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时,惊川就没有随众人一起去看尸体,而是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忽地,他看到一缕缕的黑气从尸体上冒出,带着强烈的怨气,浓重,腥稠,像是污黑的泥潭。可惊川也发现了,似乎只有他一人发现了这浓重的怨气,围在周围的人似乎都没发现。只有良雨喃喃道,“怎么忽然感觉阴森森的,还有点冷。”
惊川拉着江蓬的衣角,问道“江哥,你有没有看见那团黑气啊?”
“黑气?”江蓬疑惑道,又看了眼尸体,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掐诀开了眼又看向尸体。这才看到那一团团的怨气,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惊川,你是早就发现了吗?”
“是”,惊川盯着那团黑气答道,看了眼江蓬,安慰道“江哥,无碍。我看那怨气似乎尚处于迷钝之中,还未伤到人。”
江蓬沉思一会儿道“只是时间长了也不行,先搬到义庄吧。”惊川点点头。
江蓬先叫脚步快的人报信到铜仙镇的义庄,又隔空设了一个结界困住那股怨气。这才和惊川一同上前去查看,众人纷纷让开位置,让二人查看。
那股怨气被结界困住还在挣扎,见惊川靠近却又缩回尸体内了。江蓬看了眼惊川,惊川也看向江蓬,两人相望,静默无言。江蓬是对惊川好奇,惊川是向看江蓬对此有何看法,结果,两人都一言不发,只好又接着看尸体。细看之下,这尸体和之前别无二致,正待二人要细细查看时,这天又忽地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尸体要是被雨一淋,可查的线索可能就随着雨水消失了。江蓬只得又设了层结界保护尸体,唤来几个年轻人,将尸体抬上准备好的担架,又盖了层布,抬去铜仙镇的义庄。在尸体发现处做了标记,众人又是急忙撤走。
江蓬和惊川望着众人撤走的身影,江蓬轻声问道“何伯,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被唤作何伯的老人看了看江蓬和惊川,又抬头望了望那灰蒙蒙的天空,语重心长道“江村长,您在海竹村也有不少年了,您的为人做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打心眼里佩服。只是,今日雾隐山尸体这事,我老何多嘴一句,还是望您能好好查查。”
江蓬听了这话,心下了然,郑重说道“何伯放心,我既为咱们村的村长,定当尽心竭力。我也会和铜仙镇的人一起彻查此事。”
何伯放心的点点头,摆摆手便走了。江蓬和惊川冒着小雨赶到了铜仙镇的义庄。那伙年轻人正在和仵作说明情况,见了江蓬便放下那仵作,前来和江蓬说了当下情况。江蓬听完后,看小雨已停,便说道“我看天色不早,各位都辛苦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去我家喝碗三黄汤暖暖身子。”
“那江村长,您还要接着看吗?”
“嗯,我得和这仵作看看尸体。”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江村长。”
“好,记得回去喝三黄汤。”
“好嘞,江村长,您小心点啊!”
待人都走完后,江蓬这才和站在一旁的仵作说得上话,两人之前在业务上打过照面,也算相识已久。江蓬问道“老张对这尸体有何看法?”那张仵作,点点头道,“我看这死者生前是被毒死的,你看尸体腹部发黑还有扩散迹象,手脚还有捆绑痕迹,似乎是被人绑住强行灌下毒药”江蓬用细挑挑开衣物,与惊川一同查看手腕脚腕之处,果真有粗黑的捆绑痕迹。
张仵作又绕到尸体旁边缓声道“只是这毒老夫一时还判断不出来,若是经上级公文,老夫也可试一试那“烹骨法”一探究竟。”一听这名字,江蓬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张仵作,许是验尸时间久了,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江蓬忍着臭气,问道“那老张,,能看出这尸体死了多久吗?”张仵作瞥了眼尸体,用揭衣板将衣服揭开挑起,细细查看四肢和头部,问道“是在雾隐山那片发现尸体的?”江蓬点点头,张仵作了然,闭眼思考了一会儿淡淡道“依老夫看,这尸体约是有一个月左右了。”
此话一出,江蓬和惊川具是一惊,不过张仵作又来一句“看着尸体保存的样子,用了某种秘法保存尸体,使之保存更长时间也说不定。”这时间一下子又不确定了。
江蓬缓过神来,眉头紧皱,“我看这尸体多有蹊跷,应是呈报上去多派些人手才是。”
张仵作一听,无奈一笑,摆摆手道“江村长啊,郑主薄最近正为失踪一事发愁呢,恐怕没工夫给你派人手了。”
江蓬和惊川一听又来事了,张仵作一看江蓬和惊川惊讶的样子,便知他俩还没知道,不过也难怪,上面把这事封的紧。张仵作算是猜对了一半,江蓬上次来铜仙镇采办东西的时候知道了一些,并不知道全貌。便道“老张可放心讲,这里并无外人。”
张仵作抬眼一瞧惊川便道,“是这铜仙镇和附近的几个村里最近有人失踪了,生死未知,找到的都成了尸体,死相那叫一个凄惨,都停放在大理寺那边了,上面又催得紧,可把老郑忙坏了。”
张仵作,轻叹道“这些事出在海月节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江蓬点点头,也叹道“多事之秋啊!”
