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约好了，邱至一大早就来接秦树。

小院门口的路坑坑洼洼，劳斯莱斯的身上顿时蒙了一层泥浆。

这小巷子里就没来过什么豪车，出来看的人都不少。

秦树蹲在门边刷牙，金灿灿的头发像邱至早上吃的煎鸡蛋，听到车子的声音抬起头，嘴角的泡沫丰富仿若圣诞老人，咧开嘴一笑:“邱致早上好。”

邱至被自己的想象力惊到了，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早上好，我，接你去吃个饭。”

“吃饭?”他眸子一亮:“好啊！那我换件衣服！”

邱至要吃饭的地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自己穿着九块九的短袖肯定不行，去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去年打折买的李宁，身上一套，精神气很足，换上一条黑色裤子运动鞋，嗯，好看！

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稍上昨天从灌灌身上拔的毛。

邱至看着锁上门出来的秦树沉默了两秒钟，他不知道秦树小时候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审美出现如此偏差。

秦树还有点害羞，期期艾艾:“我第一次这么搭配，好，好看吧?”

邱至咽了口口水，别过头违心赞叹:“好看。”

秦树很得意，如果现在有尾巴，尾巴也翘起来了。

弯腰上车的时候发现他后脑勺秃了一块，奇怪的问:“你头发怎么了？”

“啊？”他心虚的揉了揉，昨天灌灌下手可真狠，自己不就拔了她一根羽毛吗？她还真给自己啄掉了一撮毛:“没事，对了，这个给你。”

邱至接过去，那是非常漂亮的一片羽毛，乍一看灰突突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那一点灰色里透露出来奇艺的光泽，凭借着他多年的学习，认定:“这是灌灌的羽毛?”

“你认出来了?”秦树竖起大拇指:“邱致你真厉害！”

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有了这片羽毛，日后碰上那些事情都要方便许多，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鲛人的歌声蛊惑。

“多谢，”他实在没理由也不舍得拒绝这份礼物：“礼尚往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秦树刚要摆手，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想起昨晚吃掉的那一袋零食和锅里仅剩的小米粥：“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邱至想，自己的财力，虽然拿不到灌灌的羽毛，赤鱬肉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但是给秦树送栋古堡送几颗宝石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就怕他嫌弃。

秦树舔了舔嘴角：“前面街头的自助餐可以吗？”

“当......什么？”邱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秦树眼睛都在发光，满脸都是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有点贵，88一个人，我想了很久了，如果你觉得太贵，我换一家也行的。”

邱至看着他，终于从惊讶变成了慈爱：“吃，随便吃，吃大口的，你爱吃多少吃多少，我们这就去！”

“邱至你真好！！”

邱致脖子一埂，脚下都轻飘飘的:“那是……”顿了顿又嘱咐:“我对你是真的好，别人这么对你未必就是对你好了。”这傻小子身上那么多宝贝，回头别被其他人惦记上了。

秦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嗯嗯嗯，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一个人类好朋友，他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话。

自助餐厅不远，人均88也不贵，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的时候着实吸引了一波目光，等秦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人群一哄而散，原来是网红拍视频啊？这网红长的还挺好看，就是这一身品味实在不行。

一直到邱至下车，啧！这网红长得好看，衣品也不错。

自助餐厅的东西不多，也不新鲜，是邱至绝对不会来吃的。

秦树看他的表情:“你不想吃吗？”

“没有，”邱至一口否认:“我爱吃。”

秦树搓搓手:“那你先坐，我去给你拿吃的！”

说完冲了出去，几分钟的功夫，面前就是一叠一叠又一叠，摆的桌子都放不下了，邱至想，他大概是不知道吃不完要额外收费吧？不过也没关系，吃不完他付钱就好了。

秦树很贴心:“够了吗？还要不要?”

