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筑基修士特有的灵力威压，让周围几个修为较低的外门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凌霄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孙长老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弟子凌霄，见过孙长老。”

他能感觉到孙长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和探究。换做原主，怕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对曾经的万古至尊而言，区区筑基初期的威压，如同拂面清风。

孙长老见他神色平静，心中诧异更甚，指了指地上还在哀嚎的王猛：“他是你伤的？”

“是。”凌霄坦然承认，“他无故对弟子动手，弟子只是自卫。”

“自卫？”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把人胳膊打断也叫自卫？凌霄，你胆子肥了啊！”

只见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是赵虎。他身后跟着四五个跟班，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看到地上的王猛，赵虎脸色一沉，“王猛是我兄弟，你敢伤他，找死不成？”

凌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他先动手，我只是还手而已。难道在青云宗，只许内门弟子打人，不许外门弟子还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规矩？”赵虎狞笑道，“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敢伤我兄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罢，他运转灵力，右手成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就朝凌霄砸来。赵虎已是炼气五层修为，比王猛高出两个小境界，这一拳势大力沉，显然是想把凌霄打成重伤。

周围的外门弟子纷纷惊呼，秦风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想上前劝阻却被赵虎的跟班拦住。

“凌霄师兄！”

孙长老眉头微皱，却没有立刻阻止。他倒要看看，这个一向懦弱的废柴，刚才那一手是不是侥幸。

面对赵虎的拳头，凌霄眼神依旧平静。就在拳头即将及身的瞬间，他左脚微微后撤半步，身体如同风中杨柳般轻轻一侧，恰好避开拳锋。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精准地落在赵虎的肘部“曲池穴”上。

这一指看似轻飘飘，却蕴含着极其精妙的卸力技巧——正是凌霄前世从无数战技中凝练出的“截脉指”，专打对手经脉要穴，可瞬间瓦解对方攻势。

“嗤！”

赵虎只觉肘部一阵酸麻，体内灵力瞬间滞涩，拳头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心中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一紧，已被凌霄牢牢抓住。

“怎么可能？！”赵虎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炼气五层的全力一击，竟然会被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如此轻易地化解！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手腕猛地发力，同时脚下顺势一绊。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比刚才王猛的惨叫还要凄厉。

“啊——！”

赵虎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跪倒在凌霄面前，疼得浑身抽搐，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寂静！

整个演武场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内门弟子赵虎，炼气五层的高手，竟然被外门废柴凌霄一招制服，还被打断了胳膊？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人难以置信！

孙长老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平静彻底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他看得清清楚楚，凌霄刚才那一下，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卸力、反击的技巧，都精妙到了极点，绝不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能掌握的，就算是内门弟子，也未必有如此造诣！

“这……这是何等精妙的战技？”孙长老喃喃自语，看向凌霄的眼神彻底变了。

凌霄看都没看跪在地上哀嚎的赵虎，目光扫过他身后那几个跟班：“你们也想试试？”

那几个跟班吓得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刚才赵虎的下场就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步其后尘。

凌霄这才转向孙长老，再次拱手：“长老，弟子只是自保，并非有意破坏宗门规矩。若有不妥，弟子愿领罚。”

孙长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仔细打量着凌霄。他发现，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修为只有炼气一层，但眼神深邃，气度沉稳，举手投足间竟有种莫名的威严，与传闻中那个懦弱的废柴判若两人。

“此事是赵虎寻衅在先，你属于自卫。”孙长老缓缓开口，“不过，出手未免过重，罚你负责演武场清扫三日，以示惩戒。”

这个惩罚，显然是从轻发落了。

凌霄自然明白孙长老的意思，点头道：“弟子遵令。”

“至于赵虎和王猛，”孙长老看向那两个哀嚎的弟子，眉头微皱，“扰乱演武场秩序，各罚面壁思过一月，扣除三个月月例！”

赵虎和王猛哪里敢有异议，只能疼得龇牙咧嘴地被跟班抬下去。

经此一事，演武场上的外门弟子看凌霄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好奇，还有一丝畏惧，再也没人敢用之前那种嘲讽的目光看他。

秦风跑到凌霄身边，激动得满脸通红：“师兄！你太厉害了！刚才那一下简直太帅了！”

凌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对他而言，收拾两个炼气期的小角色，不过是举手之劳。

孙长老走到凌霄面前，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随我来。”

凌霄跟着孙长老来到演武场旁边的一间静室。静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案几和两把椅子。

孙长老坐下，示意凌霄也坐，开门见山问道：“凌霄，你刚才那套卸力反击的技巧，是从哪里学来的？”

凌霄早有准备，答道：“回长老，是弟子在一本破旧的杂记上偶然看到的，觉得有趣，便自己琢磨了几下，没想到真能用出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惊世骇俗，必须找个合理的解释。

孙长老显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深究。玄元大陆之大，偶尔从古籍中得到一些失传的技巧，也并非不可能。

“你这灵根……”孙长老话锋一转，开始探查凌霄的灵根。当他感受到那驳杂的五系灵气时，眉头又皱了起来，“果然是五系伪灵根……可为何你的战力远超同阶？”

一般来说，灵根越驳杂，修炼速度越慢，战力也越弱。像凌霄这样炼气一层就能击败炼气五层的，简直闻所未闻。

凌霄道：“弟子也不知，或许是弟子对灵力的掌控比较熟练吧。”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他对灵力的掌控，自然不是普通修士能比的，那是经过万古岁月磨练出来的本能。

