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西南出现了罕见的天灾,对于有着粮仓之名的蜀地而言影响不大,那时河西走廊一地叛乱四起,北地辽国数次入境,可以说当时的武朝内忧外患,武朝少有安歇之地。
发源于高原,汇集与西南的长江养育无数子民。利州有幸拥有一条支流。徐良喜爱在河畔作画,画风极为苛刻仿若真人,利州城中一画难求,有商人出价五万两欲求一幅真迹,却被其婉言拒绝,于是这名气也仅限于利州而已。
一匹骏马奔驰在小道之上,白马青衣长衫一脸稚气年约十三,稚嫩脸庞显得有些不悦。行至河畔勒缰停马,他看着不远处鹅卵石铺就的河床撅了撅嘴。那有着一群人,或坐或立,离河边最近的两人他认识,也是严冬无为何来此的原因。
靠近两人就见一人坐于石上,面前竖着一张画板,他记得徐良是这么叫的。另一人则是捧着,面容严肃而且不时抬头用手对着河面用手丈量比划。
严冬无惊奇的发现徐良的画功极好,栩栩如生大气磅礴。水墨之风简洁大气神意重于实意,而徐良不同,他的画是一种惊呼苛刻的复制,一丝一毫都错不得。最妙的莫过于他手中笔,严冬无不明白为何他总与别人不同。
徐良见严冬无来了,于是笑了笑拿了一块布垫在大石上示意对方坐。
徐良:“先生催我回去了?”
严冬无想起自己那古板的爷爷撅了撅嘴叹气道:“没有,不过我觉得你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去学堂了,所以想来劝劝你。”
徐良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在画上添了一笔后才说道:“先生与我理念不同,治国安家平天下乃先生抱负所在,而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药不然有些无语了,可不是么!你徐大才子诗文蜀地敢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爷爷当然拿你没办法,可你这样岂不是太不给爷爷面子了。
药不然想起自己那最近显得有些郁结的爷爷不禁有些抱怨道:“儒学博大精深,也不全是你说的那些,而且爷爷这辈子也没一个惊艳天下的弟子,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
徐良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药不然正在构思的图上,上面是一座桥,更为准确的说是一座石拱桥的设计图。
徐良在两个位置画了一个圈说道:“除了这两个地方数值有些差外,其他地方与我计算的差不多,不过~”
听到这算得上是夸奖的话时,药不然惊喜的问道:“不过什么?”
徐良笑:“不过,你的这座桥无论是从设计上还是建造上都堪称最好的,如果不遇上大型泥石流等天灾的情况下,你的这座石拱桥至少千年都不会坍塌。
只是你考虑的有些不周全,这座桥设计初衷极好,可实行起来极难,先这河是枯水期,一旦春汛河水必然暴涨,截河改道修桥难度极大。另一点就是人工石料等方面,这石料从开采到运输此地都是需要极大气力,这样一来财力等方面付出极大。
河岸另一端连接只要几座村寨,哪怕这座桥能将官道缩短近百里,但这种代价利州官府是绝不会干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钱,药不然的设计图堪称完美,可建造极难,建造银钱数目巨大,所以这张设计图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用在实践上。
药不然不禁有些失落,毕竟是自己这些天的心血,不过很快他又调整好心态笑道:“嗯,下次我会考虑这些,争取做到最好。”
徐良看向严冬无问道:“严兄,若是让你在此地建桥,你有何想法。”
严冬无看着宽阔的河面若有所思一番后说道:“我不会在此地建桥,离此地六十里就有,如果是我,那我宁愿修缮官道也不会修这座桥。”
严冬无这话极有道理,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有的那么就善加利用,这样远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建设一座桥来的方便。
徐良摇摇头:“这座桥对于官道而言只是缩短了几十里,可对于两地百姓而言无疑是天堑,六十里足以阻挡太多人来到这边,而对岸之人哪怕有再好的东西也无法来到这一边。”
徐良站起身指着身后的悬崖说道:“无论是我还是儒学一道,终究逃不过为国为民四字,可我更重实际。
若是我就会在这两地山崖建造一条铁索桥,河道跨度不大建造两条粗大的铁索连接两地,这样一来耗费钱财是最少的。
因地制宜,学以致用,读书不是一直都死书。”
两人被教育了一番都沉思了起来,徐良说的没错,修桥能解决问题,而铁索桥便宜不说而且能解决许多问题,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就在思考问题之时,河对岸忽然传来马蹄声,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对岸,不久就见两人慌张的大喊:“救命!”