邱至顶着周围探究的目光，面露微笑:“够了，不用了。”

“好，那我开始了。”

彼时邱至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开始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秦树一口一个蟹黄包的时候，明白了，他家估计是被他吃穷的。

服务员过来收了十几次盘子，也没见秦树停下来的意思，有人偷摸着告诉了老板，老板很快就来了，在前台坐着看着算着，越算越心痛，这客人咋这么能吃啊！

吃了一个半小时，秦树终于停了下来，喝了最后一口可乐，打了个嗝，邱至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蛋糕:“吃饱了吗？”

秦树点点头:“吃饱了。”

“喜欢这里的吃的吗？”

“挺喜欢的，”他点点头。

“好的，”邱至看向门口贴的店铺转让，买下来好了，既然秦树喜欢。

摸摸肚子走出来，看了看天色：“好像又要下雨了。”

之前的大水导致他听到下雨脸色就变，秦树道：“不过应该没大雨，大概就是下雨了，这几天要步入梅雨季了。”

原来是这样，邱至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灌灌羽毛：“你还在读大学对吗？”

“嗯，”秦树点点头：“快开学了，下次我带你去我学校玩，听说那里有一片向日葵花海。”

“你喜欢向日葵？”

“也不是，”秦树蹲下身子去看花坛边的小花：“花花草草都很好，向日葵也好，野花野草也好。”

邱至看着他，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一把他蓬松的头发，手感果然很好，秦树茫然的转过头：“怎么了？”

邱至干咳两声：“没什么，你头发上有虫子。”

“哦......”

“最近我家动物园奇奇怪怪的，老是有奇怪的声音，是不是闹鬼了？还是有人虐待动物啊？”

午夜十二点，有人发了一个帖子。

半夜不睡觉的大有人在，立刻回帖：“指不定呢？现在没良心的人太多了！”

“只有我看见楼主说他家动物园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家，在我家隔壁，我把地址发上来......”

本来只是一个小帖子，但是因为虐待动物的事情出现了好几起，现在特别敏感，这帖子莫名其妙被管理员给了热度推送，一下子成了热门。

方宇是个主播，多媒体行业火速发展的今天，主播真的不少，这行都要饱和了，他是最早一批主播，那时候粉丝很多，可是后来主播多了，题材多了，新主播势如破竹，他渐渐被遗忘，平台更是给他减了流量，粉丝掉的没几个了。

看见帖子是偶然，偶然之后他立刻意识到新的题材出现了，当即和团队商量了一下，直接冲去动物园美其名曰揭露真相。

得亏他冲的快，还真没有同行来。

动物园很大，而且在老城边上，门口也有个很大的停车场，但是却没有几辆车，孤零零的两辆车加上他的变成三辆，怎么看怎么凄凉。

这地方看着着实是没有什么游客，估摸着快倒闭了，方宇开了直播，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团队买的推广很快到位，除掉僵尸粉也渐渐有人进来。

走到售票处，看门的是位老大爷，年纪看着得有六七十了，但是一双眼睛特别亮，亮中还带着些许狡黠，好像一眼就看穿方宇是来做什么的：“五块钱一张票。”

“这么便宜？”方宇惊讶了一声，赶紧递钱过去，大爷收了钱给了票，还递给他们一张地图：“动物园很大，别迷路了。”

方宇接过去瞄了一眼，确实很大，整整半座山呢：“大爷，这么大的动物园一年租金不少吧？”

大爷没搭理，开了门就回去自己的小房间看电视了。

方宇讨了个没趣，心中也有些不高兴，等着！等我拍到你们虐待动物的证据，这动物园就别开了！

最下面是一些孔雀、小鹿、兔子一类的，场地很大，动物们生活的也都还不错，方宇着重拍了一下它们的食物，居然都挺新鲜的，只是大概是年纪大了，看着懒洋洋的。

小鹿叼了一根草靠在石头上，不知为什么，方宇看出了老大爷晒太阳的架势，直播间里的粉丝显然也这样觉得：“这小鹿....啊不对，老鹿，过的比我舒服啊！”

走向好像不大对，方宇赶紧往旁边蛇园走，蛇园里就一条黑色巨蟒，好像还是当年热心的社会人士举报抓到的，这件事情还上过新闻，巨蟒躺在水池里，一动不动。

“该不会死了吧？”弹幕小心翼翼的飘过这一句。

方宇立刻兴奋起来：“拍！快点！对准！”

摄影师赶紧把机器对准，下一秒巨蟒睁开眼睛，竖眸泛着一丝冷意，摄影师手一抖差点摔了机器：“活着呢！”

“啊？”方宇眉头一皱，那巨蟒眼里好似有些不屑，他疑心自己看错了，想再看看的时候，巨蟒扭着身子走了。

方宇：“......它在嫌弃我吗？”

摄影师：“好像，是的。”

方宇：“......”