孙长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的心性和对灵力的掌控力，确实远超常人。可惜了……这五系伪灵根，终究是桎梏。”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这是《流云步》，黄阶中品身法，比宗门的基础步法要好上一些。你刚才闪避赵虎攻击时，步法虽巧却不够系统，或许能用上。”

黄阶中品的功法，在外门弟子中已是难得的宝物。孙长老显然是爱才之心起，想点拨凌霄一二。

凌霄接过小册子，拱手道：“多谢长老厚爱。”

“好好修炼吧。”孙长老摆了摆手，“虽然灵根受限，但以你的心性和悟性，未必不能在修真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凌霄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了静室。

回到演武场时，弟子们看他的眼神更加敬畏了。显然，孙长老单独召见他的事，已经传开了。

凌霄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开始履行“惩罚”，清扫演武场。他拿着扫帚，动作不快，却异常沉稳。

秦风一直跟在他身边，帮他递水递布，脸上的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师兄，孙长老找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提拔你啊？”秦风好奇地问。

凌霄笑了笑：“只是问了些修炼上的事，还送了我一本身法。”

“哇！黄阶中品的《流云步》！”秦风眼睛一亮，“我听说这本身法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借阅，孙长老居然直接送给你了！师兄，你太厉害了！”

凌霄淡淡道：“这只是开始。”

他一边扫地，一边在脑海中推演《流云步》。黄阶中品的身法，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其中蕴含的一些基础步法原理，或许能给鸿蒙珠提供一些推演的素材。

果然，当他将《流云步》的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丹田中的鸿蒙珠残片微微一颤，一道信息流涌入他的识海——正是经过鸿蒙珠优化后的《流云步》，不仅速度更快，消耗的灵力更少，还多了几个精妙的变向技巧。

“果然有用。”凌霄心中暗道。鸿蒙珠的推演能力，在这个世界同样适用。

就在这时，演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内门弟子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走了过来，那青年面如冠玉，眼神倨傲，正是内门长老赵坤的独子，赵天宇。

赵天宇的目光扫过演武场，当看到正在扫地的凌霄时，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立刻会意，大声喊道：“那不是打伤赵虎师兄的外门废物吗？怎么，被罚扫地了？真是活该！”

其他内门弟子纷纷哄笑起来，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凌霄抬起头，冷冷地看向赵天宇。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赵天宇不仅是赵坤的儿子，还是赵虎的堂哥，在青云宗内门颇有势力，为人嚣张跋扈，经常欺压外门弟子。

赵天宇缓步走到凌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是凌霄？胆子不小，连我赵家的人都敢动。”

凌霄放下扫帚，直视着他：“是他们先寻衅滋事，我只是自卫。”

“自卫？”赵天宇嗤笑一声，“在这青云宗，我赵家的人，想动谁就动谁，需要理由吗？你一个外门废物，也敢顶嘴？”

他身上散发出炼气七层的灵力威压，朝着凌霄碾压而去。

周围的外门弟子吓得纷纷后退，连秦风都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凌霄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

凌霄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炼气七层的威压，对他来说依旧不值一提。

“看来，赵家的人，不仅喜欢仗势欺人，还喜欢蛮不讲理。”凌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演武场，“难怪教出来的弟子，都是些只会恃强凌弱的废物。”

“你找死！”赵天宇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敢侮辱我赵家？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罢，他探出手，抓向凌霄的肩膀，五指带着凌厉的劲风，显然是想废了凌霄的修为。

面对炼气七层的攻击，凌霄眼神一凝，不再留手。他脚下微动，施展出经过鸿蒙珠优化后的《流云步》，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出数尺，恰好避开赵天宇的抓击。

“咦？”赵天宇一愣，显然没想到凌霄能避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凌霄已欺身而上，右手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向他的胸口。这一指看似平淡，却蕴含着刚猛的灵力，正是凌霄结合《青云诀》和自身感悟创出的“裂石指”。

赵天宇大惊，急忙后退，同时运转灵力护在胸前。

“嗤！”

指风与灵力碰撞，发出一声轻响。赵天宇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量传来，胸口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全场哗然！

炼气一层的凌霄，竟然击退了炼气七层的赵天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天宇捂着胸口，又惊又怒：“你……你的修为怎么可能……”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怎么可能伤到自己？

凌霄冷冷地看着他：“赵家的人，就这点本事？”

赵天宇又惊又怒，还想再上，却被身后的跟班拉住：“赵师兄，算了，这里是演武场，有长老看着……”

赵天宇这才想起孙长老可能就在附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怨毒地看着凌霄：“好！好一个凌霄！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带着跟班狼狈地离开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外门弟子们看向凌霄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一拳打断炼气三层的王猛，一招制服炼气五层的赵虎，现在竟然击退了炼气七层的赵天宇？

这个曾经的废柴，难道要崛起了？

秦风激动得语无伦次：“师兄……你……你太厉害了！连赵天宇都被你打伤了！”

凌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青云宗深处那座最高的山峰——内门所在的方向。

“赵天宇……赵坤……”凌霄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打伤赵天宇，必然会引来赵坤的报复。但他毫不畏惧。

前世的血海深仇都未曾让他退缩，如今这点小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他重新拿起扫帚，继续清扫演武场。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