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谷试炼的最后一日，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金红，凌霄背着沉甸甸的竹篮，缓步走出谷口。远远地，就见孙长老带着一群外门弟子等在那里，秦风踮着脚张望，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疯了似的挥手：“师兄！这里！”

凌霄走过去，将竹篮往地上一放，“哗啦”一声，里面的星核草、星心草还有用布包着的玄铁熊内丹滚出来，引得周围弟子一阵惊呼。

“我的天！这么多星核草！怕不是有两百株吧？”

“那是星心草？听说一株能抵一百株星核草呢！”

“还有二阶妖兽内丹！凌霄师兄也太厉害了吧！”

秦风挤到跟前，看着篮子里的“战利品”，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师兄，你这是把陨星谷翻了个底朝天啊！”

凌霄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见赵坤带着几个执事从高台上下来，脸色难看如锅底。赵天宇跟在后面，眼神怨毒地盯着凌霄，却被赵风悄悄拽了一把，没敢作声。

“试炼时间到，清点收获！”主持长老高声喊道，弟子们排着队上前，将各自的收获放在石桌上。

轮到凌霄时，他刚把东西摆出来，周围就响起一片抽气声——星核草堆成小山，六株星心草泛着温润的光泽，玄铁熊内丹躺在中央，灰扑扑的却透着厚重的灵力。

主持长老拿着册子，手指都在抖：“星核草二百三十七株，星心草六株，二阶玄铁熊内丹一颗……折算下来，共计一万一千二百七十株星核草！”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声。

“一万多？这得甩第二名多少啊！”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灵草！”

“凌霄师兄这是要直接从外门跳级进内门核心啊！”

赵天宇脸涨得通红，他的收获只有三百多株星核草，连凌霄的零头都不到，头埋得快贴到胸口。赵坤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规矩摆在面前，他再不满也没法发作。

孙长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捋着胡子道：“凌霄这孩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主持长老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陨星谷试炼第一——凌霄！奖励藏经阁选功法一本，内门弟子令牌一块，上品灵石五十块！”

秦风激动得跳起来，抱着凌霄的胳膊晃：“师兄！你太厉害了！”

凌霄接过刻着“内门”二字的黑色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燃着一团火。他抬头看向赵坤，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赵天宇和张执事赶紧跟上去。

“别得意太早。”赵风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叔父绝不会甘心，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多加小心。”

凌霄点头：“谢赵师兄提醒。”

回到外门住处收拾东西时，秦风一直跟在旁边念叨，说要跟他去内门看看，被凌霄笑着赶回去练功法。收拾到一半，石磊带着几个之前相熟的外门弟子跑来，手里捧着个粗布包。

“凌霄师兄，这是我们几个凑的，你拿着。”石磊把布包塞给他，里面是些伤药和几块中品灵石，“内门不比外门，处处要灵力打点，别让人看扁了。”

凌霄捏着布包，心里暖暖的，刚要说谢谢，就见石磊红着脸挠挠头：“其实……我们也想跟着你好好修炼，以后有机会，还能跟师兄你一样进内门。”

其他弟子也跟着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会有机会的。”凌霄拍了拍石磊的肩膀，“好好练，我在里面等你们。”

夜幕降临时，凌霄背着简单的行囊，走进了内门区域。与外门的简陋不同，内门的石板路干净平整，两旁种着能发光的“萤草”，夜晚也亮如白昼。弟子们住的是独立小院，院门上挂着写有名字的木牌。

他的小院在最东边，紧挨着后山，院里有棵老槐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屋里床榻、书架、炼丹炉一应俱全，比外门的破木屋好上十倍。

刚放下行李，就有人敲门。凌霄开门一看，是个穿着内门服饰的青年，面生得很。

“凌霄师兄？我是负责给你送月例的李师弟。”青年递过一个锦盒，“这里面是这个月的上品灵石和两瓶‘凝神丹’，以后每月初一我都会送来。”

凌霄接过锦盒，道了声谢。青年却没走，搓着手笑道：“师兄刚进内门，怕是还不熟规矩。内门里啊，赵长老说了算，他跟前的张执事、刘师兄最得势，师兄平时最好躲着点走。”

凌霄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嗨，师兄您刚赢了试炼，赵长老心里正不痛快呢。”李师弟压低声音，“前几日我听张执事说，要在‘宗门大比’上给您‘找点乐子’，您可得多提防。”

凌霄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师弟提醒，我知道了。”

李师弟又说了几句内门的忌讳，才拱手离开。凌霄关上门，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五十块鸽子蛋大的上品灵石，灵力精纯，还有两瓶贴着标签的凝神丹。他拿起一颗灵石，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比外门用的中品灵石强太多。

“宗门大比吗……”凌霄摩挲着灵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坤倒是急不可耐，这才刚进内门，就想着给下马威了。

他走到书架前，上面空荡荡的，正好能放从藏经阁选的功法。明天去藏经阁，得挑本适合现在修炼的——最好是能快速提升战力的，免得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沙沙”声。凌霄眼神一凛，抓起桌上的短刀，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空荡荡的，只有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晃动。凌霄皱了皱眉，刚要关上窗户，却瞥见窗台上放着个纸团。

打开一看，上面是赵风的字迹：“宗门大比有三场，第一场比修为，第二场比术法，第三场比实战。赵坤已安排人在第二场动手，小心‘烈焰符’。”

凌霄捏着纸团，心里越发确定，赵风是真心想借他的手牵制赵坤。也好，多一个盟友，总比单打独斗强。

他将纸团烧了，灰烬随风散在院里。回到屋中，凌霄盘膝坐在榻上，拿出一颗上品灵石，开始运转功法。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比在外门时快了数倍，丹田暖暖的，离炼气三层只差一丝。

