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中苦修，大比将至
少年坚毅之声遍传河畔，惊起林间夜禽。
“汗青曾踏山涉水，遍访名士，然众人皆欺我天赋不足，身后无人，轻我如粪土，弃我如草芥。唯有师父胸襟如海，愿开门收留，传我以万道，授我以宏业。汗青从此侍奉于师尊陆永啸，待师如父，终身不悔，如若违背，天诛地灭！”
陆永啸持枪挺立，仰望万古长空，露出笑容。
“陆永啸如今收得此徒，不必以天地作证，不必以山海为礼。愿天上诸友安息，愿地下袍泽安眠，且看永啸晚年得徒，其名汗青！”
随后，陆永啸低头出言：“行拜师之礼罢！”
“是！”柳汗青连磕三个响头，随后起身。
陆永啸背对柳汗青，神色萧索，眼中之光却如昼般明亮。衣袍猎猎。
“你我已成师徒，你若有心，便勤勉修炼，我耐心教你。”
“汗青必定勤勉，绝不懈怠。”
......
大潮依旧，柳汗青仍旧在河中练枪，只是比起先前讲究了许多。
刺、挑、崩、扎......每一式枪招都要练上半个时辰。
直至柳汗青疲累无比，毫无气劲之时，方才回到茅屋，坐于屋中竹简旁，研读武书。
而陆永啸这半月则是时常出门，前往玄青山脉，并未言及所为何事，柳汗青便也不多问。
此刻柳汗青坐于屋中，写着今日的修炼心得。
这是陆永啸所作要求，柳汗青每日研读完武书，必须要写一篇长达万字的心得。
为此柳汗青可没少受苦头，第一篇心得足足写了两天两夜方才罢休。
陆永啸初看柳汗青的心得时，双眼都要喷出真火。
“狗屁不通，内容如此浅显，重写！”
“你的字为何如此潦草？练武之人，字迹不应遒劲有力，龙飞凤舞么？重写！”
“再将武书通读，你给我好好看，在心得中指出不懂之处！”
直到柳汗青饿得两眼昏花，将心得交给陆永啸时，陆永啸险些没有笑出声来。
原来是心得内柳汗青疯狂夸赞陆永啸的英明神武！痛贬自己的十数处不足之处，再将武书中要点纷纷指出。
陆永啸方才松口。
至此之后，柳汗青写起心得，必定颂扬陆永啸的伟岸英明，愈是辞藻浮夸，陆永啸读后便愈加愉快。
十余天后，陆永啸便被柳汗青吹捧得极为舒服。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蓬头垢脸？那是强者风范！衣着破烂？那是深藏不漏！
“小子，明日大潮便结束了，玄皮之境可有圆满？”
柳汗青回头，便见陆永啸手提酒壶，摇晃着走入屋中。
“师父，待得今夜，便成圆满！”
露出一截手臂，柳汗青催动元气，皮肤之上便显纯金之色。
“嗯，尚可。明日你便随我前往玄青山脉，为师为你打好基础。”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大玄皇城城门大开，许多渔民再次回到港口。
而陆永啸师徒早已离开。
玄青山脉一处峡谷中，一尊黑鼎异常显眼，其内泡满各种药物。
“师父，这是？”
“这是我这几天，于山林中采集的药物，皆利于你玄皮境的晋升。”陆永啸背靠一盘大石，淡然道。
“你待会便将那荒山果全部置于其中，不用留。你估计得在这鼎内待上七日。”
“啊？”柳汗青傻眼，七日？
这是要把他做成药人么？
柳汗青后退一步，看向陆永啸。他在思考自己这半月是不是得罪师父了，现在求饶是不是为时已晚？
“好了，别胡思乱想，脱了衣服，进去吧！”陆永啸大手一摆，一巴掌拍在柳汗青脑袋上。
柳汗青被拍得龇牙咧嘴，将信将疑地脱衣，赤身进入鼎内。
陆永啸观其状态绝佳，屈指一弹，黑鼎便震动起来。
柳汗青刚一冒头，便忽觉浑身阵痛，咬牙将五枚荒山果丢入药液。
霎时间，四周药液成暗金之色，随后形成漩涡，将其卷入其中。
荒神印光华大放，贪婪吸收着鼎内药液。
可这却是苦了柳汗青，浑身剧痛难耐，却发不出声。
其感受便像是上了刑场，遭受千刀万剐之刑。而柳汗青却只能苦苦忍受。
其练至巅峰的玄皮被粗暴撕裂，随后又在法印和药液的作用下恢复，就这么周而复始。
“嗯，看上去成效不错。”陆永啸满意点头，柳汗青的情况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
直到柳汗青的皮肤被撕裂八十一次后，终于稳固下来，这时已经过去四天。
鼎内液体趋近于无色，而柳汗青也缓缓睁眼。
“已经过了七天了？”他刚想爬出巨鼎，便又见陆永啸扛着一堆药材，正要往里倒。
“师父！你......”柳汗青还没说完，便被药材淹没了。
黑鼎再次颤动，氤氲雾气再次升腾。
如若前四天是千刀万剐，那后三天便是抽筋之痛。
柳汗青蜷缩在鼎内，丝毫不敢妄动。
他开始明白缘由，前四天炼玄皮，后三天炼金筋！
“已经破其桎梏，这后三天便是趁热打铁之时。”陆永啸懒散卧在巨石之上，继续观察柳汗青。
七天不间歇的疼痛，让柳汗青意识涣散，他模糊记得他被陆永啸捞出巨鼎，随后便陷入混沌之中......
