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生站在北部城楼上，看着远方被迷雾笼罩的天际，心中一阵沉吟。周围的建筑工地上，工匠们忙碌着，而他自己也在一群泥瓦匠中默默劳动。尽管他已不再是那个年少的青年，但他依旧保持着一种淡然的态度，对周围的一切不急不躁。

“快点干，不许偷懒。”这时，一名站在楼上的士兵大声喝斥。

孙永生微微一笑，默默搬运着砖块，做着那些看似简单却又繁琐的工作。虽然他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但毕竟是新手，速度不如那些老泥瓦匠们。幸好工头并没有太多指责，毕竟，孙永生并不是来这里做大事的，只是想在这个城市里混个安稳的生计。

正当他埋头苦干时，工头忽然喊了一声：“小子，你过来。”

孙永生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砖，走向了工头的方向。工头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黑袍老者，示意他过去。

“仙师大人。”工头在见到那位老者时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显得十分恭谨。

那位老者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工头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老者的目光转向孙永生，眼中透露着一丝淡漠，似乎对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感兴趣。

“手伸出来。”老者淡淡开口。

孙永生心中一紧，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究竟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他，这位不凡。毕竟，连工头那样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孙永生并没有反抗，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老者苍老的手指轻轻点在孙永生的手腕上，似乎在感应什么。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五系杂灵根……”老者低声自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冷淡。

孙永生心里一阵发沉。五系杂灵根，这种资质几乎是修炼界的笑柄。连最基本的灵根都没有，能称之为废物灵根，几乎没有修炼的可能。

老者抬眼看着他：“修炼了几年了？”

“十年。”孙永生如实回答。

“十年了？”老者轻笑了一声，“在凡人中算是不错了，但在修士中，你这连入门都算不上。”

孙永生不禁有些沮丧，虽然知道自己灵根不好，但从老者的语气中，似乎也没抱有任何期望。

“你觉得，能成为修士吗？”孙永生心中有些不甘，忍不住问道。

老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能。你这杂灵根几乎等于没有，随便找一个凡人教导几年，都能达到你这种水平。练气强身健体倒是可以，但别指望成为真正的修士。”

孙永生默默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老者继续说道：“五系杂灵根，几乎没有希望。你的资质太差，修炼起来比普通人还要慢。虽然说，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大多数凡人，但在修士的眼中，你的未来几乎无望。”

“如果有子嗣，或许可以通过基因改良，生出稍强一些的灵根。那时候，你的后代或许还能勉强入门。”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冷酷的现实，“不过，你这种资质的修士，顶多也就能做个散修混日子，混个几十年就会油尽灯枯，没有任何前途。”

孙永生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沉重的失望感。修炼界的残酷，他已经深刻感受到了。而他的一生，似乎注定无法与那些真正的强者并肩而行。

老者见他沉默，冷冷一笑：“你下去吧。”说罢，便不再理会他。

孙永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孙永生跟着众人爬上城楼，继续自己的泥瓦匠工作，但心里始终被刚刚的告示和议论触动了一些念头。

“一年200两银子，退伍还送田地。”这个条件放在凡人中，确实诱人。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寒的工匠，能抓住这样的机会为家人争取一条活路，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但代价同样明摆着——当兵打仗，刀剑无眼，生死难料。

孙永生心里很清楚，这份“诱人”的条件，更多是对普通凡人抛出的饵。他活了太久，看透了太多这种手段。若是十年前，他或许还会因凡人的命运感到叹息，甚至试图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但现在，他更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他无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当兵不是我的路。”孙永生心中如此想到，继续低头干活。

另一边，城楼一侧的望塔上，仙师墨朔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笼罩着迷雾的北境。他神色微沉，手中握着一块玉简，玉简上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妖气渐浓，北境不安宁……”墨朔低声自语，目光透过迷雾，似乎能够看穿千里之外的黑暗。

皇城四座城楼分别驻守一位仙师，这是大夏王朝为应对外敌而设立的最强防线。墨朔已经在北城楼驻守多年，对于这里的一切了然于胸。他知道，妖族的动作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加剧，必然有更深层的原因。

“也罢，凡人招兵是权宜之计，但这些小人物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墨朔收起玉简，目光微微转向孙永生所在的方向。尽管他之前已断定孙永生的资质毫无培养价值，但那隐隐透出的气息却让他有一丝不解。

“难道只是偶然？”他轻声道，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

孙永生搬运着砖石，听着周围工友的闲聊。

“哎呀，这次招兵待遇是真好啊，我都动心了。家里还有三个娃要养，老母亲卧病在床，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试试，怎么对得起他们？”一个中年工匠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像咱们这些泥瓦匠，累死累活也就挣几文钱，什么时候能见到200两银子？这可是天文数字。”另一个年轻人接话道。

“但万一死在战场上呢？抚恤金再高又能怎样，人没了，家里人再有银子也没用。”一个老工匠插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孙永生听着这些对话，不禁叹息。他虽然没有家人，也不用为生计奔波，但看着这些为家人努力拼搏的泥瓦匠们，他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

当天工结束后，孙永生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跑去看热闹或者讨论招兵的事情，而是独自回到了临时租住的小屋。他点燃了一盏油灯，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那是他十年前从一位仙师那里得到的引气练气诀。

翻看着这熟悉的内容，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修士的路注定与我无缘，但凡人的路却未必不能走得从容。”孙永生暗自想到。他并不打算参军，也不奢望能在修炼上取得突破，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平凡中求安稳。

或许，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有着凡人无法想象的时间，可以慢慢寻求属于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