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父子二人一个被擒一个被打晕在地,为首一人对着马士仁说道:“少帅得罪了。”
马士仁呸了一声说道:“李俞!你这个叛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俞躬身一礼说道:“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锁龙司执令李俞,尊凤喻前来捉拿广耀王徐良。”
马士仁耻笑了一声:“牝鸡司晨而已,真当自己是皇上了。”
“啪!”马士仁嘴角被这一巴掌扇出了血,这一幕让四周的兵卒骚动了起来,可无奈两人皆在这三人手里,空有三千轻骑却无力施展。
李俞:“辱骂圣上当是死罪。”
马士仁:“来啊!”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对方,悍不畏死彰显无遗。
李俞见吓不住对方于是说道:“此事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马士仁似嘲笑一般看着对方说道:“你以为能凭我们为要挟就能走的出这蜀道?”
李俞不理会对方而是淡淡的说道:“少帅,大帅可还在我们手里,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家中八十余口。我等兄弟三人也是奉命行事,大帅昔年跟随广耀王北征多少留下丝香火情,我兄弟三人可是代罪之身,若是无法将广耀王缉拿回去,我们也难逃一死。”
李俞再一次行礼说道:“望少帅见谅。”
马士仁:“若我说不呢?”
李俞:“少帅三思,如今的天下以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天下,先皇辞世凤帝登基,若你非要与朝廷为敌,那下场无非是诛九族的下场。
可少帅你想一想,若你今日擒下那广耀王交予我锁龙司,那你与大帅日后必定平步青云,不管怎么看都要比钻牛角强。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的天下正是少了少帅这种俊杰,何不借此将那广耀王当作垫脚石,日后平步青云之时也望念及今日小弟的一番苦口婆心。”
李俞的这番话可谓是将姿态放的极低,马士仁承认在当下的局面无论怎么看,对方所说的都对,只要将徐良抓住,那他马家必然拜托棋子的结局。
这一刻马士仁犹豫了,他看着地上昏睡过去的父亲,想起了先前的那一番话。
爹!这时间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凤鸣坡下三千轻骑摆开阵势,由坡下冲向坡顶对于骑兵来说极为不利,可三千人打十几人,说心里话马士仁觉得此站若输了,那他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废墟中几人围坐在篝火旁,似乎对于坡下的一切漠不关心,除了一人。
赵恒着急的跺着脚,不时爬上墙体看向坡下,又不时回头看着徐良几人。
赵恒:“哎呀!你们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对面就要杀过来了!”
药不然打趣道:“怎么?你怕了?”
赵恒狠狠的一跺脚,随后又转头看向那坡下不由的狠狠的拍了一下土墙。
似乎几人商量完了对策,徐良走到土墙上看了一眼下方,坡下三千骑兵正以一种缓慢的星级速度向坡顶推进,显然对方是打算围剿。
徐良思索了一阵后说道:“诶,臭小子你不是想当将军么。”
赵恒一楞,心想难不成是临死前给自己封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将军,那也死的太不值当了些。
就听徐良泼冷水道:“想当将军就得有胆魄,你去迎战这三千人,如果你能勾引百余骑冲锋,那你能当个百户,要是能勾引三五百人,那以后当个千户没问题,要是全能给我勾引冲锋,那这将军是迟早的事情。” 赵恒一听这将军两眼就放光,就好像那姑娘看到了胭脂一样,甭管下一刻会不会战死在沙场上,但此刻一定是做着当将军的美梦。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恒也不例外,一听,啊!这自己能勾引三千人冲锋,那以后就是将军了,那回去给自己老姐一说,那脸上别提多有光了,这以后说媳妇都容易些不是么。 当即这心底那点胆怯一扫而空,就见其在墙头上抖了一个枪花,作那戏子出台状嘴里喊着:“呀呀呀呀~” 鲜衣怒马一骑绝尘而出,风雨中就见那夜色里模模糊糊有一风雷影,还未等辨清就听一声破空声响,下一刻轻骑之中便有骚乱传出。 “堵住他!” “杀了他!” “他跑了,给我弄死他!” ......... 长枪如龙,血红枪身直次三人胸口,如那铁签之上的蚂蚱一跃而出,在那半空丢下三人扬长而去。 马士仁见状下令道:“御!” 顿时三千轻骑速度更是慢上几分,见一击无果赵恒牵马而回。 兵卒只见一马狂奔而来,却不见马上之人,下一刻不知何时从马肚下探出了一杆腥红铁枪,不妨之下又是两人被其带走,那马儿就在阵前打了一个弯又折了回去。 青山营至开国到如今何曾被人这番羞辱过,有几人按耐不住就想冲出去,可却被其他人死死摁在原地不得出阵。 “M的!好好一个骑营成了步卒,真窝囊!” 两度折回的赵恒见骑阵居然纹丝不懂,心中不由的有些生气,于是一拍马屁股在此返身。 “吾乃凉山赵恒,汝等前来送死!” 