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就在学校里的一个办公室,霍青桐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跟学校联系好了。
古天、霍青桐一起去办公室,苟院长被霍青桐邀请作为调解见证人,也一起跟了过去。
三人到时,吴能已经在办公室里面等着。 此刻的吴能,虽然一只手臂打着石膏绷带,但整个人却是一副自鸣得意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到古天等人进来时,吴能本能地眼中冒出一股怒火,心里想的是“等会看你怎么死”,但看到霍青桐后,整个情绪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这尼玛,霍青桐到底是谁?不是他叔叔的下属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古天反正是知道,在场的四个人中,一个是自己的大敌,只会跟他抵死相争;一个是自己的职场上级,没有任何帮他的理由,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清除他的动机;一个是警务局人员,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应该公开公正公平的,但从目前来看,应该是不能指望,并且还可能得防着;剩下的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家寡人。 四人坐定,霍青桐首先发话:“各位,今天我在这里主持调解古天与吴能的殴斗纠纷,由这位苟院长做见证,大家有问题吗!” 虽然大家都各怀心事,但还是前前后后地回道:“没有问题。” “那好,我们就开始。从目前的现实和证据情况来看,这位吴能先生应该是受害者,那请吴能先陈述一下情况。 吴能本来是斜躺在座位上,这会正了正身体,然后又调整了一下情绪,竟是一副哀兵的姿态,然后带着点哭腔地说道:“大家也看到了,我现在基本算是残废了。当天,我就走在路上,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古老师,他先是以恶毒的语言骂我,我据理力争,然后他就出手,直接拧断了我的胳膊。这一点,当时的监控和目击证人,还有我现在的状况,都可以完全地证明。老实说,我被打本身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一个大学老师,就这么当街行凶,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这不仅仅是违法犯罪,更是对大学形象和大学老师形象的严重抹黑,社会影响非常恶劣,我希望严惩罪犯。” 古天听着吴能义愤填膺甚至差点声泪俱下的陈词,表示这尼玛真的是太能说了,台词功底也太强了,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 话说吴能在说这番话时,苟院长听得一愣一愣的,基本就是被带进去了。 霍青桐倒像是知道吴能的路数,所以一副完全不信并且还想笑的姿态,勉强地听完了吴能的陈述,然后她对古天说道:“古老师,该你了。” 古天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吴能同志,刚才讲得我都听得快要信了,这么好的口才和表演能力,我真的是羡慕得不行。具体细节呢,我暂时不陈述,我想先问吴能一个问题,你说我以恶毒的语言骂你,请问我用什么恶毒的语言骂你?” “额,这个,煞笔,你骂我是煞笔!” “哦,煞笔,对吧?” “是的,煞笔,你骂我是煞笔。” “那你到底是不是呢?” “艹,老子当然不是。” “那你看,我就说了煞笔两个字,这位吴能说自己不是煞笔,但却对号入座,又说我骂他,这好像不对吧!我说煞笔两个字,其实只是我在特定条件下的一种情绪表达方式,并不针对任何人。” “你不用狡辩了,你就是在骂我是煞笔。” “你看,这位吴能同志坚持要这么说,尽管他说他并不是煞笔。” “你……”吴能一时语塞气急,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那还有,这位吴能同志说我不由分说地拧断了他的胳膊,那么我再请问,吴能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景吗?” 听到这里时,吴能的头脑中再现了当时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他想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的情景,然后像受了某种震撼似地有些喃喃地说道:“当时,我用一根球棒,砸向这个家伙……” 吴能说到这里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停了下来,想继续但又没办法顺畅继续地说道:“这个家伙,额,这个家伙出手,直接拧断了我的胳膊。”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 霍青桐马上追问道:“吴能,你说你用一跟球棒,砸谁?” 吴能一时语塞,呐呐地说道:“额,那个,没有球棒,没有球棒,我没有砸谁,反正就是这个家伙冲上来,打断了我的胳膊。这个,你看,是有视频为证的,青桐。” 霍青桐这时表现严厉,她说道:“吴能,吴先生,我现在是调解的主持人,请叫我霍警官!”随后,霍青桐又对苟院长说道:“刚才这位吴先生提到了用球棒砸人的细节,苟院长应该听到了吧!” 苟院长这回当然已经可以确定是吴能有错在先,但他还是认为古天翻不了天,并且他一点都不想得罪大他几级的领导的儿子——其实,得罪了领导的儿子,不就是得罪了领导?他这个啥都不是的院长,只要人家想整,不是分分钟的事?明哲保身,苟院长说道:“我刚才确实听到了吴先生说的用球棒砸人的话,但仅此而已。就我的理解来说,吴先生的这个用球棒砸人与其他的事似乎并没有确定的联系。” 霍青桐见苟院长这样,有些反感,但还是肯定说:“苟院长的理解并没有问题。” 古天呢,见苟院长这么明显地放弃他而倒向吴能,也是一阵愤怒加反胃,但也没说什么。 “那这样,吴能,吴先生,你说这位古老师拧断了了你的胳膊,通常情况的话,不会武功的话,这种事是很难办到的,尤其是一位大学老师,你觉得呢?” 说道这茬,吴能不知怎么地又激动起来,他说道:“这位古老师能说自己不会武功吗?他当时手速快,手部力量强,很容易地就拧断了我的胳膊。” “那你能说说当时你的胳膊被抓住并被扭断的场景么,或者,你可以站起来,演示一下?” 吴能听了霍青桐的话,还真的就站了起来,然后就演示当时的场景,只见他扬起手,挥下来,然后说道:“就是这样,我就这么一下,他就抓住我了。” “这么一下?看吴先生你刚才的状态,是想击打这位古老师么?因为你扬起了手,又挥下来。” “我……,没有这回事。” “但是,你刚才演示的姿态,只能理解成击打的动作,那么我们确认一下,你是要打这位古老师耳光还是什么?” “我打他耳光,怎么可能,我当时就是想用球棒砸……” “所以,你当时是用球棒砸了这位古老师,然后古老师就抓住了你的手?这样的话,古老师的行动就属于正当防卫,虽然可能有一点防卫过当!” “青桐,你,你,你套路我,你不帮我,帮这个底层的老百姓,蝼蚁?”吴能被搞到现在,终于恼羞成怒了。 “吴先生,请叫我霍警官。另外,你说的底层的老百姓,蝼蚁这种话,可是非常严重的错误。” “很好,很好,霍青桐,我会跟我叔叔说这件事的。” “吴先生,我在这里按照规范流程进行法律承认的调解,你说你叔叔,你叔叔是谁?” “哈哈,我叔叔是警务局长,你的上级,你知道的啊!我……” 吴能忽然反应过来,但就像之前一样,话已经说出来了,霍青桐说道:“吴能,你刚才的话,又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吴局长显然不会认同你刚才说的话。” “你……” 本来以为自己是演技派,结果却漏了很多馅,吴能已是气急败坏,他有些疯狂地叫嚣道:“哈,说错了话,我哪有说错?说错了又怎么样?我爸爸是教务局长,我叔叔是警务局长,我爷爷……,哈哈,这种蝼蚁的小事,根本不用我爷爷出马。” “吴能,注意你的言辞!” “霍青桐,我是不是给你太多脸了。话说,我也就是看你姿色身材还不错,想着睡来试试,所以一直对你低声下气,你特么还真以为我怕你么?” “吴能,我再次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就说了,怎么着吧?这汉都市,就没有我吴家摆不平的事,我……” 吴能已在气头上,可算是有些失去了理智,但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显示是他父亲的号码,接通之后,听到的是他父亲暴怒的声音:“你这个蠢材,你要害死我们一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