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残留有血迹,便知昨晚发生了一场战斗,但是看到陈然身上没有什么伤势,春草和吴晨儿两个人都放下心来。
“昨晚有人过来偷袭了么?”春草还是问道。
陈然点了点头,“来的是个小角色,被我打发走了。”
“是谁下的命令?”
“赵岩!”陈然话音未落,那吴晨儿便有些想要拔剑,愤恨说道:“此人当真可恶!”
“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我放走了来杀我的家丁,已经让他传话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你看,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赵家的人?”陈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草和吴晨儿两个人都轻轻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几个身穿普通长袍,腰间佩戴武器的修士,正在瞄着他们三个。
看他们的模样,眼神凌厉,走起路来不丁不八,便知是有身厉害的本事的,虽然做了些伪装,但还是有着许多破绽。
“几个虾兵蟹将,不足为惧,我们走吧,不用理会他们。”春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春草的背后是林清婉,有了春草这句话,也让得陈然和吴晨儿两个人心中踏实了一些。
吴晨儿虽不知林清婉实力究竟如何,可也清楚,那四大家族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林师父,至于陈然则是有着切身体会。
三个人一路出了城,那几个人远远的跟着,刚开始时还做做伪装,到得后来,行人渐渐稀少,这七八个人干脆就缀在了陈然三人身后不远,脸上已经开始露出狰狞的表情。
陈然三人就好像没有发现这七八个人一样,等翻过了一个小土丘,春草左右看了看,对着吴晨儿和陈然说道:“这里怎么样?”
“嗯,在这里动手,的确可以省却不少麻烦。”陈然点了点头。
“那就在这里吧,你们两个先上,我为你们二人掠阵,放心吧,这几个小猫小狗我还不放在眼里,看他们的模样,实力也就在炼气期五层左右,最强的也只有一名炼气期六层的家丁,小心点,看看能否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拿下他。裂天剑派的考核比这个可要难多了,就当做是一次模拟测试。”春草说道。
“好。”吴晨儿说道。
那几个伪装的赵氏家丁翻过土丘,陡然看到陈然三人竟好整以暇的在等着他们,神色之间不由得一愣。
“三个人对上我们八个人,而且,其中还有两名女修,还敢停下来,胆子这么大么?”那为首之人冷笑一声,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小心点,那小子有点实力,昨晚那庞壮我听说手脚都断了一个,你们六个人,三个人一伙,一伙对付那小子,一伙对付那吴晨儿,我和赵凯盯着那个婢女,等你们解决了这两个人,我们八个人一起对付她,没什么问题吧?”
“大哥,你是瞧不起我们么?三个人对付一个,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大哥,那吴晨儿我们能……?”六个人眼中都冒出了火热的光芒来。
“嗯,捉住她,随你们处置,但是切记,这三个人一定要灭口,不然会有许多麻烦。”为首之人低声说道。
“好,大哥,我们三个就去对付那小子,你们三个对付那小娘皮,记得给我们留口肉吃,啧啧啧,听说这小娘皮是个外冷内热的妞,和这小子还有一腿呢。”
“别废话了。”为首之人冷冷瞥了陈然三人一眼,随即紧盯着春草,因为知道春草是林清婉的女婢,而且有些实力,在赵家更是有着一道明文规定,禁止得罪林清婉麾下女婢的缘故,使得这为首之人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但是,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一分担忧,“不会吧,难道她能一个人对付我们八个人?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打八,除非是炼气期九层的修士才有可能做到。”
六个人一拥而上,令得陈然和吴晨儿都是眉头一皱,陈然是之前几乎没有怎么和人类交过手,更别谈一打多了,使得他的内心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紧张,不过,很快的胸口处玉佩传来的丝丝凉意令得他的心神平静下来。
陈然向后退了一步,随即三名汉子逼了上来,“这小子还有怕的时候啊!”
“呵呵,看他敢主动留在这里,我还以为他有几分胆子呢,没想到是个软脚虾!”