动物园真的很大，逛完需要两个多小时，方宇和摄影师走的腿都要断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或者是虐待动物了，吃的也一应俱全，就是这里的动物都很老，又懒得动，虽然极个别看得出很努力在互动，但是身体估计跟不上，不如其他动物园的活泼可爱，最重要环境还不大好，一圈下来没看见其他工作人员，至今就看见大爷一个员工，大概这就是游客少的原因了，大家是来看动物的，和动物互动的，又不是来看动物睡觉的，这样子一动不动的，和博物馆看标本有什么区别？

出门的时候，大爷端着一碗泡面出来，笑了一下：“出来了？好玩吗？”

方宇没什么力气的扯了扯嘴角：“还行吧，您这客人多吗？”

大爷一言难尽：“就是不多啊！诶，小伙子，我看你看着摄影机，你们是记者吗？能不能帮我宣传宣传？这经营动物园啊！是真的不容易，这些动物吃吃喝喝的，真的费钱，你们这......”

“大爷大爷，”方宇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是记者，我们就是一小主播，您这儿我们录进去了，回头有没有人来也不清楚，就这样，再见。”他可没力气再听大爷唠叨了。

一溜烟跑了，大爷在后头叫都叫不住，摇摇头进去屋子：“本来还想送给纪念品给人家来着......唉，这些家伙，年纪大了就容易掉毛。”

跑到车子里的时候，发现车窗上居然夹了一张传单，打开来一看，是动物园的，辣眼睛的灰黄配色，大大的写着“动物园门票五元一张”然后还贴着几张动物的照片，拍的很随意，像素还不大好，失笑：“这大爷还挺有门路，知道发传单呢？”

摄影师收了机器：“宣传宣传也好，这动物园挺老了，我小时候就来过，要是就这样没了，可惜了。”

他这么一说，方宇也感怀起来：“这些动物老了也没办法，丢了肯定不能丢，卖也不好卖，动物园这也算是给它们养老了吧？”

摄影师点点头：“还真是，不过听说老城区要拆了，到时候这里更没人了吧？而且现在动物园五花八门的，还有游乐场在里面，各种动物各种表演。”

方宇说:“可不就是?旧的总会被新的替掉，都是这样的。”老城区是，动物园是，自己也是。

路上停下来去买瓶水，恰好看见路边有辆劳斯莱斯，方宇拿着传单嘀咕：“我也帮你一把，回头这豪车主人看见了给动物园投资没准儿还真能起死回生。”

说完，把传单往车上一丢，上车走了。

邱至办完事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果然如秦树说的，最近好像步入了梅雨季，雨一阵一阵的，郭叔亲自送他出来：“对了，上次那个小伙子你还有联系吗？”

邱至点头：“我们是朋友，怎么了？”

“他说他没有门派，”郭叔摸了摸下巴：“你要不问问他，要不要加入我们管理局？”

邱至撇撇嘴：“加入你们？工资又不高，还不如来我们家，我开工资是你们管理局好几倍。”

“你小子！”

车上的传单被风吹到脚边，邱至低头一看，好辣眼睛的配色传单：“动物园？”

郭叔凑过去看了一眼：“这家动物园啊？还有传单呢？”

“您知道？”

“知道，说起来，我们还查过。”

“嗯？”

郭叔道：“大概是三年前，那时候动物园生意还不错的，有个小女孩儿喂黑熊，结果一不小心掉进去了，那些黑熊野性未除很危险，关键时候一只大猩猩跑了过来，跳进去把女孩儿给救了。”

