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云宗外门的木屋区陷入沉寂，只有虫鸣与风声在林间交织。

凌霄盘坐在硬板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牵引的溪流，顺着他的周身毛孔涌入体内，在鸿蒙珠残片的淬炼下变得精纯无比，再沿着他改良后的《青云诀》路线缓缓运转。

每一次周天循环，丹田内的灵气便浓郁一分，四肢百骸的酸痛也减轻一分。那些因殴打留下的淤伤，在精纯灵气的滋养下，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愈合着。

后半夜时，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如同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壁垒，凌霄只觉丹田内的灵气猛地膨胀，随即又迅速凝聚，比之前凝练了数倍。

炼气一层！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淡金色的流光，随即隐去。感受着体内比之前浑厚了数倍的力量，他轻轻握了握拳，指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这具身体的底子确实不算差，只是之前被伪灵根和劣质功法拖累了。如今有鸿蒙珠提纯灵气，又有他改良后的功法辅助，突破简直水到渠成。

“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半个月，炼气二层不在话下。”凌霄低声自语，目光落在掌心那层淡淡的黑色污垢上——这是鸿蒙珠过滤出的体内杂质。他起身走到水缸边，舀起冷水擦了把身，顿觉神清气爽。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凌霄便被外门弟子集合的钟声吵醒。

按照青云宗规矩，外门弟子每日卯时需到演武场集合，由外门长老传授功法、指点修行，迟到者要受罚。原主以前身体虚弱，加上心灰意冷，时常缺席，这也是他被人轻视的原因之一。

“是时候去看看了。”凌霄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外门服饰，将鸿蒙珠残片的气息彻底收敛——这等至宝，在他实力未稳前，绝不能暴露。

他推开木门时，正撞见秦风提着一个布包匆匆走来，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惊喜：“师兄，你能下床了？”

“嗯，好多了。”凌霄点头。

秦风赶紧将布包递过来，里面是两个还带着余温的窝窝头：“快趁热吃，一会儿要去演武场了。”

凌霄接过窝窝头，道了声谢。窝窝头是糙米做的，口感粗糙，难以下咽，但对如今急需补充能量的他来说，已是难得的食物。

两人并肩走向演武场。路上遇到不少外门弟子，大多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灰色服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凌霄时，眼神里难免带着讥讽和嘲弄。

“看，那不是咱们青云宗的‘万年一层’吗？居然舍得出来了？”

“我猜他是被赵虎师兄打醒了，知道再躲着也没用，干脆出来丢人现眼。”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万一又躺地上装死怎么办？”

污言秽语如同针一样扎过来，秦风听得脸色涨红，忍不住攥紧拳头：“你们胡说什么！凌霄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

“哟，这不是秦风吗？怎么，想替这个废物出头？”一个身材高壮的弟子嗤笑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炼气一层的废物，也配管别人的事？”

秦风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方说的是事实，他确实只是炼气一层，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凌霄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高壮弟子：“嘴巴这么臭，是昨晚吃了屎吗？”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秦风。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凌霄，竟然敢当众骂人？

那高壮弟子更是愣了片刻，随即勃然大怒：“你他妈说什么？！”

他叫王猛，炼气三层修为，是赵虎的跟班之一，平时跟着赵虎没少欺负凌霄。在他印象里，凌霄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柿子，今天居然敢顶嘴？

凌霄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说，你的嘴很臭，建议回去好好洗洗。”

“找死！”王猛怒喝一声，抡起拳头就朝凌霄砸了过来。他修炼的是青云宗基础拳法，拳头上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显然是动了真格。

周围的弟子纷纷后退，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早就想看凌霄被揍的样子了。秦风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想拦却根本来不及。

面对呼啸而来的拳头，凌霄眼神不变，甚至连脚步都没动。就在拳头即将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他微微侧身，右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王猛的手腕。

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

“嗯？”王猛只觉手腕一紧，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股大力传来，让他根本无法动弹。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了惊愕，“你……”

凌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王猛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凌霄随手一甩，王猛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变形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

演武场入口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凌霄，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还是那个连炼气一层都突破不了的废物吗？

一招！仅仅一招，就废了炼气三层的王猛？

秦风张着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看向凌霄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难以置信——他知道师兄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凌霄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灰尘，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震惊的面孔，淡淡道：“还有谁想试试？”

无人应声。

刚才还在嘲讽的弟子们，此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低下头，生怕被凌霄盯上。王猛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那清脆的骨裂声，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凌霄不再理会他们，带着秦风径直走向演武场中央。

演武场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此刻已有不少外门弟子在场，分成十几个小队，在各自的教习带领下修炼。场地边缘，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青色长袍，气息沉稳，正是负责外门弟子教导的孙长老，筑基初期修为。

孙长老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对凌霄这个“五系伪灵根”的弟子有点印象，知道是个修炼无望的废柴，可刚才那一手，反应速度和力量控制，绝不像一个炼气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