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舒眠将一个小玉瓶抛起,然后又接住,如此往复。不远处的的鲁煜欲哭无泪,一脸肉疼,却不敢流露出恨意。
“我的评价是,你们的战斗就像两个小孩拿着树枝在玩闹。”
罗京无情的话语响起,舒眠脸上的笑容僵住。
“无论是还是风起剑还是金蟾剑,抑或是什么其他剑法,作用都是让修士在筑基境掌握武器的使用,没有必要循规蹈矩。你把风起剑的所有招式耍了个遍,除了最后的乘风,我没有看到丝毫亮点,只看到一个自大而不自知的家伙在台上卖弄。
我说的把风起剑变成你的本能,不是指把这些固定招式变成你的本能。到了后天境,修士可以开始灵力外放,使用灵技,届时,考验的便是修士对所有招式灵活化用的能力。”
不理会变得沉默的舒眠,罗京扭头对林青盐说道:“青盐,到你了。”
林青盐应了一声,从边上拿起一支红缨枪,走到台上。
“我近日突破到后天境,想试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有哪位同门,愿意与我对练一场?”
台下,不少人弟子跃跃欲试,这可是和天一峰的掌上明珠对练,机会难得,就算输了也情有可原。
一个蓝纹弟子率先提剑登上擂台:“在下白卓州,乃厚土峰弟子,请林师妹赐教。”
台下聚集了更多的观众,他们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除了林青盐本身的魅力外,这场对决的质量也足以吸引人。
“出招吧。”
两人同时动手,白卓州举剑一劈,璀璨的剑芒闪现。
林青盐枪尖轻点数下,空气中响起尖锐的破空声,白卓州的剑芒瞬间溃散,连带着骇人的枪芒直逼他的面门。
一个处理不慎,白卓州脸上就会多出几个血洞。
他全力催动灵核,磅礴的灵力从灵穴喷涌而出,在身前形成一个半寸厚的岩盾。
枪芒转瞬即至,白卓州刚生成的岩盾顷刻间碎裂,但是他凭借岩盾给到的反作用力,成功避开林青盐的红缨枪。
“够劲!”白卓州斗志昂扬,再次催动灵核,深褐色的岩石从剑身蔓延而出,不一会,便覆盖了一整层。
见林青盐没有打断他蓄力的意思,白卓州继续制造更重的岩剑,此时,说成锤更恰当一点。
他的剑尖赫然变成了直径两尺的岩锤。
“小心了。”白卓州高高跃起,双腿一蹬擂台边界的旗杆,化作岩弹砸向林青盐,他的整个身躯则藏在岩弹后面。
岩弹的轨迹呈直线,可以轻松避开,如果林青盐这样做,就会被岩弹砸到地上的碎石溅射到。
“雷袭!”林青盐终于动用灵技,数不清的闪电覆盖了她手上的红缨枪。
‘霹雳’声传来,谁也不会怀疑,被这雷芒电到一下都不会好受,而手握红缨枪的林青盐却丝毫不受影响。
林青盐红缨枪斜指,枪尖伸出一只两尺左右的雷手,轻而易举的将岩弹捏成齑粉,显露出其中黄色材质的铜剑。
剑尖对上雷电覆盖的红缨枪,跃动的雷舌猝然窜到白卓州的手上,他浑身麻痹,抽搐间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这就是蓝纹弟子的实力吗?”
“林青盐真的是刚迈入后天境?她对雷电的掌握已经不输后天境后期的刘师兄了吧?”
“白卓州已经很强了,能凝聚出这么大一个岩锤,不愧是厚土峰峰主的亲传弟子。”
“如果我有他那把剑,我也可以做到。”
战斗结束,有人惊叹对决的精彩,有人看着英姿飒爽的林青盐目露痴迷,也有人不服气,认为如果自己有他们的资源,也可以做到。
舒眠看着倒在地上、头发被电得丝丝竖起的白卓州,瞠目结舌,收起了所有不服气。
“对不起啊,白师兄,我刚掌握雷袭,没把握好力度。”看到白卓州还在地上抽搐的惨状,林青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跑过去扶他。
“我服气了,是我学艺不精、井底之蛙,不怪林师妹。”白卓州挣扎着站起,拒绝了林青盐的搀扶。
林青盐提着红缨枪回到罗京身边乖巧地站着,生怕后者因为她下手重而责怪她。
“不错。”罗京赞赏一句,然后转头望向垂头丧气的舒眠,“其实在你这个年纪,就算抛去你的速度,也比当初的我强很多。我对你这么严厉,无非想告诉你,不要锋芒毕露。
也许你在同境无敌,甚至可以越级挑战,但是假如你的敌人清楚了你的底细,用更强大的力量对付你呢?”