“还有这回事儿？”邱至大惊：“那猩猩有问题吧？”

郭叔点了一根烟：“一开始我们也这样认为，就去查了，结果发现就是只普通猩猩，没什么特别的，动物园也就是普通动物园，没查出什么，就回来了。”

“这样啊......”邱至再看看传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天色尚早，犹豫了一下，车子转弯去了动物园。

停下来去买票，结果在售票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蛋黄，阿不，熟悉的脸：“秦树？”

秦树茫然的眨眨眼，抬起头，茫然瞬间化作惊喜：“邱至！你怎么来了？”

邱至拿着传单：“来逛动物园。”

“你收到我做的传单了？”秦树很惊喜：“好看吗？”

邱至想了想：“是你的风格。”

秦树笑弯了眼睛。

大爷走了出来：“小树，你朋友？”

“嗯，”秦树点点头：“他看到传单过来的。”

大爷惊讶：“就那传单？居然真的有用？”

秦树很骄傲：“那当然！我都说了有用的。”

“小树真厉害。”

“当然了！”

邱至实在不忍心拆穿他，但是转念一想，就这配色，不让人注意都难。

“大爷，要一张门票。”

大爷很大方的一挥手：“你是小树的朋友，门票就不收了，进去吧进去吧！”

邱至看着秦树一副“你占了我便宜我厉害吧？”的样子，失笑：“那谢谢了。”

秦树拉着他就往里走：“这动物园可大了，我带你逛，不然会迷路的。”

先前方宇过来时还懒洋洋爱答不理的小动物瞧见秦树全部都欢喜起来，孔雀开屏，小鹿主动来蹭手心，小兔子绕着脚边跳啊跳，邱至看着都惊讶，难道这小子是白雪公主转世？

秦树顺手抱起一只小兔子在怀里揉了揉：“这里的小动物都很友好的，就是年纪大了，不大能动。”

邱至小心的避开一只小鹿的亲吻，年纪大了？不大能动？

慢慢走到蛇园，秦树指着那条巨蟒说：“这条蛇资格最老，但是还挺乖的，之前差点被人抓住做了蛇羹，得亏胡爷爷赶的及时才救下它。”

那条巨蟒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邱至敏锐的感觉当即察觉到，这条蛇有灵智，它的眼神太像人了，而巨蟒似乎也看懂了他的心思，眸子锐利了几分，秦树立刻开口：“他是我朋友！”

巨蟒闻言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邱至拉过秦树：“它有灵智。”

秦树转头看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里的动物都这么老了，大多都有灵智。”

邱至一噎。

秦树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这个动物园开了有三十多年了，这些动物也在这里待了几乎一辈子，它们老了，没有办法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逗那么多的游客开心，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动物园靠着存款还在运行，但存款渐渐耗完，也不知道能运行多久，如果解散动物园，这些动物就无处可去，要是碰上坏人就更糟糕。”

邱至耐心的听着：“所以你做了传单，想要动物园的人流量大一些？”

“嗯啊！”

还真是心善。

不知不觉走到了半山腰，邱至抬头一看，有些一言难尽：“你们动物园，还有野猪啊？”

秦树一愣：“啊？”

邱至指着前面的小山丘：“这野猪看着脾气不大好......”

一直在撞前面那棵树。

听到声音转过头，一双眼睛似乎在喷火，邱至有点怂的退后一步，这野猪好像在生气......见鬼了？不会听到他说话了吧？

秦树反问：“你没发现，这一块有点不同吗？”

“什么？”

“比如说，花草树木长的特别好？”

秦树不说不觉得，他一说邱至反应过来了，确实，别的园区草木被动物们踩踏的都有些荒芜，而这一块，青山绿水花草丛生，还有好几棵小树苗在茁壮成长，与别处是有些不同。

再仔细看，这野猪也有点奇怪，比寻常野猪大很多，皮毛底下隐约泛出一些淡淡的青色：“这是.......”

