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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界 第一章 重回画界(一)

画界 竹林一闲 6947 2025-10-31 12:08

  

像被利刃猛插心脏,冰冷的窒息感让陆河倏然惊醒。他用力喘息,并没有睁开双眼。

  

“猜猜这是在哪里!”他心微动,嘴角上扬,空气中迷人香气与记忆开始重合。

  

“嗯!”睁开眼,猜的不错。心旷神怡的幽香,熟悉的房间布置,的确是安澜的家。

  

来到客厅,安澜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看他出来,黛眉微蹙,说道:“怎么?你这是又死了一次?”

  

“哦!”陆河挠挠后脑勺,挨着这妙曼的美人儿坐下。他的思维开始运转,记忆涌向心头。

  

“又死一次!tm的!”

  

安澜白了他一眼,起身换衣服。

  

“干嘛去?”

  

  

“吃饭去!”

  

陆河看看窗外,华灯璀璨。

  

安澜家在松江畔,他俩并肩而行,并未说话。陆河无心赏这绚烂夜景,低头沉思。

  

他又死了,这次死的窝囊。本想被东灵蛙吞下,再从腹腔破肚而出,没成想这蛙不止外表强悍,腹内竟也如金丝铁线一般,凌云匕竟划它不破,活活闷死在蛙肚里。

  

“草率了!还好只我一人,这事儿若被他人知道,岂不丢人!我的凌云匕呢?是不是还在那蛙肚里?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蛙没搞死,匕首没了。”心想不一定能找到,一阵失落。

  

“哎!还走?给我回来!”

  

陆河猛地回过神来,脚步声疾,手已被另一只手牵住,柔滑温润。耳边响起安澜的声音:“你走过啦!”

  

松景餐厅,实如其名。位子定在落地窗前。安澜看着江畔夜景,陆河看着这个女孩,长发散落,挡住半个脸颊,侧颜绝美。

  

陆河叹息一声,把尚在画界的思绪摒弃,心静如这闪着波光的江水。他伸出手,把她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

  

一早醒来,天还未亮。他轻轻把胳膊从安澜颈下抽出,不舍的看一眼她静谧秀美的睡脸,穿上衣服出了门。

  

  

这样的离开,已有多次。他无法面对安澜的眼神。他只有死一次才能回来一次,最近,他死的越来越少,而对她未免是一种残忍。

  

前面便是江心岛,岛上那块巨大的天然磐石巍然矗立。路河目光平视,磐石中间的圆形孔洞已与圆月重合。此时附近没人,他毫不迟疑,敏捷的翻过栏杆,以与磐石孔洞圆月重合的角度,跃入水中。

  

身体入水,四周立刻漆黑一片,静如至夜。眩晕中,冰冷的窒息感重又袭来,意识消失刹那,心中忽觉澄澈,睁眼一看,已躺在一片沙地之上。

  

沙地平整,如同从未发生激烈打斗。路河前走几步,沙地变成草丛,很快便进入了山中密林。

  

他“死”之前,就在这里与东灵蛙打的地暗天昏,最后只能用天蚕丝裹了身体,故意被吞了下去,没想到体验了一把闷死的感觉。现在那蛙不知所终,所到之处,必定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陆河在草丛中寻找蛛丝马迹。不同于水过沙无痕,草丛经过碾压,必会留下痕迹。果然,灌木旁一堆绿色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东西他从未见过。少见即可疑,他找来树枝乱扒,一件硬物露出了大概的轮廓。

  

“凌云匕!这是……屎?东灵蛙的屎?”陆河一喜,又觉恶心。

  

“这东西倒没有一点臭味。蜂是蜂蜜,东灵蛙即是灵族,它的屎又有什么恶心!”

