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陨仙渊截运，紫珠易主定乾坤

晨雾裹着陨仙渊飘来的瘴气，在锁妖塔外织成一片灰蒙。谢临渊扶着苏清鸢踏出门时，指尖先触到她袖口的凉意——昨夜为护他挡魔箭，她左臂的伤口还没好透，此刻正借着拢袖的动作，悄悄将泛着血痕的绷带藏得更深。

“冷？”谢临渊自然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掌心的魔域晶核泛出淡紫微光，刚好将两人罩在暖融融的灵力里。他怀里的狐狸玉佩却突然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他下意识想掏出来查看，手腕却被苏清鸢轻轻按住。

她的指尖还带着未散的药香，覆在玉佩上时，淡紫灵力顺着玉佩纹路游走，将那股灼热压下去几分：“别碰，是紫渊珠在引它。”苏清鸢垂眸看着玉佩上跳动的光纹，重生记忆里的画面又刺进来——前世此时，龙傲傲已经握着紫渊珠站在断云崖顶，那道金色光带不仅护了他周全，还让他在紫渊殿血祭阵前，轻松夺走了本该属于谢临渊的玄天仙宗传承。

她抬眼时，眼底的涩意已压得干净，只留几分沉定：“我们得先去断云崖，不能直接去紫渊殿。”

“可娘还在紫渊殿……”谢临渊话没说完，就见苏清鸢从储物袋里摸出张泛黄的古籍残页，上面画着玄天仙宗的血脉图谱，“你看，紫渊珠能激活你体内的正统血脉，你现在有魔域晶核，若能凑成‘紫金双核’，不仅能破血祭阵，就算深渊之主出来，也有一战之力。”

残页边角还留着苏清鸢的批注，墨迹新鲜，显然是近期才整理的。谢临渊想起前几日她总在烛火下翻古籍到深夜，指尖还沾着墨渍，心里忽然软了——她从不是随口做决定，每一步都在为他铺路。他攥紧晶核，将护罩扩得更大，连蹲在脚边的小黑都裹了进来：“听师姐的。”

小黑似是听懂了，甩着尾巴往前面探路。它鳞片上的蓝光比昨夜亮了不少，路过岩壁上泛着幽光的魔苔时，爪子轻轻一踩，魔苔竟像遇了克星般蜷成灰屑——晶核的力量正顺着谢临渊的灵力，悄悄滋养着这只一路跟着他们的小兽。苏清鸢看着小黑的变化，悄悄松了口气，储物袋里那张画着凌霄剑弱点的纸条，又被她捏得更紧了些。

往断云崖的路要穿幻魔林，林子里的魔气浓得能掐出水，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刚走至林子深处，头顶突然传来“唳”的一声长鸣，金翅灵鹤的影子破开瘴气，鹤背上那道白衣身影，正是凌霄仙宗的龙傲傲。

他腰间挂着块通透的白玉，手里凌霄剑的金光刺得人眼疼，居高临下地扫过来时，目光先落在谢临渊掌心的晶核上，瞳孔骤缩，随即又勾起抹轻蔑的笑：“哪来的魔崽子，也配持有魔域晶核？”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运势玉突然亮起来，莹白的光带直指断云崖方向：“还有断云崖的紫渊珠，那是本少的天命机缘，你们这种杂碎，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苏清鸢往前站了半步，刚好挡在谢临渊身前，语气里带着刻意的不屑：“凌霄仙宗的少宗主，就是靠‘天命’两个字抢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拿紫渊珠，在这吓唬人算什么能耐？”

她太清楚龙傲傲的软肋——自小被捧成“天命之主”，最受不得激。果然，龙傲傲脸色一沉，凌霄剑挥出道金色剑气，直劈苏清鸢面门：“找死！本少让你看看，天命之主的实力！”

可剑气刚碰到林子里的魔气，就像被泼了冷水般瞬间黯淡，落在地上只砸出个浅坑。龙傲傲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剑：“怎么回事？凌霄剑怎么会……”

“你不知道？”苏清鸢故作惊讶，指尖点了点周围的魔气，“凌霄剑是上古神器，偏生怕魔气。这幻魔林的魔气浓度都快六成了，你的剑，跟废铁没区别。”

谢临渊趁机握紧晶核，淡紫色的光刃在掌心凝聚。他记得苏清鸢昨夜跟他说的“引魔气入刃”，此刻试着将周围的魔气缠上光刃，刃身瞬间涨了半尺，泛着冷冽的紫光，直指龙傲傲：“想抢晶核，先过我这关。”