说到这里,罗京有意无意瞥了刘志远一眼:“为了让你记住这个道理,青盐,和你师侄打一场。”
“不是吧师傅,小师姑比我高了个大境界,我岂不是会被完虐?”舒眠直接拒绝,他可不是受虐狂,白卓州面色漆黑的模样还留在他的脑海。
看到林青盐跃跃欲试以及罗京不容置喙的姿态,舒眠只得争取:“那小师姑不能使用红缨枪。”
“没有红缨枪就无法教训师侄了吗?”想到可以蹂躏舒眠,林青盐蹦蹦跳跳地将红缨枪放回原位。
“雷袭!”
“啊!师姑轻点!”
伴随着雷电的‘霹雳’声,舒眠的惨叫在擂场响起。
……
九月初九,红山镇的居民在庆祝重阳节。
九九归真,一元肇始,古人认为九九重阳是吉祥的日子,每年重阳节都有登高祈福、拜神祭祖及饮宴祈寿等习俗。
蒋玥像往常一样按时来到了衙门外,准备跪下。
红山镇的居民纷纷开始祭祖、摆宴,见到蒋玥习以为常。
习惯了蒋玥日复一日的行为,没有热闹可看,附近的人们逐渐不再关注,只有路过衙门的行人,也许会道一句稀奇。
中年捕快步伐欢快地从衙门走出:“好消息,蒋姑娘,快起来,看看这是谁?”
蒋玥抬起头,见到了中年捕快身后的飞廉。
熟悉的木讷面容,熟悉的带着补丁的深衣,上面还有当日击杀陈家村村长一家留下的血迹。
“结案了?我男人没事了吗?”蒋玥大喜,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跪着,双腿麻痹,身体不稳,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上。
飞廉闪身出现在蒋玥身边,将她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一片红霞出现在后者脸上。
“我听说你跪了三天?”飞廉声音沙哑,看着蒋玥脸上的红霞,以及狰狞的伤疤,心情复杂。
“嗯,毕竟你是因为我才被抓起来的。”蒋玥因为害羞,声音低如蚊吟。
“哈哈哈,等你们两口子回家之后再亲昵,旁边还有人呢。最近妖害严重,高大人为此焦头烂额,再加上陈家村村民的证实,村长一家平日利用职位欺男霸女,作威作福,因此高大人索性将此案定为妖害所致。
灵兽咬死了村长一家,想要继续伤人,陈廉挺身而出,击杀了作恶的妖兽,村长和妖兽皆不是好东西,死得其所,这个剧本如何?对了,陈廉你什么境界啊,我都看不清你的速度?”
“后,后天境。”飞廉的表情十分精彩。
这个不知名的高大人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他将一个御空境的妖兽关了三天,随意结的案反而最接近真相。
“吴捕快,多谢,改日我和陈廉必登门道谢。”蒋玥郑重地向中年捕快道谢。
虽然吴捕快人微言轻,但是近日来一直在其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哈哈,客气。你们两口子快回去吧,这几天折腾得。”吴捕快爽朗地大笑,摆摆手折回了衙门。
“你,还要找那东西吗?找到之后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吗?”蒋玥鼓起勇气提问。
飞廉沉默良久,蹦出一句:“我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蒋玥虽然失望,但也理解,只要飞廉从牢里出来,她就心满意足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你刚才在说谎吧?”
“御空境。”
“我不信,御空境的修士会被一个小小的衙门关三天?”
……
天一峰,罗京的庭院。
舒眠正在一个人练习罗京教他的《飘渺身法》。这个身法的名字听起来好听,实则使用者形如鬼魅,并不会显得多潇洒。
“你的速度虽快,但你没有把它完全发挥出来,因为你不会身法。就像前几天我提点你的剑法一样,有太多的多余动作。比如你想到一个地方去,和挥剑一样,需要将路径缩短到极致……”
这是罗京指导舒眠的话,他在脑中反复咀嚼。
“吱呀~”罗京推门进入。
“峰主回来了,他在整个临南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飞廉或者角,守妖堂也没有它们的消息。”罗京叫停舒眠,拧起眉头说道。
“看样子,飞廉应该蛰伏起来了。”舒眠拿起毛巾擦了把汗,他同样也不会想到,飞廉竟被红山镇的衙门关了三天。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你先不要离宗。”
“我又不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