  

他如此安慰自己,倒也不用手去抓,树枝挑着匕首扔进浅水中万般淘洗,确认没有残留,才拿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粗重的喘息伴随着一阵寒气从背后突然袭来。

  

陆河手中凌云匕挥手刺出,顺势翻滚,已出去一丈有余,一条红色长舌亦闪电般卷到。那东灵蛙长舌迅疾,身体却不灵活,待它转身再跳,陆河已接近密林。东灵蛙在林中寸步难行,长舌也难以发挥作用,便不再追,伏在草丛,一动不动。

  

这蛙大如小牛,黄绿条纹相间,双目如鼓,浑身布满粘液。陆河的凌云匕已算刃中极品,然而刺在蛙身上,溜滑无力,竟未伤它分毫。它惯用长舌,吞吐快如闪电,舌尖处生有倒钩,钩下有一涎腺,分泌毒液。另有伤敌之法,便是蛙鸣。鸣叫时腹部鼓动,声如利锥,伤肝裂胆,轻者心智丧失,重者性命难保。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它鸣叫一次,体力便损耗十之八九,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只是听过蛙鸣的人,若非一命呜呼,就是疯傻伤残,更别说什么绝地反击了。

  

陆河遁入林中,也不知如何是好,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犹豫间,只听远处脚步声疾,他纵身攀上身边一棵大树,屏住呼吸。

  

来者三人,两男一女,均是长袍白靴,发髻高挽。两男子容貌粗犷,面露焦虑,那女子倒气定神闲。他们似乎知道东灵蛙就在近前,身形放缓,利用树木做障,缓缓前行。

  

陆河以为他们也是来击杀东灵蛙赚取赏金,便暗伏不动,看他们有什么杀蛙之策。没想到那三人并未动手,反而悄悄避开,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声鸟鸣响起,只见一人伏于草中,正用鸟语招呼同伴。陆河发现这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刚才发现凌云匕的地方。此时另两人也已到达。三人伏在地上,一人警戒,两人拿出一只铜罐,用某种铲具往里装着什么。

  

“装……屎……?”

  

陆河好奇心大盛。这几个人的确是在装那摊墨绿色的东西,甚至连被沾染的草叶都不放弃。

  

  

一声惊呼,只见那三人身形暴起,向林中窜来。原来不知何时,那东灵蛙已迫近不远。女子在前,两个男子断后,马上便可进入树林了。

  

陆河惊出一身冷汗,只是距离太远,有心无力,只能期望那三人更快一些。却见红光一闪,接着一声惨叫,落在最后的那人,已被东灵蛙长长的舌头卷了起来。

  

那人甚是强悍,身体虽被卷起,手中长刀却还不停砍向长舌,无奈那长舌不但卷曲自如,且坚韧如皮革,普通兵刃不能伤它分毫。眨眼间,便被吞进肚里。

  

陆河知道那般滋味,感同身受,心有余悸。此时另两人已进到林中,那女子神情悲戚,铜罐却还紧紧抱在怀里。

  

“那蛙屎难道是什么宝贝?”陆河满是疑问。再看两人已原路回走。陆河想要弄个明白,便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约莫半个时辰,一道深涧横亘眼前,水流缓缓,深不知底。上有竹桥相连,窄长摇摆。桥上错落站了几人,蓑衣斗笠,手持兵刃。

  

那一男一女看似不愿争斗,警戒退后,想要另寻它路。不想林中又出现几人,扇型布列,做出攻击之势。

  

此时一人自林中缓缓走出,却也是长袍高髻,与男女二人打扮无二,只是脚踏黑靴。这人黄面无须,身形极瘦,脸尖嘴小,站定道:

  

“师妹,我看你是得了那东灵涎了!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吧,免得伤了咱师兄妹的面子!”

  

“你这认贼作父的东西!师傅有难你不救,反倒想强取他老人家的良药!他老人家怎么收了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

  

  

那人并不生气,嘿嘿一笑,“交还是不交?你要不识好歹,可别怪当师兄的不客气!”