龙傲傲这才察觉不对，可自负早已刻进骨子里。他从金翅灵鹤上跳下来，凌霄剑再次挥出，这次用上了八成灵力，金色剑气裹着运势玉的微光，试图冲破魔气：“魔崽子，别以为有魔气护着就赢！本少的鸿蒙灵脉，可不是你能比的！”

“左移三尺！”苏清鸢突然喊出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左肋灵脉运转滞涩，是旧伤！”——前世龙傲傲在凌霄宗比剑时，被师兄暗算过左肋，那处灵脉从此留下隐患，她记得清清楚楚。

谢临渊没有丝毫犹豫，依言侧身。光刃精准地劈在龙傲傲左肋，龙傲傲闷哼一声，灵力瞬间乱了，剑气偏得离谱，劈在旁边的魔树上，树干轰然倒塌，溅起的魔气又浓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龙傲傲又惊又怒，腰间的运势玉疯狂闪烁，像是在预警危险，“你们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苏清鸢冲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立刻会意，尾巴甩动着喷出两尺长的火焰，烧向旁边的魔木。魔木遇火即燃，熊熊火光中，魔气浓度再涨，凌霄剑的金光彻底熄灭，成了柄普通的长剑。

龙傲傲彻底慌了，想转身跳上灵鹤逃跑，却被谢临渊的光刃拦住去路。光刃上的紫光裹着淡淡的净魔之力，逼得他连连后退，鸿蒙灵脉都开始发颤：“不可能！本少是天命之主，怎么会输给你这魔崽子？”

“天命不是你说了算的。”谢临渊的声音冷了几分。自他被青云宗冠上“魔崽子”的名头，就从没信过什么天命——若天命真有眼，就不会让他娘在紫渊殿受折磨，不会让苏清鸢为护他满身是伤。

他话音刚落，掌心的晶核突然剧烈发烫，断云崖方向传来强烈的共鸣。一道金色的光芒刺破瘴气，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那颗泛着柔光的珠子，正是紫渊珠！

龙傲傲看到紫渊珠，眼睛都红了，不顾灵脉紊乱，疯了似的冲过去：“那是我的！是我的机缘！”

可他刚跑两步，就被苏清鸢甩出的遮运符挡住。符纸在空中炸开，淡金色的光雾裹住龙傲傲，他腰间的运势玉瞬间黯淡，鸿蒙灵脉的运转变得滞涩：“这是什么？我的运势玉怎么不管用了？”

“遮运符，专门克你这种靠运势吃饭的人。”苏清鸢淡淡开口，这符是她前世从龙傲傲的储物袋里偷来的——那时他刚用紫渊珠成了救世主，随手把没用的符纸丢在袋底，没想到今日竟成了截他运势的利器。

谢临渊趁机冲向紫渊珠。掌心的晶核与紫渊珠相触的瞬间，金色光带从紫渊珠里涌出来，一半融入他的体内，一半与晶核交织，形成淡淡的紫金双色光晕。他握住紫渊珠的刹那，珠身自动融入掌心，与晶核凝成“紫金双核”。眉心的狐狸印记突然亮得刺眼，魔域血脉与玄天仙宗的正统血脉在体内交融，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震得周围的魔气都在颤抖。

龙傲傲看到这一幕，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腰间的运势玉“咔嚓”一声碎成两半：“不！我的天命！我的传承！”

他想冲上去抢，却被紫金光晕弹飞，重重摔在魔木的火焰里，挣扎了两下就昏了过去。苏清鸢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身体，确认没了反抗之力，才回头看向谢临渊——他掌心的紫金双核泛着柔光，眉心的印记衬得他眉眼更亮，只是眼底还藏着对母亲的担忧。

“我们去紫渊殿。”苏清鸢轻声说，刚想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衍从瘴气里跑出来，手里握着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谢道友，苏道友，可算赶上你们了！那龙傲傲太嚣张，我早就想教训他了，可惜刚才被魔修缠了会儿……”

他的目光黏在谢临渊的掌心，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想趁机摸一摸紫金双核。小黑突然对着他低吼，尾巴上的紫金火焰泛着冷光，吓得萧衍立刻后退：“这……这魔兽怎么也变强了？”

“它跟着临渊，自然会变强。”苏清鸢的语气冷了下来，“萧师兄若是想打双核的主意，不妨直说，别在这装模作样。”