他脸色巨变，有个答案在心里，迟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似的：“当康？”

“嗯，”秦树已经走开了，顺手把一直抱着的兔子放下，兔子撒腿就跑：“是当康。”

传闻中的瑞兽当康？

当康鸣叫，天下大穰。

邱至还没有消化完，而秦树拉着他往旁边走：“这边是狸力，他俩一直不大合，胡爷爷为了让他俩好好相处，特意换成了邻居，之前这里住的是鹿蜀，那家伙脾气也不大好。”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想，眉头皱起来：“说起来大家脾气都不大好。”

年纪越大越矫情，秦树是明显感觉到了，也不知道爷爷以后会不会矫情？到时候他可怎么办？

邱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这里这么多神兽，之前郭叔怎么会没查到？

他想了想，委婉的开口：“听说之前有只猩猩救了一个女孩儿......”

“你说狌狌？”

邱至呻吟了一声：“嗯，是吧？”

秦树道：“这件事情挺大的，爷爷说当时都有人来调查了，还好他们都藏起来了，没有被发现，不然要被抓走的。”

邱至说：“他们不会抓的，只是需要登记。”

“登记？”秦树摇摇头：“登记不就是抓？”

邱至不知道怎么和秦树解释，只能说：“那现在呢？为什么要留在动物园？”

“神兽很厉害吗？”

“当然。”

“不是的，”秦树摇摇头：“他们一点都不厉害，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当初的世界，他们没有办法融入人类社会，而年纪也渐渐变大，如果有信仰或许还能活下去，但是现在人们已经不相信他们的存在了，没有信仰，他们迟早会死去。”

顿了顿：“再说了，现在污染这么严重，吃个外卖还得小心地沟油，出门身体败坏的更厉害，还不如呆在动物园，小动物们总吃不到地沟油的。”

邱至一噎，倒也是，现在的污染确实严重，只是这样一说，他作为一个人类似乎觉得特丢脸，污染严重到被神兽们嫌弃，也是......说不上来的没面子。

找了条椅子坐下，邱至侧头看秦树，走的太急，他鼻尖有些细密的汗水：“你从小认识这些神兽吗？”

“嗯，”秦树点点头：“小时候爷爷带我来过。”

“你爷爷，是什么门派？”

秦树转头有些诧异：“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问？”

邱至说：“如果没有门派的话，和我一起吧？”

“啊？你是什么门派啊？”

邱至回答：“无门无派，不过你加入，我们就取一个名字，到时候咱们渐渐壮大，就自建一个。”

秦树顿时来了兴趣：“还能这样吗？”

“当然，”邱至说：“不然你以为那些门派是怎么建立的？”

秦树很有兴趣：“那咱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你想叫什么？”

“叫狐狸好不好？”他兴奋的问。

邱至眸子一闪：“为什么要叫狐狸？”

“因为我！”话在喉咙里转个圈：“因为我喜欢狐狸啊！”

邱至打量着他心虚的表情，笑了：“行，那就叫狐狸。”

“嘿嘿！”

下山之后，邱至递了一个电话给大爷：“大爷，您打这个电话，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和他们好好沟通一下，到时候会有媒体来报道，还会有团队来策划，我会投资一笔钱给咱们动物园，这个动物园没那么容易倒闭。”

大爷接过电话号码，连连称好，完事儿拍拍秦树的肩膀：“小树，你这个朋友交的好啊！”

秦树得意：“就是嘛！我都说了，这个朋友很好。”灌灌还怀疑，还扯我毛！

大爷从屋里拿了一撮青灰色的毛递给邱至：“纪念品。”

“这是......”当康的毛发？

“谢谢您。”

“别客气，那家伙最近换毛，一掉一堆，风一吹满园都是，烦都烦死，他隔壁又毛发过敏，每次都吵架，我一把年纪还要上山劝架，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大爷絮絮叨叨个没完，秦树偷偷冲他吐舌头。

“.......这样啊......”

邱至看着手里的一撮毛，突然觉得，这世间难求的当康毛，似乎，也没那么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