“臭小子,我们捉住你,也不会杀你,我们要让你亲自看到这两个小娘皮在我们手底下受到折磨,那个滋味,要比直接杀了你让你解脱可要难受的多。”
陈然却是没有理会他们嘴里的话语,而是抽刀砍倒了旁边一棵大树。
那凌厉无比的刀锋令得三人都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三个人抽出武器正要上前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怯意,毕竟,三个人一拥而上是可以杀死陈然,可保不准陈然哪一刀擦着他们的皮过去了,说不准就是掉胳膊掉腿的事。
“你先上!”
“你先上!”
“别废话,我们三个人一起上。”
“呸,你小子花花肠子一堆一堆的,待会儿你可别故意落后一步,别骗我,咱们先给他打消耗,把他的武器给夺下来再说。不过,他这是在干什么?”
三人凝神去看陈然的动作,只见陈然那削铁如泥的宝刀取下来一截树干,旋即咔咔咔几刀,砍出来一个木刀的形状,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猜不透陈然心里的想法。
“嗯,外型虽然大了点,但重量相仿,挥舞起来,和我手里这把刀感觉应该差不多。”陈然试了试手感,扭头去看吴晨儿那一边,已经打了起来。
那吴晨儿剑光掠过之处,三名长袍人都不敢撄其锋芒,本来觉得这小娘皮是个比较容易对付的主,可没想到那把玄铁宝剑不是吃素的,这三名长袍人吃了武器的亏,一名长袍人不信邪硬扛了一刀,结果手里的武器断成了两截,自己还险些被劈成了两半,把他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你这小娘皮,待会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那长袍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只管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说,惹得吴晨儿脸色愠怒,剑剑都是要害的地方,把三人逼的也不敢近身,一时之间,三对一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竟然是落在了下风。
“她这剑法,到有一股子狠辣劲。”陈然之前对吴晨儿实力并不了解,此刻看她剑法都是大开大合,直指要害,不由得也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对付你们,倒还不必用我这把刀。”陈然把刀收回腰间,手里持着木刀,望着眼前不明就里的三人。
“什么?”
“你这小子是看不起我们?”
这三个人一听陈然的口气,都不由得脸色通红,感觉受到了藐视。
“喂,你看那小娘皮用的剑多厉害,那三个伙计连近身都不敢,这小子弃宝刀不用还敢托大,是我们的机会啊。难道你想激他用真刀?这木刀砍在身上不疼,现在他逞口舌之利,待会儿有他后悔的时候。”其中一人倒还冷静,分析的说道。
“好,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别给他反应的机会,让他拔出真刀来。”三个人一合计,陈然用木刀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虽然被藐视了,但待会儿找回场子狠狠蹂躏陈然一番,再在他面前折磨那吴晨儿,让他目眦欲裂,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加痛快?
陈然握着手里那比真刀大了足足五六倍的木刀,“这吴晨儿随意杀戮,并没有什么,可我却是要以大局为重,身为北宗弟子,不可枉造杀孽,否则北宗与南宗之间,就没什么区别了。”
三个人一齐冲了上来,陈然此刻目光里也只剩下了三个人,仿佛周围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
“给我死吧!”三个长袍人左右包抄,重点是正面攻击,目中都露出兴奋神色,陈然不退反进,木刀一挥,那《胡三刀》的第一刀怒劈而出,这比真刀大了足足五六倍的木刀劈过来天然有一种压迫感,在加上陈然身上与妖兽缠斗留下的那股子狠劲,那正面攻击的长袍人竟是被吓得停了一停,被陈然的眼神有些吓住了,虽然嘴上说着被木刀砍着不疼,可一旦被劈在身上,恐怕也得会骨头断裂。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陈然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三人一队的巨大破绽,“这三个人心不齐,而且,都胆子很小,实际上,他们三个人如果猛攻过来,一刻也别停下的话,我恐怕还真吃不消。”
“臭小子,用木刀还敢冲过来,你是吃了老虎的胆子么?”那左侧的汉子感觉心里非常憋屈,明明看起来他们这边占据了十足的优势,可真打起来,怎么感觉比对付吴晨儿那一队的三个伙计还要畏首畏尾的呢?
对方手里明明拿的是一把木刀,怎么感觉比真刀还要更加可怕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定是错觉!”