声至枪至,一枪贯穿六人,一人飞扑而至,在那马背之上蹬蹬瞪踩踏如飞,最后落于那扎与马背之上的长枪之上。 人如草芥长枪如龙,每到之处尽折腰,那骑阵之中顿时乱作一团。 一个江湖高手放在两军交战之中其实不算什么,就算他能够以一敌百那也敌不过千人,可此时这凤鸣坡上却是一人大杀四方,那骑兵丝毫发挥不出优势,如那野草一般尽数被人收割。 这倒不是说赵恒小小年纪武艺如何超群,将他放在江湖中也顶多是个二品高手而已,之所以赵恒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冲杀,是因为这三千人本就不擅长停在原地如步卒一般弑杀。更何况这马背之上又比那步卒来的劣势的多,再加上轻骑多为矛少刀剑,这三千人又都挤作一团作步卒方正。种种劣势之下,这才造就了赵恒此时的风光。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杀了广耀王我就是王爷,去你m的马士仁。” 一语惊起千成浪,无数人开始加快步伐再也不受军令所限,赵恒见此夺过一马亡命向坡顶而去。 都说溃败如潮,这冲锋亦是如此,三千人浩浩荡荡逆势而冲,有几人甚至追至赵恒身旁,几番交战下来留下数具尸体。 军中多兄弟,见杀人者就在前方,率先冲出之人向着赵恒就掷出手中长矛,虽是逆势,可这掷矛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有一人抛矛就有百人跟随,顿时之间那天空下的就不仅仅是雨水那么简单了。 忽然几只短矛破空而至,叮叮叮!齐刷刷立于马前,其中一直径直削去马耳方。 夸下马儿受惊人力而起,那身后无数短矛紧接而至,赵恒顺势松开马缰落入地上,就见那马儿被无数短矛贯穿。 赵恒挥枪挑起三五短矛怒呵一声:“还你!” 三根短矛如同飞剑一般窜出,尾随至此的轻骑不妨之下硬生生被这三根短矛贯穿,有人见状大喊了一声:“先杀了这小子!” 不得不说这些年武朝军武有着极大改变,昔年依仗老卒镇守边关得一时太平,而这中原腹地如青山营等,其实早已是外强中干之背。二度北伐之后,昔年羸弱的青山营此时以初显一骑当百之气势,那青山营未得军令,却在这短短一瞬间完成了以小队为阵的冲锋姿态。 三五骑兵为一组顺势包抄过来,论他赵恒武艺再高面对此等车轮战法,他自问自己以无力回天。 那青山营骑术精湛,片刻功夫便以完成侧身下马拾矛在抛,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人马合一,这等战力就算放在当年北伐之中也实属罕见。 看着那矛雨呼啸将至,赵恒心中突生一股豪气。 “哈哈哈!凉山赵恒,愿与尔等,死战!” 那一刻猩红长枪挥卷残云,无数长矛纷纷落下,这一刻赵恒由三品巅峰进二品。 “昔年有那枪仙立于万军之前,万千箭雨不得伤其分毫,今有我赵恒立于这凤鸣坡,我愿与众位同在!” 赵恒怒号着,这个战场只有他一人而已,又哪来的众位,可每当想起当年山海关前的那一战,他只恨自己晚生几年,若是早那么几年,那还有枪仙何事。 短矛如雨连绵不绝,人力亦有穷时。一根短矛透过缝隙直插赵恒,短矛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又狠狠的钉在了地上,他回望了一眼坡顶。 “哥!我能当将军了吗?” “杀!” 三千铁骑气势如虹,一字震慑苍穹,蝼蚁当车不惜性命,可又怎么改变解决。那马士仁心中虽有万千不愿,可此时他也不禁怒吼一声:“杀!” 矛雨在至,一人破顶而出,如他天上谪仙下凡。只见其三步至与赵恒身前,磅礴气劲随刀而出,一刀破进苍穹,万千矛雨竟在此时被其震慑无力。 马士仁看着那软绵绵落在地上的短矛心中不由的感慨,当真不亏是那天下第三的断魂刀。 祝剑轻拍了一下赵恒的脸蛋笑道:“你做的很好。”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哥说的。” 赵恒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有什么比这还能够暖人心窝的。 坡顶徐良立与巨石之上,哪怕在下方依旧能看到他的样子,他是那样的轻蔑与不屑,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放!” 瞬时,十几匹骏马由山顶而下,马儿似不要命一般狂奔着。 马士仁心中疑惑,若是对冲为何不见马上骑士,那上坡与下坡就是两个速度,还没等三千骑兵有所反应,那十几匹骏马就以冲入阵中。 没有人?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忽然有人见马鞍上有一点火光,下一刻十几团熊熊烈焰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骑阵中炸开。 率先抵达坡顶的马儿在这一刻像疯了一般,如大雪中的雪球一路向下,越来越大,三千骑阵竟在此时被自己人瓦解。 马士仁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他知道骑阵由下坡攻上坡乃是大忌,所以宁可牺牲速度也要稳妥推进。可现如今对方仅仅损伤一人就迫使己方冲锋,兵败如山倒一切似乎以成定局。 探子在此时疾奔而来,只见其单膝跪地禀报道:“报!!!少帅!有二十余人飞马从剑阁方向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