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大会结束，随着各宗门宾客的返回，大会上的诸多见闻被迅速传播开来，其中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其一，剑门天才剑拾三挑战太虚宗大弟子玉衡失败，被留在了太虚不说，还要挑一个月的水；其二，太虚大弟子玉衡，确实如传闻中所说的，只有通法境九重的修为！

短短一旬之间，第二则消息，便如风暴一般席卷了雷州大大小小的宗门。无数天才们在震惊的同时，感受到更多的却是兴奋！

在量子学宫，被玉衡盛名“欺压”已久的弟子们主动联合起来，组建“复仇者联盟”，拉起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讨伐队伍；在剑门，第二百八十三代首席弟子将墨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始闭死关，冲击神胎境；在炎阳宗，六年前败于玉衡剑下的“刀狂”莫冲，六年来第一次走出山门，直奔太虚而来；还有许许多多的一流宗门的弟子，他们都想靠着击败玉衡一战成名……

雷州仙界一时间风起云涌，有关玉衡的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有的说玉衡当日并没有打败剑拾三，两人其实是同败俱伤，玉衡非但没有做到通法境无敌，更无法与知命境的修仙者抗衡；有的说玉衡根本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所谓的天才只是太虚编织的一个谎言；甚至还有的说玉衡的大师兄之位其实是吃璇玑长老软饭换来的，有人看见他们二人在深夜幽会……

哪怕是在太虚之中，也有许多流言蜚语。

当然，大多是关于白芷与星绫的。

对此，余火并不知情。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呆在天玄宫里看看书，练练剑，心情好的时候找三师姐喝点酒，偶尔也进到雷门那一头去找兽神像前辈请教修炼上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在入门大会结束之后，那块带着他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的青铜剑身也发生了变化。

原先灰暗的11枚符文，如今已然亮起了2枚。

幽蓝的光泽隐隐闪烁，给青铜剑身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余火能够感觉到，只点亮了两枚符文的青铜剑身，其剑势之强，已经不弱于大部分的上品法剑，倘若点亮到第六枚，恐怕就能与玉衡的佩剑|帝阙不相上下了。要知道，帝阙可是圣阶法剑！

这让余火更加确信，这些符文便是青铜剑身的能量格，也许什么时候将它的能量充满，自己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

……

某一天，余火练习太虚剑法时，感到自己的剑意绵绵不绝，来去纵横，正欲冲天而起的时候，却在最后一式登峰造极处戛然而止。他无奈地挥了挥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只是无论他冥思苦想多久，都搞不清这股冲动的源头。

这说明他的太虚剑法，已经到了瓶颈。

这时，余火回想起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堇字楼翻看那本金线封装的太虚剑谱。

堇字楼？余火想到这三个字，不禁叹了口气。

大长老在太虚的地位仅次于宗主，但修为其实不在宗主之下，他的堇字楼，由青牛师叔看守，寻常弟子进都进不去。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地位低，而是因为他们……

没钱。

余火来到堇字楼的时候，青牛师叔正在喝水，它抬起头来瞥了余火一眼，开口道。

“早知道你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晚。”

没等余火说话，师叔提前打断道：“行了，你知道规矩。老夫也不难为你，随便给老夫来个二十六七株圣药，你就可以过去了。”它说这话的时候，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被余火看到了。

随，随便来个二十六七株？您当圣药是大白菜吗。

余火晓得对方是成心要坑自己一回了。

“师叔，太虚有哪位弟子能随手拿出这么多的圣药吗？”

“有，你。”

不，我没有……

余火心想，师叔要圣药，无非是拿来尝味道的，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不外如是，只是奈何它乐在其中，而且这些圣药它吃着也不心疼。

但余火不一样啊，要过日子的好伐。

还好他早有准备，余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递到师叔面前恭敬地说道：“师叔，这是我按照知火和束霜两位师叔的口味炼制的丹药，您来尝尝看，如果味道不错的话，晚辈回去再给您炼制一些。”

师叔接过玉瓶，拿鼻子闻了闻，感觉还不错，然后连瓶子一起丢进嘴里咔吧咔吧嚼了起来。

师叔的尾巴晃啊晃：“嗯嗯，这东西不错。你那里有多少，先给老夫来个二三十瓶吧。”

二三十瓶？

您当这是大白菜呢？！

我可是照着记忆，摸索了好几天才炼制出来的！

余火道：“师叔……这丹药是用圣药炼制的啊。”

“哦，难怪这么好吃，我就说知火束霜两个家伙怎么天天缠着你。”

看来师叔没有get到重点啊，余火无奈地说道：

“师叔，我是说，丹药炼制不易，我身上也只有三瓶了，您看……”

