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水阵危机!令狐冲破浪而行
江风卷着水腥味扑上船头,萧景珩的墨狐大氅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站在舟首,右手按在腰间短刀柄上,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白璃靠在船舷边,九彩鸾羽耳坠随着颠簸轻轻晃动。她抬手扶了扶发髻,低声说:“这雾来得不对劲。”
“不是雾。”萧景珩眯起眼,“是阵气凝成的障壁。”
话音刚落,江面突然翻涌起来,原本平缓的水流开始逆旋,一圈圈涟漪由外向内收拢,像有巨手在水底画符。三艘护航小舟瞬间失控,船身倾斜,桨叶打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有人在抽江脉!”白璃猛地站直身子,紫瞳微缩,“这不是普通的水阵,是西漠那边用来锁龙魂的‘九曲黄泉’!”
萧景珩冷笑一声:“难怪我体内的烛龙气息有点躁动,原来是被人当成了活祭引子。”
他闭目一瞬,识海中的古卷猛然震颤,一道金光自眉心掠下,直贯掌心。皮肤裂开细纹,金色篆文浮现——“令狐”。
脚下一震,船板炸开寸许裂缝,一道青衫身影踏空而出。那人斜披酒渍斑斑的外袍,腰间悬剑无鞘,歪戴着破斗笠,咧嘴一笑:“又是个麻烦事?正好,刚才那坛桂花酿还没喝完。”
“令狐前辈。”萧景珩不动声色,“借你剑意一用。”
“少来这套。”令狐冲甩了甩袖子,“要我干活,得先说清楚——这江底下藏的是人还是妖?”
“不知道。”萧景珩望向江心,“但我知道,再不破阵,咱们就得变成水底冤魂。”
令狐冲哈哈一笑,抽出腰间长剑,随手一划,空中竟响起龙吟般的锐啸。“那就别废话了,看我的!”
他一步跃出,身形如断线纸鸢般飘向江面。脚尖轻点水面,涟漪未起,人已疾射而出。剑光乍闪,不是斩向水,而是刺入空气某处虚点。
“破气式!”他低喝一声。
刹那间,江流一顿,仿佛被无形巨锤砸中。紧接着,东南、西北、正中三处水眼同时爆开,黑水冲天而起,隐约可见半截刻着梵文的石柱从中断裂沉没。
“第三处!”萧景珩突然高喊,“往深处切!”
令狐冲闻言不答,反手将剑倒插水中,整个人旋转而下,如同钻木取火般直贯江底。剑锋所过之处,水流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真空裂隙。
轰!
整条江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壳深处崩塌。浓雾迅速消散,露出灰蒙蒙的天光。护航舟船恢复平稳,船夫们惊魂未定地抓着船帮,脸色惨白。
令狐冲从半空翻身落地,一脚踩在船头,抖了抖衣袖上的水珠:“搞定。不过……”他指着江心一处缓缓下沉的漩涡,“那玩意儿,你们最好别碰。”
萧景珩凝神望去,只见漩涡中央浮现出一块残碑,上面烙着一只金色莲花印记,花瓣呈火焰状扭曲,边缘还沾着暗红干涸的痕迹。
“西漠佛国的标记。”白璃声音冷了几分,“他们不仅在这布阵,还在养‘怨灵桩’——用死人精魄镇压江脉,为的是将来断中州龙气。”
“手段倒是阴毒。”萧景珩冷笑,“可惜选错了对手。”
他低头看向掌心,金色篆文正在淡去。令狐冲的身影也开始模糊,临消失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子,下次召唤我,记得带壶好酒。”
虚影散尽,江面重归平静。
白璃走到他身边,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影:“那就是中州皇城?”
“镇龙阙。”萧景珩点头,“千年前封印叛神的地方。城墙走势像条盘龙,九座角楼是龙脊骨。”
“你以前来过?”
“没进来过。”他摸了摸怀里的龙佩,“但我祖父说过,谁要是能从南门一路走到紫宸殿,还没被幻象逼疯,就有资格坐那把椅子。”
白璃轻哼一声:“你现在可是通缉犯,别说走过去,靠近城门就会被灵官锁拿。”
“所以才要走水路。”他望向岸边,“等雾彻底散了,我们就换陆路。”
“前面是毒瘴林。”她提醒道,“百越边境最后一道天然屏障,里面不光有毒虫,还有迷失方向的亡魂游荡。”
“怕什么?”萧景珩活动了下手腕,“有你在,蛊虫不敢近身;有我在,鬼魂不敢睁眼。”
“你就不怕自己也迷在里面?”
“迷路不可怕。”他咧嘴一笑,“可怕的是明明看得清路,却不敢往前走。”
白璃没接话,只是默默取出一枚青玉瓶塞进他手里:“万一遇到黑雾缠身,就洒一点在头顶。别多用,只剩三滴。”
“这么珍贵?”他掂了掂瓶子,“能不能多给一瓶?”
“没有。”她转身走向船尾,“你要是死了,我可没人胁迫着双修了。”
萧景珩愣了下,随即笑出声:“这话听着比蜜还甜。”
船继续前行,江流渐窄,两岸山势陡峭,林木森然。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潮湿的腐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低语声。
忽然,萧景珩脚步一顿。
“怎么了?”白璃回头。
“江底还有东西。”他盯着水面,“刚才令狐前辈破阵时,只毁了三根桩,剩下四根……还在动。”
话音未落,右侧江岸传来一阵怪响,像是石头滚落,又像骨骼摩擦。几根湿漉漉的藤蔓从崖壁垂下,末端挂着半腐的人手,指尖滴着黑水。
“那是‘缚魂藤’。”白璃皱眉,“专扯落水者的魂魄。”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去。”萧景珩解下腰间令牌,七枚材质各异的牌子叮当作响。他随手挑出一枚漆黑如墨的,捏在指间,“既然想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他将令牌往空中一抛,口中默念几句咒语。令牌骤然燃烧,化作一只黑色飞鸟,振翅掠向对岸。鸟影穿入密林瞬间,一声凄厉嘶吼炸开,紧接着火光冲天,大片藤蔓焦黑脱落。
“这是镇国公府的‘焚邪令’。”白璃挑眉,“你连这种东西都随身带着?”
“家传小玩意儿。”他收回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烧山了。”
前方江道豁然开阔,晨光穿透云层,照在远处巍峨城墙上。青灰色砖石层层叠叠,宛如巨兽匍匐。九座角楼错落分布,恰似星辰排列。
“到了。”白璃轻声道。
“还没。”萧景珩盯着城门前那片平静水面,“最后这段江最危险——传说当年叛神就是在这里断头的,血浸三年不散,后来成了‘静命潭’。”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书上看的。”他笑了笑,“而且……我梦到过。”
白璃刚要开口,忽见江面泛起一圈涟漪。没有风,没有鱼跃,那涟漪却一圈圈扩散开来,直奔船底而来。
萧景珩猛然抬头:“不好!”
他一把推开白璃,自己向侧方翻滚。几乎在同一瞬,船板炸裂,一根漆黑长矛破水而出,矛尖距离他咽喉不到半寸。
矛身刻满梵文,尾端缠着褪色红绸,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祭器。
“这是佛国伏魔矛。”白璃迅速后退,“专门克制龙族血脉。”
萧景珩缓缓站起,盯着那矛,眼神冷了下来。
“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
“不止知道。”白璃压低声音,“他们是故意放我们过来的。”
江面再次震动,远处城门前的水面缓缓升起一座石台,台上立着半尊残破佛像,双眼位置嵌着两颗幽绿宝石,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萧景珩握紧短刀,刀柄上的纹路突然变得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