“赵坤，赵天宇……”凌霄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闪过锐光，“想玩，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夜色渐深，内门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凌霄院中的萤草还亮着，映着他挺拔的身影。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放着那枚玄铁熊内丹，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像是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暗流涌动的内门。

第二天一早，凌霄就去了藏经阁。藏经阁分三层，第一层放着黄阶、玄阶功法，第二层是地阶，第三层据说藏着天阶功法，只有核心弟子能进。

看守藏经阁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眯着眼睛打盹，听到脚步声才抬了抬眼皮：“令牌。”

凌霄递过内门令牌，老头扫了一眼，指了指左边的书架：“新来的？玄阶以下在左边，地阶在上边，别乱摸，弄坏了赔不起。”

凌霄谢过，径直走向地阶区域。他现在炼气二层巅峰，黄阶功法已经跟不上，玄阶又太普通，只有地阶功法才能让他快速突破。

地阶功法架前没几个人，大多是些炼气后期的弟子。凌霄指尖划过一排排竹简，目光在《烈火诀》《寒冰剑谱》《疾风步》上掠过，都不太满意——要么太刚猛，要么太偏科。

直到看到最里面那本蓝色封皮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古字：“混元诀”。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混元者，融五行，纳阴阳，刚柔并济，可御万法……”

凌霄眼睛一亮，这功法竟能同时容纳五行灵力，正好契合他体内的驳杂灵气！更妙的是，后面还附着一套“混元掌”，掌法变幻莫测，可柔可刚，正适合实战。

“就这本了。”凌霄拿着《混元诀》走到老头面前，登记好后，刚要离开，就见赵天宇和张执事从二楼下来。

赵天宇看到他手里的竹简，嗤笑道：“哟，捡了本没人要的破书就当宝贝？这《混元诀》最难修炼，前几年有个师兄练到走火入魔，你也想步他后尘？”

张执事也跟着冷笑：“凌霄师弟，不是老夫说你，修炼还是稳当点好，别好高骛远。”

凌霄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好不好，试过才知道。”说完转身就走，懒得跟他们废话。

看着凌霄的背影，赵天宇咬牙道：“堂叔，这小子太狂了！”

张执事阴恻恻地笑了：“狂？等宗门大比第二场，就让他知道狂的代价。那‘烈焰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回到小院，凌霄立刻翻开《混元诀》。果然如赵天宇所说，这功法入门极难，要求修炼者同时调动五行灵力，稍有不慎就会灵力紊乱。但凌霄有鸿蒙珠在，能精准调控体内灵力，这点难度反而正中他下怀。

他按照功法记载，盘膝闭目，引导着体内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微弱灵力，在丹田内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起初五种灵力像调皮的孩子，总往不同的方向跑，凌霄耐着性子，用鸿蒙珠一点点梳理，让它们像绕着圈的溪流，慢慢汇成一股。

这一练就是一天一夜，当五种灵力终于形成一个稳定的漩涡时，凌霄猛地睁开眼，丹田内传来一阵胀痛——炼气三层，成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走到院中，试着打了套混元掌，掌风掠过，院中的老槐树叶子“簌簌”落下，比之前的青云拳威力强了数倍。

“果然是本好功法。”凌霄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对宗门大比更多了几分底气。

接下来的几日，凌霄一边修炼《混元诀》，一边打听宗门大比的细节。内门弟子告诉他，大比时不仅有长老们看着，还有其他宗门的使者来观礼，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能被大人物看中，收为亲传弟子。

“那赵天宇师兄去年就得了‘流云宗’使者的青眼，”一个弟子凑过来说，“听说这次大比，流云宗的长老还要来，赵师兄憋着劲想拿第一呢。”

凌霄笑了笑没说话。第一？他也想要。

这日傍晚，凌霄正在院中练掌，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争吵声，像是秦风的声音。他走出去一看，只见秦风被两个内门弟子拦在门口，脸涨得通红。

“外门弟子不准进内门区域，你听不懂吗？”一个高个弟子推了秦风一把，“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找我师兄！我是他师弟！”秦风梗着脖子喊道，看到凌霄出来，眼睛一亮，“师兄！”

那两个内门弟子看到凌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嘟囔：“凌霄师兄，外门弟子私自闯内门，按规矩得罚的。”

“他是我师弟，来找我有事，不碍事。”凌霄挥挥手，让他们走了，拉着秦风进了院，“你怎么来了？”

秦风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师兄，这是石磊他们托我给你带来的，说你爱喝的‘云雾茶’，刚采的新茶。”又压低声音，“赵天宇在外面说你坏话呢，说你在陨星谷用了歪门邪道才赢的，还说……还说宗门大比要让你当众出丑。”

凌霄捏着油纸包，茶叶的清香透过纸传来，心里暖烘烘的。他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石磊他们，好好修炼，别分心。”

秦风点点头，又叮嘱道：“师兄，大比一定要小心啊！”

送走秦风，凌霄回到院中，看着那包云雾茶，眼神渐渐沉下来。赵天宇想让他出丑？怕是要失望了。

他拿起《混元诀》，指尖在“混元掌”的图谱上划过。宗门大比第二场比术法，对方想用烈焰符阴他，那他就用这混元掌，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夜色再次笼罩内门，凌霄院中的灯光亮到后半夜，老槐树下的石桌上，那枚玄铁熊内丹依旧静静躺着，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大比那天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