“这小子是木刀,我们就用手里的武器接他一刀,把他的木刀砍断不就行了!”一名汉子灵机一动似的说道。
“我们两个来吸引他,狗子,你去砍断他的木刀。”
两个人吸引陈然的火力,可是,叫狗子的汉子还没有瞄准陈然的木刀,便看到身旁的两个汉子都倒飞了出去,同时,他听到了两道清脆响亮的咔嚓声,似乎这两个汉子胸口的骨骼已经断裂了,而他再次看向陈然时,已经看到一把宛若大腿大小的木刀迎面砍来。
“战斗的时候,不要拘泥于手里的武器,真正想要杀死一个东西,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任何东西都要为我所用才行。”陈然活动了一下脚腕,这几个汉子似乎只知道木刀对他们有威胁,可是,无论是拳头还是腿脚,都可以在战斗时突然发动攻击,刚才他以胡三刀里凌厉无比的第一刀为佯攻,使这两名来吸引火力的汉子分别不自觉的防守,结果露出了胸膛以下的破绽,陈然便给了他们两脚,让他们好好消停一会儿。
“我挡!”狗子看到那木刀在眼里不断放大,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武器还击,可是,木刀还没有完全落下,距离他手里的武器还有一寸之地时,突然刹住了,尔后,狗子也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胸腔里翻江倒海,气血翻滚,疼得根本动弹不了了。
收起木刀,陈然摇了摇头,“这赵家到底了解我的实力么?为什么派来的人,都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本来陈然觉得这赵氏是一个庞然大物,可几次三番都是来送人头,这让陈然觉得是不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毕竟,这一次动手,竟是连他的《赤练游身诀》都没有逼出来。
“结束了么?”看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三个人,吴晨儿目光略有些诧异,现在的她对陈然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同样都是对付实力相同的三个人,陈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而她则是陷入了缠斗之中。
噗噗噗!
剑光闪过之处,吴晨儿的剑染血花,三名汉子应声而倒,都是伤了要害,根本不可能活命了。
“你杀了他们?”陈然也有些诧异,这几个人明显是赵氏派来的,之前吴晨儿还说担忧赵氏势大,不太好对付,转眼之间,就把他们的人给杀了,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我爹说过,这四大家族能不惹就不惹,再一再二不再三,一次两次我可以忍,但是,没有第三次了,最多有些麻烦而已。”吴晨儿语气冰冷的说道,杀掉赵氏三人,仿佛让她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说完以后,吴晨儿目光落向那被陈然击败的三人。
“狗子,你特娘的不是说会法术么?快施展啊!”
“浪哥,快来救我们!”三个人感觉到了生死危机,这可和事先想好的情况不一样。
“给我拖住她,我需要准备时间。”狗子连忙说道,那二人强忍胸口的剧痛,站起来身子却晃晃悠悠的,只听狗子嘴里念念有词,驀地里伸手一指,指向了吴晨儿,低喝一声,道:“火球术!”
忽然只见空中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炙热气息的火球,那火球似乎并没有附着于任何燃烧的东西之上,但温度却非常惊人,狗子脸色有些苍白的操控着这个火球飞向了吴晨儿。
火球飞的速度不快,所过之处,都是可以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那炽热的火焰也令得空气略微有些扭曲。
“法术?”陈然眉头一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修士施展法术,能够看得出来,这些赵氏家丁大部分都是法武双修,且以武修偏多,体内的灵气储存非常稀少。
这样的修士大部分都不怎么会去修炼法术,只因那点灵力想要练会一个最基础的法术极为困难,灵力枯竭比体力枯竭还要凶险,而初等法术在实战过程当中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比如,这一个火球飞得如此之慢,稍稍会点身法的修士就可以轻易躲过去,而且,这前期准备的时间如此长,有的时候法术还没放出来,人已经没了,这样的法术学会了又有什么用?