“那不行！”老青牛一副防贼的表情。

“要不这样吧，我用三瓶丹药抵掉十株圣药，剩下的下一次再补偿给您，如何？”余火说道：“再多的话弟子可就吃不消了。”

“好吧。”师叔道：“先拿丹药来！”

余火交了过路费后，青牛师叔带着他踏入堇字楼。堇字楼一楼藏书，师叔轻轻吹出一团青气，很快，有一本书从虚空中掉下来，正好落在余火手中。

余火一看，正是师父口中那本金线封装的太虚剑谱。

仔细一想，他还没和师叔说自己要找的是哪本书吧？

所以还是被坑了……

师叔解释道：“尊主闭关去了，没个把月恐怕出不来。他早知道你会来找这本书，便让我在此等你。顺便，还有一些话要我对你说。”

余火抱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剑谱，仔细看过之后，发现与自己练的并无不同。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师叔说。

余火照做，只看了一眼，被上面的内容吓了一跳。

“登峰造极之后，竟然还有一式！”

“严格来说，是登峰造极的后半式，造极。”师叔道：“登峰和造极，两者合二为一，才是太虚剑法的终极一招，威力可以大到你无法想象。但是在分给门内弟子的剑谱里，无一例外都只记录了前半式登峰。剑谱有缺陷，你练到后面，自然就会有瓶颈了。”

“那为什么不将后半式写在剑谱里呢？”

师叔缓缓说道：“因为修习后半式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修为达到知命境，否则以通法境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你使出这一招；第二，也就是最主要的，只有太虚历代宗主，才有资格修习这一式。”

“要知道，太虚宗门上下四千余年中，没有一位弟子违反过这两项条例。”

余火听后，第一次皱紧了眉头。

“玉衡，即便你是大弟子，也没有这个资格。”师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所以，你并不是以大师兄的身份打开这本剑谱，你的身份是——太虚下一任掌门宗主！”

“……”

我就知道师父和大长老不安好心。

原来是给我下套来了。

“太虚大弟子即为下任掌门宗主。”

虽然在玉衡的记忆里，他就知道这个惯例，而且玉衡也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但等到直面这个命运的时候，余火还是有点紧张。

“师叔，你们这也太草率了！”

余火苦笑道：“再怎么说，我还只是通法境。”

“这是太虚四大峰长老，执法长老，大长老，宗主以及三位太上长老共同做的决定。”

“通法境并不意味着什么，玉衡。在我们眼中，通法还是神胎都一样。”师叔道：“况且，早在当初，你被立为太虚大弟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要背负些什么了才对。”

“……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因为玉衡，你没多少时间了。”

青牛师叔道：“龙门仙会在即，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代表不世出之秘境参赛的那群人里，最起码有三人的天赋不在你之下，再加上剑门那个小子，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要夺得真龙仙会的资格，根本是痴人说梦！”

“但如果你能练成完整的登峰造极，再加上知命中境修为的话，我们未尝没有机会。”

“太虚已经五十年没出过足以傲视一州的天才，如果这次连九州真龙仙会都进不去，那我们真的要沦为整个雷州的笑柄了。”

“你既然是太虚下一任掌门宗主，就应该担负起相应的责任，去把属于太虚的荣耀拿回来。”

师叔顿了顿，最终说道：“书在你自己手里，你怎么选，自己做决定！”

余火盯着书上的条条金线，突然想到：这好像根本没法选。

“好吧。”余火叹了一口气，将剑谱收进储物袋里，略微无奈地说道：“师叔，虽然我答应了，但我立下的誓言不会变。一日不成就雷帝法身，我一日不入知命境。”

“可以。”师叔张口，吐出一张水晶卡牌：“接着。”

余火将卡牌捏在指尖，只能看见上面排布的密密麻麻的灵气纹路，精妙得不像是人为刻制的，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剑无尘给的，作为你指导剑门那小子的报酬。”

青牛师叔看着余火，缓缓吐出四个字。

“《剑心雕龙》。”

“哦？”余火眉头一挑：“剑门出手这么大方？”

“恰恰相反，他们抠得很！”师叔说道：“这枚晶卡上覆有禁制，虽能让人看到那雕龙石碑的全貌，但效果只能持续一刻钟！呵呵，一刻钟的时间，谁能领悟那石碑上的剑意？根本不可能！玉衡，这张晶卡给你只能做参悟之用，你在使用之前，务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好留在进入知命后，千万别……”

青牛师叔猛地看向余火，“千万别草率使用！”

余火默默将晶卡收入储物袋，说道：“师叔，弟子明白！”

“你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打算使用了？”

“绝无此事！”

“胡说，我明明感知到了你的灵力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