所有人都在对岸亲眼目睹了一场山匪抢劫杀人之后扬长而去,徐良愤怒的将手中炭笔摔进河水中。
“真TM的嚣张!”
当着几人的面杀人抢劫,说实话救站在河边的这三人论家世背景无一不是豪门。徐良自不必多说,那严冬无脸色铁青一片,不久前才说儒生治国,可下一刻就在这利州境内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在官道上被山杀害。
徐良气愤的一脚将那副自己画了一天的素描踢进河水里骂道:“驴草的安东道,剿匪喊了一年了,这TN的是剿到娘们被窝里去了。”
这安东道乃是利州牧,年前因乱象导致周边四野山匪横生,这都入了秋山匪未见少相反还多了起来,河对岸里城区不过四五里直线距离,若不是有河道,这都算是贴着脸在抢。
药不然的脾气不像徐良一样,他默默的将自己画的图稿收起,之后站起身说道:“我去让人给收拾一下遗体,将他们送回去。”
这话还没说完徐良就打断道:“不用了,你帮的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省省力气吧。”
药不然:“可是~”
徐良平静一会后说道:“可是什么,如果真想帮忙现在开始就想办法去解决匪患,那安东道尸位素餐,与其等着那家伙去剿匪,倒不如我们自己上,论家世地位,就我们两个凑三五千人根本不是问题。”
严冬无说道:“这样不行的,私自调动三千人以需要州牧才行,到了五千就是王爷也需要请旨,虽说你们可以以家丁之名召集人手,可一旦这事传到~~”
严冬无的手向上指了指,意思在明显不过。在这个草木皆兵的年代里,三五千人以是造反,这事可大可小,所以就显得极为难办。
徐良沉思了一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两人接着道:“严兄,你去向州牧请示,和他说我们学院弟子想要在此地建一座桥。”
严冬无不解就听徐良对着药不然说:“不然,你去找武玄阴,跟他说我们需要人,让每家出动至少五百家丁帮我们修桥。”
听到这两人双目都是一亮,这是一个绝妙的计划,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事情进行的极为顺利,州牧安道为表心意自费刻碑一座送至学堂,此番动静共集结八千与人,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其一用于修筑铁索桥,其二则是用于剿匪。
此事在利州动静极大,甚至各家族长辈纷至踏来,为得就是一睹少年风采。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劲就此拉开了序幕,短短三天时间各方就展现出极大的智慧,当然这其中有长辈指点的缘故,剿匪一事近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那利州大牢短短三天就以是人满为患。
其中最耀眼着莫过于二人,其一是徐良,其二是严冬无。在这场笔试过后,利州粗略统计了一下,这三天中拔掉的山寨多达七百于座,同时获救之人也多达四千余人,此事进入利州治之中流传后世。
匪患其实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结束,无论是还藏在山中又或者收到风声逃走的人,一段时间内几乎不会踏足利州。
可有有那么两个人却是一个例外,又或者说年少气甚非要分出个胜负来。
有那么一些家族觉得双方都得罪不起决定不参与其中,也有一些人是为了抱紧三大家族的大腿,于是渐成两派。
徐良为首其后有跟屁虫药不然和武疯子武玄英,另一边则是有严东无为首,薛力为辅,剩余者多为附庸。
咋一看像是以多欺少,其实不然,利州铁三角并非浪得虚名,三人中一文一武,其中还有那堪称妖孽一般的徐良坐镇,无论是想贴上去还是不想惹麻烦的人,其中他们都站不到这一边。
徐良看着地图用量尺粗略计算了一番后对着身旁的几人说道:“这几人战果很丰硕,一部分原因是各家出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山匪大多是周边村民,这虎跃崖自古是有名的匪窝。”
药不然:“虎越崖地势崎岖易受难攻,一直以来此地都是利州之患,我查过地理志昔年有过两次成功围剿虎越崖。
其一是五千人在虎跃崖下困守一年有余,逼得崖上匪寇相食只剩聊聊三人,其二是太祖初年一位叫吴起的秀才策反其二当家,使其内乱,之后由数位精锐坚守崖口,这才将虎跃崖拿下。
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速战速决,严东无那家伙对付的虽然人多,可要比我们这简单太多了。”
药不然说到这带着一丝不甘说道:“就这样输给那家伙,真不甘心。”
就在几人低头商量着对策之时,一道倩影悄然而至,听了一整她嫣然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这点事情还能难得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