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启醒在一间木屋。
起身,揉了揉脑袋,有些昏沉。
他扫视四周,是一间寻常房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副挂画,以及茶几。
这是哪儿?
许启掀开被子,发现原先被短刀破开的腹部被人用绷带绑的严严实实。
“吱呀。”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醒了?”那是位满头白发,一身大褂的老人,手中端着一碗黑色药汤。
老人进屋,将药放在桌上。
“喝了这碗药,伤就差不多了。”老人又道,“衣服在柜子里。”
老人离开房间。
许启摇晃脑袋,他现在仍是有些许迷糊。
拍了拍脑袋,仔细回想。
先前,那座山,下山路。
许启捂住腹部,摇摇晃晃走下山。
血迹流了一地。
身形摇晃,意识逐渐模糊。
后来?
后来意识模糊中,他记得自己走上了山下那条通向披甲城商道。
在之后呢?
便不清楚了。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
他似乎是被老人救了?
许启动身,下床。
打开柜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干净衣衫。
许启取出一件合身的,换上。
甩了甩胳膊,格外有力气。
自己似乎已经迈入超凡境了。
离开房间。
……
走过狭窄廊道,来到前厅。
这里四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柜子,分别用写上文字的纸张贴上。
木耳,松茸……
都是些药材。
老人正站在中央的那张桌子旁,弯着腰,手中挑着药材的分量,用秤称量。
“你的东西我放在那边那张桌子上了。”老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许启的到来,开口。
许启朝附近望去,靠近门的那一张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的随身物件。
一个乾坤袋,一个鹅软石做成的手环,一本无面之书,一小袋银钱。
“至于那件蓑衣与衣衫,已经彻底碎了,还沾满了血,我扔掉了。”老人细心地调整砝码的重量,道。
“前辈,多谢救命之恩。”许启朝着老人拱手道。
“免了,我只是稍微帮你包扎了伤口,至于那些伤,当我将你送入医馆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前辈,我…”许启不知道如何感谢老人。
“前面,厅堂门口,结算费用。”老人平缓道。
许启仍是对着老人躬身,再次行礼。
“前辈姓氏?”许启问。
“秉承,不过是一个半截入土的医师罢了,没走过江湖,算不上什么前辈。”老人放下手中的称。
许启犹豫,开口:”前辈当真...“
”我救你不是为了图什么,仅仅是救人,而已。“
许启已然领会老人的意思。
取上随身物件,离开。
……
医馆,空旷大堂。
许启来到坐在厅堂柜台后那位年轻人前边。
“结账。”许启开口,取出衣衫内侧钱袋。
年轻男子瞥了许启一眼,认出了许启是那天被师傅背着浑身是血的人,道:“一共七钱银子。”
许启从钱袋内翻找。
那年轻又看了眼前这位一看便是年岁不过十六的人,终究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是…江湖人士?”许启听见了年轻人的问话。
许启看向他,点了点头。
“真的?!”那人吃惊。
“不到十六行走江湖?!真羡慕。”那人自说自话道,”当年我要是没学医...“
那人又开口问。
“唉,你先前身上的血是咋回事?还有那道伤?难道是……”
许启好像想起来什么,面色突然变得阴沉。
年轻人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许启面色好转,笑道:“与人打了一架。”
“噢。”那人闭嘴,不再讲话。
......
走出医馆大门,许启回头看了一眼房门上挂着的牌匾。
”仁德堂。“
许启心中暗自记下,离开。
这是一座小镇,不大也不小,应该位于披甲城附近。
许启先去了趟百衣阁。
这百衣阁是专门出售一些衣物的,于南碗国内十分出名。
至少许启在不少镇子里都见过。
首先,他打算购置一身衣袍。
现在他所穿的上半身仅仅是单薄一层内衣,下半身是一条布制长裤。
当然这么穿不是不行,只是少了些体面。
许启走入店铺,随后随心挑选了几件看起来合身的衣物。
结账,花了约莫两钱。
随后许启来到一间刀行。
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一柄贴身武器?
所以他打算再买入一柄刀。
刀行内,各式各样的刀摆放整齐,琳琅满目。
从短刀至关刀,从白文到数量白银。
许启一个个望去,挑选。
最后选择了一把不贵也不便宜的大砍刀。
不为别的,顺手,够分量,而且,戴上后更容易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大砍刀的柄上,还细心地雕刻了纹路,银色的光泽,颇为好看。
许启付了钱,一共是一两银子。
也算,昂贵?
离开了这座小镇,许启动身前往许家村。
这是他行程的终点。
————————
小镇之外,山海城。
一座不大的府邸。
一封密信,悄悄到了这位负责玄蛟卫所有行动的指挥使手中。
这位相貌平庸,一身寻常服饰的中年男人打开了密信。
一片空白。
男人沾了点放在碗内的水,轻洒上去。
纸张上逐渐浮现字迹。
字迹凌乱复杂,这是一种只有玄蛟卫才能看懂的文字。
男人逐一翻译。
其上面的意思是,计划成功,两人的头颅已经带回至京城。
下面还有一段令男人格外在意。
关于那位城主的弟弟,听说在他们赶到之时,已经死去。
似乎早有人赶在他们之前杀了那个寨主。
这就有意思了。
难不成,当年京城事变的残党,还有剩余?
并且,提前得知了他们行动的目的,杀人灭口?
中年男人随手将那信封丢入房间内的火盆。
此事,不可让太多人知晓。
中年男人重新写了封密信。
“大人。”一人进屋,拱手。
“将这封信,送给那位李大人。”
“是。”那人接过信封,出门。
男人闭眸,思索。
很快,这封信就将到那位李大人,当今南婉国国师的手中。
至于之后么,便看那位大人的算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