两人披着淡淡的月色回到了家,江溪月迎上来开口道“惊川,**,先喝碗三黄汤吧,我都热了几遍了,驱驱寒,也,驱驱邪。”江蓬和惊川进屋喝碗三黄汤,江溪月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那尸体有何怪异之处?”
江蓬喝完三黄汤,先是问起了江玉瑶。在得知已经睡下后才说起尸体一事。江溪月听完后便起了好奇心,那不知名的毒药她倒是很感兴趣。江蓬是很了解他的这位妻子,思虑一下便道,“那得了空,你和我一起去义庄上看看吧!”江溪月这下喜出望外,她已经好久都没看过有意思的病例了。
江蓬看着江溪月开心的模样也淡淡地笑了,在暖黄色的灯下,英朗的脸上有了几分柔情。
惊川一时间有些尴尬,正不知怎么发问时,江溪月先是问道“惊川,后天**他们要去静海城那边的雾隐山巡查,不如明日给你验灵?”惊川疑惑道“验灵是指?”
江蓬解释道“验灵就是看是否有修仙的资质,只是一个小测试而已。”惊川了然,不过江蓬补充道“但是这验灵需要你的指尖血,可能会有点多,惊川,你能受得住吗?”惊川点点头,仍是一脸平静,见没有其他事,便告退睡觉去了。
待惊川走后,江溪月开口道“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接受。”江蓬道“我觉得惊川应是能接受的,只看他以后如何选择了。”灯烛静默燃烧着,三黄汤都凉了许久,两人这才回房睡觉。
次日,又是早起,待吃过早饭后,江溪月让江玉瑶一人在房内玩耍。江蓬,江溪月和惊川三人来到书房,设下结界。江溪月示意江蓬拿出那株草药,她则以法力凌空画起了阵法。江蓬拿出那日去铜仙镇上买的那株半秋枫荷,在江溪月画完后,置于阵法中心。
那株半秋枫荷与法阵产生微微共鸣,轻轻浮在法阵中心,有流光在半秋枫荷周身流转。
江蓬将一旁的银针掏出,走到惊川面前,以法力引导惊川体内的法力流动,汇合,缓慢在周身形成循环,引出几缕到指尖。刺破惊川指尖,将鲜红的血液滴到半秋枫荷的花蕊处,那股血液顺着花身流转与流光汇合。只见那株半秋枫荷化作流光与法阵渐渐融为一体,顿时,光芒大震,法阵剧烈颤抖,原本代表五行之力的法阵在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竟然破碎了。。。在场三人无不震惊,唯余淡淡的流光和残破的法阵凌空摇晃。
许久,江蓬无奈道,“许是滴的血太多了?”江溪月摇摇头。江蓬安慰惊川道“我看法阵似乎是指向青龙方向,惊川应该是属木的吧?”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属木?”惊川问道,“木吗?青龙吗。”
“别听你江哥瞎说,这次或许是我画法阵所用法力少了,这次看不出来,下次再验灵就是了。”江溪月随手一挥,空中法阵随之消失。
“是,是,咱们下次再验也行的,到时再去铜仙镇寻这半秋枫荷就是了。”
江蓬道“既然今日验了灵,那便接着讲讲这世界的种种奇妙之处吧。”
“那我去哄哄玉瑶,好多天没陪她了,你们在这里讲,有事喊我。”江溪月撤了结界,笑眯眯地去寻江玉瑶去了,上次只是讲一些基础的就够她累了。所以,这剩下的只好由江蓬来说了,江蓬回想着脑子里的七零八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讲起。
想起刚刚给惊川验灵,便以此为开头说了起来。
无论修士或是堕修,都会经过验灵,测出自己所属的是五行中的那一行。大部分的修士都会根据所得结果修炼相应的法术和秘籍。然而也有少数的修士会逆道而行,比如说,所测结果是主水偏金,可此人非要专攻火属的法术,这就偏了。不是说不能修行,只是这样偏离了修道之法,往往是修炼不精或是强行提高自身修为,修炼高阶法术会与自身所属五行相冲或相克,总是会落得爆体而亡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