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士仁猜测来的是什么人之时,他的脸颊猛的一疼,蒲扇般大的手掌印几乎覆盖了半边脸。
嘴角挂着一丝血丝的马士仁颤巍巍的站起身说道:“爹~”
原是慌乱中有人将马家驹放了出来,还没等马家驹说话,其后方一人匆匆赶来并报道:“大帅,那三人逃了。”
马家驹眉头微皱一伸手顿时有人将一杆令旗递了过去,就见其挥舞了两下,号角顿时响起。不是那冲锋,而是有序撤退,方向正是那剑阁。
做完这一切后马家驹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马士仁,良久长叹一声道:“如果还有机会,我亲自领你向王爷请罪。”
夺马而逃的徐良与马家驹插身而过,徐良认出了马家驹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马士仁见父亲似乎是放下了心事一般,这脸色也好了不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广耀王,比想象中的年轻的太多太多了,甚至有可能还比自己小,虽知结果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番感受。
马士仁:“爹,我们就这样放王爷离开了,那我们怎么办?”
马家驹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又有些痛心的说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如今之际只能退守剑阁了。”
马士仁一惊,他睁大了眼睛惊恐的说道:“那不就是造反!母亲她们怎么办!”
马家看着远去的徐良一行人一叹,随后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世间最难的莫过于情一字,做官莫过于朝堂之事,儿啊~你两样都占了。
为父之所以甘愿献上项上人头,实则是为了向两人证明我马家驹绝不涉入朝堂之争中,就如那坚守北地大门的苍云玄甲一般,任谁都知晓他们乃是广耀王麾下之人,可你曾听闻朝廷之上有谁说那苍云玄甲有半个不好?”
马士仁摇头于是马家驹继续说道:“这个天下看似乱糟糟实则泾渭分明,那甘愿站与严尚书麾下之人,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当年逼死了那武玄英之后,他们就已经知晓那广耀王一定会将他们全数屠个干净。
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三条路,可我们不是那世家豪族,我们只是这世间的一枚棋子,若想活下去只有保持站在最中心,待那最后的皇出现,我们便可听其号令征战天下。
当那凤喻到我手中我便知道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若还想活下去只有将自己一颗项上人头献出,待那帝君登基我马家才能真正有所作为。
可如今!~~~哎~”
马家驹垂泪道:“儿啊,我们别无选择了。”
此时军卒前来禀报道:“大帅,剑阁方向来了二十余江湖人,如何处治?”
马家驹:“称本帅率军夜练,若有强行过道者,杀!”
待军卒走后马士仁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为何不是那严东无?”
马家驹耻笑一声嘲讽道:“五年前都没能杀了人,五年后就觉得能杀了?”
马士仁不在言语,目光变得暗淡且幽怨。
远处的丛林中三人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李喻面色阴沉的看向蜀道上远去的徐良等人说道:“你二人一个回玄毒禀告凤帝,另一人留在此地疗伤等那帮江湖人,我回在沿途留下标记,务必要快!”
李喻说完一咬牙驾驭轻功跟随而去,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苦涩。
昭化城外破庙。
猛火之下破瓦罐中的雨水很快沸腾起来,药不然将其中针线挑出细细在赵恒腰间窜梭着。 徐良看着那一语不发却以是疼的满头是汗的赵恒,不由的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药不然缝完后长舒一口气说道:“小子命大,皮肉伤用不了半个月就能生龙活虎的。” 说是这样说,可大家都知道赵恒的肋骨一定是断了,徐良看着那蒙蒙亮的天色对着猿左工说道:“猿叔有件事得拜托你了。” 猿左工躬身回道:“王爷请吩咐。” 徐良将腰间的一枚玉佩拿出后递给猿左工。 “你速去广元,找一家叫百事典当,将此物典当掉,若是有人问起家住何方,你就与他说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他会说原是江湖儿郎,你答江湖儿郎江湖老,岁月催人谁能知。” 猿左工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后这才说道:“嗯,少爷保重!” 倚靠在梁上的祝剑问道:“接下去呢?” 徐良:“等!” 此时以是深夜,然而玄都金銮殿之上却是灯火通明,这一场早朝进行至此时以是疲惫不堪,可无论是那端坐于皇位的人还是下方的臣子,似乎都在等。 这是继五年前起至今的第一场朝争,内容无外呼一人而已,可朝堂之上却迟迟无法定夺,其中复杂的因由不好名诉。 严东无上前一说道:“皇上,如今以是深夜,关于广耀王通缉一事不如放在明日在议。” 