那操纵火球的狗子此时身体也颤抖的非常厉害,吴晨儿却也不敢小觑那火球,若是靠近它半步之内,也可能燎了她的头发,闪避之时,那叫狗子的汉子也在操控火球追赶,不过,他操控的速度明显赶不上吴晨儿闪避的速度,所以,场面看起来也显得有些好笑。
感觉到体内灵力流逝的非常厉害,那火球也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开始明灭不定,狗子身旁的两个汉子却是都是一样的心思,拔腿就跑,跑到了为首之人的身旁。
“你们……”狗子再也支持不住,那火球没伤到敌人,但灵力枯竭却让他受到了反噬,火球追到半途便彻底消失,而狗子也倒下了。
吴晨儿上去补了一剑,看向那为首之人,见他故意遮了个脸罩,不让她认出来,不由道:“我本不想杀人,这是你们逼我的。”
“哼,不过是仗着宝剑之利而已,也敢口出狂言?”那为首之人倒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如此不堪一击,其实,这是他的错觉,这些家丁平日里只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丁争强斗狠,可他们这些家丁的身份太低,起点太低,接触到得东西也太差了,最终导致他们在遇到真正的高手时,显得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吴晨儿的父亲吴云铁在老叫花子眼里是远阳城五大高手之一,修炼的剑法不是凡俗之人可以接触到得,而陈然也不必说了,陈天霸是血魔宗北宗的宗主,曾经叱咤一时,风光无俩,传给儿子的功法都是宗主级别的,那些在陈天霸看来差点意思的功法,甚至都是当做陈然小时候的睡前故事讲给他听的,随便记起来一两个功法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到得。
而那些家丁,撑破了天,能修炼到世面上一些比较基础的刀法功法身法,已经算是有些本事了,他们觉得打过了其他家丁,便觉得自己很厉害,产生了错觉,似乎同境界当中没有什么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浪哥,赶紧杀了她,别废话,我不想死在这里。”狗子现在非常虚弱,非常痛苦,打了这么半天,敌人连根毛都没掉,自己这边死的死,伤的伤,不过这名叫沈浪的家丁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和另一名家丁的身上了。
“浪哥?莫非你是赵氏的沈浪?”吴晨儿一下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令得沈浪冷笑一声,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更不能留你们活命了!”
“春草姐姐,东然兄弟,我想会一会他,看能否战胜他!”吴晨儿突然说道。
“什么?你想单独和我打?我看你是不自量力。”沈浪仿佛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陈然却无所谓,那春草也不在意,都点了点头。
“既然你说我这剑太过锋利,那我宝剑带鞘,和你打一场,如何?”吴晨儿说道。
“你……是在羞辱我么?”
“没有,赢了我,你可以离去,输了我,你们都要留下。”吴晨儿说完,便冲了上去,她的剑法凌厉,招式狠辣,直指要害,那名叫沈浪的汉子不敢拖大,挥刀还击。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陪练,我怎么没有抓住这个机会。”陈然不由得摇了摇头,只能把目光望向沈浪身旁之人,“这个人实力差了点,不过,应该也可以给我一点压力才对。”
“你……你要干什么?”那汉子一看陈然的目光,不知为何,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我要和你比试比试,你赢了我,可以让你离去,输给我,那不好意思,你要永远留在这里了。”陈然的语气竟是和吴晨儿有些相仿,那汉子后退了两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才不和你比试。”
说完之后,汉子拔腿就跑,气的那沈浪几乎要破口大骂,但是那吴晨儿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只得继续专心抵挡。
“我一个炼气期六层的修士,难道连一个炼气期四层的小家伙都还打不过么?”沈浪还不信邪。
“别跑了,你要是再跑,我只能杀了你了。”陈然脚下施展《赤练游身诀》,速度飞快,接近了这名想要逃跑的汉子,那汉子这时才知道陈然之前恐怕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拿出来,脸都白了,试了试,根本甩不开陈然,甚至感觉有一种猫抓耗子被戏耍的挫败感,汉子感觉自己是老鼠。
“我跑你要杀我,不跑,你不是还要杀我?”汉子有些崩溃的说道。
“不,你应该看开一点,你跑,是十死无生,不跑的话,估计是九死一生,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和我战斗。”陈然微笑着说道。
汉子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自己是来杀这三个人的,到最后竟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汉子强忍着委屈的眼泪,说了一声,“好。”
二人斗了起来,陈然则在战斗之中,一方面增加自己的战斗经验,另一方面,也在习练自己的《胡三刀》。
“咳咳,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春草略有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事情的发展可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