  

女子不再回话,把那铜罐往身后一绑,抽出长剑,冲那黄面人而去,同行另一人却没出手,依旧立在原地。

  

未等迫近,黄面人身侧跳出两人,挡在那女子身前,顷刻,三人已缠斗在一起。虽是女子,身手却是不凡,那两人明显不是对手,旁边又有几人加入围攻。

  

“哈哈,一堆男人打一个女人,你们好意思吗?”陆河心中不忿,笑骂一声,直向那黄面人而去。

  

然而,未等两人交手,只听咔嚓一声,那竹桥却轰然断裂,七零八落坠入深涧之中。桥上几人猝不及防,随之落下。

  

这桥已有百年,由这东灵山特产铁竹搭建而成,牢固无比。此意外让几人都停住手,不知所措。

  

回山海城,只有竹桥这一条路可走。

  

而这时,林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踩踏声。那东灵蛙似乎是寻声而来。

  

东灵蛙虽在林中行动迟缓,却并非寸步难行。众人并不怕它,躲藏即可保命,只是如此,便疲于奔命,更难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正惊疑间,林中树木摇晃的更加厉害,顷刻已到眼前,看来这蛙在林中并非真的难行,只是懒得动弹而已。

  

  

众人不敢硬碰,纷纷避开。然而东灵蛙却并未放缓身形,径直跃入深涧之中。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

  

众皆呆立。陆河不敢迟疑,拉住那女子躲到涧边一块巨石后面。那女子心中亦是惊骇,并未躲闪。

  

沙沙声疾,一条青色大蛇从林中猛然窜出,此时众人才想起躲避,却已躲之不及,那蛇环形游走,身体成圈,把几人围在中间。黄面人刚刚跃起,便被蛇信粘住,一口吞入腹中。

  

出场一会,几句台词,就这样一命呜呼,实在可悲。

  

一片哀嚎中,另几人陆续被巨蛇吞下。

  

那蛇吃饱,却不离开,继续在原地游走。陆河探身偷看,只见这蛇头上生冠,鲜红欲滴。身上似有鳞片,青中泛黄。若再生四脚,几可成龙了。

  

那蛇首掠过石侧,冷寒瘆人,惺臭无比,却似未发现有人,只叫两人心呼万幸。

  

终于,巨蛇不再盘旋,沿涧壁蜿蜒而下,顷刻入水,只留下一条巨大黑影,顺流而下。

  

路河长吁一口气,回头看那女子,只见她面色苍白,还未从刚才的生死刹那回过神来。

  

这山叫做东灵山,高耸入云,几座小峰伴其左右。百年前有位隐士居于其中,桃李为邻,茂竹相伴。有年他攀至高峰,后更见精神矍铄,带回一头小蛙,几年便长成猛犬般大小,取名东灵蛙。某年隐士杳然无踪,再未出现,东灵蛙便流转于山中。隐士在时,尚受管束,后来放任自流,恢复本性,见人便伤,自此更少有人来。偶有远方来的采药人进山,也都有去无回。此处人人皆知这山有灵蛙,却不知还有凶残百倍的红冠蛇。

  

  

两个月前,山海城城主发出告示,求贤纳士捕获东灵蛙,报名者众,却一人得手,能保全性命回来的,也是寥寥。

  

苏槿百医不治,只有寒山城主季雪斋的至寒丹才可解毒。无奈之下,陆河以身犯险,只身求捕东灵蛙,以换取丹药。

  

想到苏槿,陆河不禁心急如焚。这东灵蛙看来是捕不到了,想弄买药钱,还得另想法子。只是时间紧迫,从哪里弄那么一大笔钱?而过这深涧,也是个问题。陆河在涧边走来走去,探头探脑,始终想不出个办法。

  

那女子恢复如初,面色红润,样貌倒也清秀,只是神情过于淡漠。

  

正在此时,隐隐有叫声传来。询声望去,只见对岸已聚集不少人。有人正站在涧边,大声呼喊。

  

女子喜出望外,立刻回应,原来对岸那些人,都是来接应她的同门。

  

只见对岸人声鼎沸,来来往往,不一会,便立起两张大弓,足有七八尺高,弓上装箭,又牵来两头大象,驭象拉弓,箭飞也似的射了过来,箭后绑着特制牛皮绳。不一会,便射过来几十根,陆河与那女子把绳固定在涧边巨石之上,对岸有人开始用铁竹绑于绳上,依次推进,不出两个时辰,简易绳桥便搭建完成。

  

一位身形矮胖白面无须老者健步过来,请那女子与陆河过去对岸,语气甚是客气。女子神情倨傲,先行踏上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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