萧衍的脸瞬间涨红，慌忙辩解：“苏道友误会了！我就是想帮你们救伯母……既然你们不需要，那我先回青云宗了！”说着，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跑两步，就被一道黑红色的淬魔网拦住去路。大长老带着四名淬魔修士从瘴气里冲出来，网眼上的血纹泛着诡异的光：“萧衍，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谢临渊的掌心，眼底满是贪婪：“谢临渊，你夺了龙傲傲的紫渊珠，正好成了我炼血丹的炉鼎！紫金双核，够我突破化神期了！”

萧衍吓得魂飞魄散，躲到谢临渊身后：“谢道友，救我！我不想死！”

谢临渊皱了皱眉，刚想催动双核，就被苏清鸢按住手腕：“别慌，淬魔网怕正统运势，用双核的金色光带就能破。”——前世龙傲傲就是这么破网的，只是那时他用了三炷香，而谢临渊有双核加持，定会更快。

谢临渊依言，掌心的金色光带缠上淬魔网。网眼瞬间崩裂，大长老被反弹的魔气震退，嘴角渗血：“不可能！你怎么会用紫渊珠的力量？这该是龙傲傲的能力！”

“现在是我的了。”谢临渊的紫金光刃再次凝聚，直指大长老的丹田。大长老见状，也顾不上抢双核，带着淬魔修士转身就跑：“你等着！我定会回来抢双核的！”

萧衍见大长老跑了，也顾不上再蹭好处，头也不回地往幻魔林外跑：“我再也不掺和了！”

苏清鸢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见谢临渊怀里的狐狸玉佩突然飞了出来，朝着紫渊殿的方向飞去。两人一兽跟在玉佩后面，穿过幻魔林，很快就到了紫渊殿外。

殿门紧闭，上面刻着玄天仙宗的古老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谢临渊刚想上前，玉佩突然转向，飞向殿侧一处隐蔽的密道入口——那里被藤蔓遮着，若不是玉佩指引，根本看不出是密道。

“之前查玄天仙宗古籍时，看到过密道的记载。”苏清鸢解释道，避开了重生的事。谢临渊却注意到她储物袋里露出的古籍残页，上面除了密道图，还有一行小字：“紫渊殿血祭阵，需紫金双核破之”，墨迹是他熟悉的——昨夜她熬夜写的。

他没点破，只是握紧苏清鸢的手腕，将双核的护罩分了一半给她：“进去吧，小心些。”

密道里满是灰尘，沿途的魔化傀儡见谢临渊身上的金色光带，竟自动下跪让路，连一丝反抗都没有。苏清鸢跟在后面，心里松了口气——截了龙傲傲的运势，果然省了不少麻烦。

密道尽头是紫渊殿底层。刚走出去，谢临渊就看到阵台上绑着的女子——她穿着囚服，手腕被玄铁锁链锁着，暗红的血顺着锁链流入阵纹，泛着黑红色的光。

“娘！”谢临渊失声喊道，那是他找了许久的母亲，苏婉。

苏婉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临渊……你终于来了……别过来，大长老用我的血引深渊之主……紫渊珠能断锁链……”

她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又看向谢临渊掌心的紫金双核，眼底泛起微光：“这姑娘心思细，你要好好待她……玄天仙宗的传承，终于后继有人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紫渊殿顶层传来深渊之主的嘶吼声，阵台的血纹与陨仙渊的黑红色天空呼应，裂隙从阵台中心蔓延开来，无数青灰色的魔手从裂隙里伸出来，抓向最近的苏婉。

“娘！”谢临渊将苏婉护在身后，掌心的紫金双核爆发，紫金光带缠住魔手。苏清鸢摸出破阵盘，与双核的光带交织：“临渊，用运势之力引阵盘！我们能暂时封住裂隙！”

可裂隙里的魔气越来越浓，深渊之主的声音带着威压传来：“谢临渊，你夺了龙傲傲的运势，却也成了我破封的钥匙！紫金双核，够我彻底出来了！”

谢临渊握紧双核，指节泛白。他看着身边的苏清鸢——她正咬着唇催动破阵盘，指尖渗出血丝，却还在对他笑：“别怕，我们能赢。”

远处的阴影里，大长老攥着从龙傲傲身上捡来的鸿蒙灵脉碎片，眼底满是阴狠——等谢临渊和深渊之主两败俱伤，他再出手夺双核，化神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