“小子，起来了！”
似乎有人在拍击自己的脸颊，柳汗青迷糊睁眼。
“呵呵，你要是再不起来，你就别吃老子的鸡了。”
身旁火光溅射，一丝肉香流入柳汗青鼻腔。
“师父！”柳汗青惊坐而起。
“大惊小怪！”陆永啸摇头，随手抓过一只烤鸡，丢向柳汗青。
接过烤鸡，柳汗青闻了闻味道，便狼吞虎咽起来。
他本无空腹感，但一闻这味，便是口齿生津。
“吃完，我瞧瞧你长进了多少，毕竟花了老子一些时间。”陆永啸瞥了一眼。
比了个知道的手势，柳汗青继续料理着这只烤鸡。
一阵风卷残云，地上便只剩下一堆碎骨，柳汗青揉着肚皮，意犹未尽地咂嘴。
“师父，现在吗？”柳汗青抬头，显得跃跃欲试。
“嗯，让我瞧瞧吧！”
闻言，柳汗青便站起，催动元气，附于皮肤之上。
其身绽放暗金之色，一股荒芜气息爆发而出。
柳汗青一脚踏下，大地轰鸣，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而出，绵延二十余丈之远。
“尚可，再看看你的防御。”
陆永啸随手丢出一颗石子，闪电般击中柳汗青。
咚！
柳汗青遭此一击，倒飞而出，那石子亦是瞬间化为齑粉。
“嘶！师父，你这未免太过突然了。”柳汗青起身，身躯丝毫不损。
“你看看你的四周。”陆永啸抚掌，淡笑道。
“嗯？”柳汗青闻言，便四处张望起来。
只见四周土地皆成荒芜。
“这......怎么可能？”柳汗青骇然，不可思议道。
“哼，如何不可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正按照大荒镇狱体的方向发展。”陆永啸冷哼一声，随后补充道。
“这尊圣体，自带荒芜之气，你那荒山果，就是为此准备的。”
柳汗青恍然大悟，随后又疑惑问道：“师父，那为何你要让我用去五枚荒山果，只为了这玄皮之境？”
“因为......你追求太低了。”陆永啸不屑道。
“啊，这......”柳汗青无言以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排名二十七的圣体！
在陆永啸嘴中，却不够分量。
这要是说出去，人们恐怕会觉得陆永啸神志不清。
“你如若按照那本武典修炼，固然会修成一副不错的肉身。但，你是我陆永啸的弟子，我会按照我的标准来衡量你。”
陆永啸眯眼，一瞬间，柳汗青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你如今的筋力，比起防御，还是差了些。不过经过之前的修炼，以及洗礼，也自然而然地达到了圆满。”
陆永啸跳下巨石，负手向远处走去，其音不散。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金筋之境，突破桎梏。”
“......是。”柳汗青苦笑，只得老实应道。
自此一个月，这片峡谷中，便多出了少年的呐喊之声。
每日，柳汗青便会将巨石用铁索栓在身躯上，在崖壁上艰难攀登。
而在崖壁顶端，陆永啸则是饮酒吟诗，悠然自得。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哎！你小子快点，别发出这种不堪入耳的声响！打扰老子的兴致！”
柳汗青气喘吁吁，听到此话，不由得翻个白眼，咬牙继续。
当然，每日的修炼心得依旧不能落下。
为了讨好陆永啸，柳汗青不得不继续在心得内大肆赞扬陆永啸，丝毫不顾及脸皮。
一段日子下来，陆永啸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天神在世，完美无瑕，才比圣贤，武比天帝。
“哎，为何我这么完美的男子，会有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徒弟呢？”陆永啸感叹。
一旁吃饭的柳汗青顿时喷出一口老血。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柳汗青内视时，发现体中筋肉饱满，元气流转之下，竟呈金红之色！
“妙极！”柳汗青握拳，感受着身躯中的磅礴之力，不禁出惊叹。
“师父！”他随后找到陆永啸。
“何事？”陆永啸坐于一株枯木之上，遥望明月。
“明日便是我柳家大比，我需回府一趟，望师父准许。”柳汗青做辑，笑道。
“如此便可，闭门造车行不通，我也随你去一趟，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陆永啸点头应允。
“定不负师父所望！”
柳汗青点头，也站在枯树下，与陆永啸一齐眺望天穹。
此时已是夏日，微凉山风吹来，卷起少年衣袍，却没吹凉少年这颗逐渐火热起来的心！
【作者题外话】：修行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大比篇章，接下来回逐渐转向高潮，会越来越精彩，新人新作。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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