和你一起栽在这种破阵里?” 他盯着萧辰远去的背影,眼底燃起一簇狠厉的火光。 “这废物……藏得太深了。” 偏院门口,萧辰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摸了摸左肩。 烙印仍在发烫,但比昨日弱了些。体内的玄黄气正顺着中卷功法的路线缓缓流动,宛如一条沉睡的蛇,正悄然苏醒。 他推门而入,反手关门。 桌上,药篓倒扣,草药洒了一地。 他蹲下身,一株一株捡起,动作不急不缓。 捡到最后一株时,指尖忽然一顿。 那株赤心草根部,沾着一点暗红。 不是泥土。 是血。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 夕阳斜照,院墙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一动未动,只是将那株带血的草轻轻放回药篓,覆上布巾。 随后盘膝坐下,闭目凝神,运转功法。 呼吸平稳,神色安宁。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枕下的玉简,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