同为尚书的孔贤大跨步而出铿锵有力的说道:“光耀王与国有功,与民有义,更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为何如今却无端成了那皇榜通缉之人,这等污蔑之举臣敢问皇上,历朝历代可有先例,先皇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武朝继五年前起就可分为两派,同时也催生出两位尚书,其一则是世家豪族代表的严冬无,另一方却是寒门世子又或者不甘于大族同流合污,其代表便是孔贤。 面对如今的当权者,五年来如同缩头乌龟一般死守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右尚书,似乎第一次发起声音就如那憾雷一般。许多人对于这每日只会闭眼沉思的老人的第一感觉,只会是一个老学究而已。也许有人会将其联想到当年这金銮殿上的一幕,也许正是那句“若我能当权一日,我必将你儒生坑杀,还天下一片白茫茫,好一个干净!”。使得这位儒家大贤会这般不言不语,哪怕明知是错也不曾说一个错字。 可今日朝廷上的一幕着实让人大跌眼镜,儒生居然站到了广耀王这一侧,似乎许多人都觉得老糊涂是真的糊涂了,这是要葬送所有的儒生才罢休。可只有他身后的那些人才知道,我辈儒生虽被人骂作迂腐如泽,可不代表儒生不知对错。 当今儒生就要去告诉世人,世间不只有苟且偷生,还有那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凤帝见下方又要争吵不休,于是一挥手说道:“够了!” 严东无面色一变连忙说道:“皇上!” 武曌疲惫的说道:“撤去通缉,宣告天下,广耀王出巡天下。” 走出金銮殿的严东无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皇位,他知道从此刻开始这个朝堂不再是一言堂了。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倘若他们手中握有那天下之最的玄甲苍云,倘若他手中握有那天下近九成财富,那这个天下又岂会是这般。 很快严东无收到了八百里夹击的飞隼传信,信上内容大致述说了一番蜀地的情况。 凤息阁中两人沉默无言,谁都无法做出那最终决定,最终由严东无代笔,武曌盖上专为她打造的凤印,这样一封似乎不太被世人认同的圣旨迅速传递出了玄都城。 孔家。 对于今日朝堂上的胜,他颇为满足,但同时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对身旁几位心腹吐露心声。 “若是王爷能撑过这一关,那日后他徐良真要屠我儒生上下满门,那我愿第一个做他刀下鬼。” 孔贤看着那远方天际长长一叹继续自言自语道:“谁道圣贤无过错,知错而不改妄为圣贤,他徐良能说出这句话,老夫便甘愿为他赴汤蹈火。我辈苦读圣贤一生,可又有几人真能为这天下百姓做出点什么,有空一身抱负却只能赋予笔端痛斥无道者,可我们自己就真有道么?” 他接着看向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愿为这天下背负千秋骂名,那我们也不能甘于人后,我真心希望他徐良能改变我辈儒生,能真如他一般多做事少说话。。。。。。” 这一夜孔家圣贤高歌凤潇潇兮,这一夜吾辈当以那浩然正气,正吾辈读书人! 破庙之中赵恒有了一丝气力,真开眼见是徐良不由的笑着说道:“哥。” 徐良将一枚青涩的果子递了过去说道:“这东西不好吃,又苦又涩,不过能止疼消炎。” 赵恒接过咬了一口,果然是又苦又涩,缓了好久后这才展颜一笑说道:“没想到药大哥医术这么高,以前我还以为他只会动脑子。” 祝剑在屋梁上嘲笑道:“他祖上是医圣孙思淼,到了他这全忘了,要不是紫衣他会个屁。” 药不然不服气道:“那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打小就没碰过医书,可我悟性高,紫衣教你和教我是一样的,怎么不见你学会了?” 祝剑摇晃着脚说道:“那你不一样没学会易容术么~” 徐良:“哟呵!现在想起自家媳妇的好来了,怎么以前都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呢。” 药不然不服气道:“我可和这家伙不一样,我是为了天下百姓,而且我已经是成婚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名一个不差。” 祝剑怼道:“是是是,空守百花谷没有七年也有五年了吧,这都快十年了也没见你生个小药出了。” 药不然丧气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徐良说要打辽国大汗就打,谁像你一样,潇潇洒洒,要我也像你一样一走就是好几年,白白浪费人家叶青灵几年心意。” 说到这祝剑也有些丧气道:“那不是年少不懂事么,徐良也说了,人都有各自的活法~~” 说到后面声音也就越发不可闻了起来,徐良也就笑笑不说话,反倒是赵恒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铮亮,有些话他真的很想问,可又不敢,之前被祝剑教训过,这次也就只能希冀徐良自己开口了。 显然徐良让他失望了,只见其在地上用木棍草草的画了几个圈幽幽道:“本想引更多人,看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祝剑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地上有着许多的圈,一圈又一圈交织很是复杂。 祝剑:“我不明白你将自己险地图什么,天下九成财富尽在你手,兵马之状无人敢在其侧,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